她們娘倆兒的對話被正在幹活兒的潘蕊是聽了個真真切切，她心裡這個懊悔勁兒就別提了，後悔怎麼這麼不小心，忘了把電話薄裡的記錄刪了，就在她琢磨這事的時候，韓翠萍把手機換給了她，“別老給這孩子玩手機，天天玩連書都不看。”韓翠萍倒是沒在意這孩子說的話，其實如果就算是潘蕊結婚了，也不會把她趕走的，因爲她覺得潘蕊這女孩兒不錯。
韓翠萍剛說完這話，忽聽見外面有人來洗澡，她急忙走出了女浴室見郝祥站在門口，“過來洗澡？”
“是啊，老洪在嗎？我想讓他給我搓搓澡，江峰生活今天不讓我接車。”
“那你輕鬆了，好好歇會兒也不錯，老洪去學校打聽孩子上學的事，估計一會兒就回來。”
“那我等會兒他吧，我們哥倆兒有日子沒好好的聊聊了。”江峰說着拿着鑰匙轉身走進了男浴室去洗澡了。
老洪在學校門口巧遇方雅楠之後，回家這一路之上是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個女人，當他邁步走進澡堂子之後，韓翠萍是急忙對他問道，“見到學校老師了嗎？”
“你說什麼？”老洪傻愣愣的看着韓翠萍好像沒聽見她問的話，過了一會兒這纔算是如夢方醒，“見到了，這事不好辦。”老洪就把江琴說的話是說了一遍，“咱們莉莉沒城市戶口，轉學的事情辦不了。”
“那就辦個借讀唄，這事我都問過，人家說能行。”韓翠萍趕緊說道，“回頭你再去問問，就說不轉學，只辦個借讀，說白就是把孩子放在學校，天天在家裡待着總不合適吧。”
“你以爲學校是你們家開的，想怎麼着就怎麼着，我看莉莉還是回鄉下吧。”老洪說罷是轉身走進了男浴室，正看見劉涌再給郝祥搓澡，“你今天怎麼過來洗澡了。”老洪說着遞給他一根菸，“今天上午不拉活兒了。”
“江峰說早上要用車，沒辦法。”
“是嗎？”老洪一聽他輸紅了這話，心裡便又琢磨了一下，“我問你件事，這個江峰有沒有女朋友啊？”“他好像是沒有……”
“可是他昨天跟我說他有個當空姐兒的女朋友？”“對，他也跟我說過這事。”
“那他到底是有沒有啊？”
“老洪，人家有沒有女朋友跟你有什麼關係。”劉涌是邊搓澡邊說道，“你可是有老婆的人，吃着碗裡還惦記鍋裡的？”
“你說的這叫什麼話？我就是隨便打聽打聽。”老洪瞥了眼劉涌，接着又對郝祥問道，“那你見沒見過江峰這個女朋友？”
“沒有。”郝祥把煙仍在地上，然後翻身讓劉涌搓後背，“我看他也是瞎吹牛，就他一個開出租的能找到當空姐兒的女朋友，我看不像真的。”
“我覺得也是。”老洪聽了這話心裡是格外的痛快，“一會兒我給你拔個罐子。”
“今天還不想拔。”“客氣個啥，不要你的錢。”
劉涌見老洪今天心情不錯，於是便仗着膽子把老洪是拽到了一邊，把他喜歡潘蕊的士氣跟老洪說了，“你可跟我說過要幫我這事，如今我覺得潘蕊不錯，你幫我撮合撮合。”
“你開什麼玩笑呢？”老洪把眼一瞪，“潘蕊是來這兒幹活兒，兔子不吃窩邊草，這話你不懂啊？”
“你這叫什麼話？敢情我不能搞對象了？”
“我不攔着你搞對象，你搞對象去外面搞，我這兒澡堂子還得掙錢呢。”
“我不妨礙你掙錢啊？如果潘蕊真的是我媳婦了，那我們兩口子……”
“你打住！”老洪打斷了劉涌的話，“‘三兒’，你要是願意幹活兒，就踏踏實實在我這兒幹，不願意就……”
“就怎麼樣？”劉涌說到這時候也是很不服氣，“老洪，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想轟我走是嗎？”
“我不是想轟你走，但是你想跟潘蕊搞對象不行。”
“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不幹了。”劉涌說說罷是轉身走出了澡堂子，坐在櫃檯後面的韓翠萍見他氣呼呼的樣子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連忙把老洪是叫了出來，“你跟‘三兒’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吵起來了？”
“他想跟潘蕊搞對象，我不同意就跟我急了，說走就走！”
“走就走吧。”韓翠萍聽了老洪這話後也是很生氣，其實她早就對劉涌不滿意，幹活兒磨磨唧唧的，出工不出力耍滑，也就是老洪偏袒，要不然的話她早就把這小子給轟走了。
“你這話說的容易，他要是這一走，那澡堂子的活兒誰幹，我事情又多，男浴室沒個人盯着能行嗎？”
“再找一個唄。”
“這人不是那麼容易找的。”“我給你找一個，潘蕊的弟弟潘琦，這小夥子今天早上來澡堂子一趟，我看着孩子人不錯，要不然你讓他來澡堂子？”
“這個……”老洪聽到這話後猶豫了一下，就在這時候潘蕊從女浴室裡走了出來，她也聽見了剛纔韓翠萍和老洪的談話，“老洪大哥，您就讓我弟弟來吧，就這個劉涌老師纏着我，我都沒辦法幹活兒了。”
“你聽見沒有，‘三兒’這小子整天老是往女浴室裡瞎瞄兒，你把他留在澡堂子裡早晚是個禍害。”
“那好吧，潘蕊，明天你就讓你弟弟來吧。”“幹什麼還明天，我現在就讓他過來。”潘蕊之所以這麼着急把潘琦叫來就是擔心胡闖會找到自己，如果潘琦也來澡堂子了，那這以後有麻煩了。老洪見她這麼積極，自己也就沒再說什麼，但就這麼把劉涌趕走他心裡也是不落忍，於是在下午的時候，他打電話把劉涌叫到衚衕口的飯館。
“你坐。”老洪招呼劉涌坐下來，然後親手給他倒了一杯酒，“上午的事你別介意。”“什麼都別說了。”劉涌把手一擺，其實他也有點兒後悔，覺得不該跟老洪發脾氣，“我知道你也有難處，但我是真心喜歡潘蕊，不過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在幹活兒的時候跟她搞對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