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雙美麗的黑珍珠是盯着他綻放光彩。
好美!她的眼睛真的好美。被這樣美的一雙眼睛映照出來,顯得他那發黃的頭髮和淡色的眸子都好看起來。他從小因爲異於常人的髮色和眸子就有些自卑,此時不願讓她細看,但也是不由得陷在她那雙烏黑髮亮的眸子裡不願移開視線。
“小姐,你怎麼了?”梨子和梅子雙手都端着餐盒,卻是大步跑入房中,一進門便緊張地嚷嚷道。
她和樑生立即收回了各自的視線,齊齊向着門口看去。二人也是這才恍然回神,她倒是沒事人般,沒捨得,又多看了他那雙美麗的淺色瞳一眼,恰巧看到他臉上飄上了兩朵可疑的紅暈。
梨子和梅子還知道先將手中的餐盒放到了桌上,這才圍到了她身旁問長問短。
樑生侷促,舉着湯碗想要給她喝,又是被兩個丫鬟擠得不住向後閃躲。
“呼……呼……你們這兩丫頭啊……也不知道等等老朽。”稍慢,張大夫緊趕慢趕地也是趕進房中,開口先是氣喘吁吁地埋怨了那兩個丫鬟一句。
梨子是比較有眼力見的,立即轉身向外迎了迎,嘴裡卻催促着,“張大夫,您再快點。小姐疼得滿頭是汗,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
“夠快了,夠快了。”張大夫一邊嘆道,一邊也是又加快了腳步,幾步來到了她牀旁。
梅子立即讓開了位置。樑生則猶豫了一下,也還是先起身給張大夫讓了讓。
張大夫瞄了樑生手中端着的湯碗一眼,鼻子再輕輕一吸,立即知道那碗中是紅棗薑湯。
“你呀!今早又貪涼喝冷水了吧?”張大夫先是鬆了口氣,這才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然後也不急着給她看診,而是對樑生道,“趁着這碗紅棗薑湯還溫熱,你就先給她喝了吧。”
“哦!”樑生傻呆呆地應了一聲,立即又坐回到了她身邊,但一雙手舉着湯碗,也是不知道該遞給她,還是該自己喂她。
張大夫適時地接過了他手中的湯碗,提醒他道:“你先扶她起身吧。”
“哦!”樑生又傻呆呆地應了一聲,一雙手立即伸向了她。
不過她此時已經覺得好些了,便自己支起了上半身。誰知這一動,頓時肚子又猛地一痛,同時又覺得下面血流成河。
“哎呀!”她驚叫了一聲,侷促地看了看樑生和張大夫。
“怎麼了?”樑生頓時很是緊張地問道,一邊也眼明手快地還是扶了她一把,還悉心地在她背後墊高了枕頭。
“我……我……你先再出去一下!”她支吾着,一雙手又推他向外。
“張爺爺,您也先出去一下。我感覺……我想……”她窘得滿臉通紅,卻又是不好意思直說,想讓他們兩個出去,她好看看下面別是透了。
張大夫到底比樑生懂得多,立即意識到了她是要幹嘛,便無奈地笑着對樑生道:“你跟我先出去吧。”
既然張大夫這麼說了,樑生也就傻呆呆地跟着張大夫走了出去。
“快,梅子你去門口看着,把門關嚴了。梨子,你幫我看看我這褲子是不是透了?”她一邊吩咐着,已經急急地從牀上爬了起來,就不住地轉頭向後看。奈何她身子太寬,怎麼回頭都是看不清背後。
兩個丫鬟還是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也都立即依言照做了。
“小姐,你別亂動,”梨子扶着她的腰身,探頭探腦地向後看了看,除了衣裙有些褶皺外並看不出其它,便道,“小姐,你這後面也沒透出什麼來啊。會透出什麼來啊?”
梨子問着,也是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頓時“啊!”了一聲。
“是啦,剛剛你們一走,我這月事就突然來了。肚子特別疼不說,量還特別大。剛剛這突然一動,我就覺得涌出了大片,好怕就這麼透了。”對這兩個丫頭也沒什麼不好直說的,她鬱悶道,“好在只是我太敏感了,好幾次都感覺像是透了,也沒透。對了,誰把我的月事棉褲都拆開了?梨子你快幫我找找,還有嗎?”
梨子歉意地道:“上個月小姐病着,耽誤了月事,估摸着病好了,這個月總不會再延誤,我這幾日便想着,想先將那月事棉褲都再拆洗一番。誰知小姐這次來得卻是早了些。這樣,小姐你還是先回牀上躺着,讓張大夫給你好好瞧瞧。估摸着這一條棉褲還能撐小半日的,我和梅子這就把剩下那些棉褲都縫好,很快的。”
“行吧。那你們再快着點,我怕……”她依言躺回了牀上,還是不放心道。
“小姐你就放心吧。就算一時半會不能都縫好,先趕出一兩條來,也用不了一刻鐘,不會耽誤了你換洗的。”梨子安慰了她一句,便轉身吩咐梅子道,“梅子,你讓張大夫和樑生進來吧。我們好了。”
梅子便打開門,喚了張大夫和樑生進來。
樑生手裡頭還端着那碗紅棗薑湯。剛剛張大夫匆忙間也是將那碗湯端了出去,樑生髮現了便又接了過去。
梨子已經去旁邊櫃子翻找那些棉褲了。
她不想讓樑生看着,便撒嬌道:“樑哥哥,那湯可還熱乎?你快端來,餵我喝可好?”
樑生被她那突來的撒嬌弄得一愣,反應過來後卻是立即將那碗湯藏在了身後,急道:“已經冷掉了。你等會兒,我這就去再給你熱一碗新的來。”說完,樑生便轉身跑走了。
剛剛在外頭張大夫細看了那碗湯後說了,這紅棗薑湯本是好的,但姜皮屬寒性,應當剃乾淨,只用姜肉熬煮才最好。他早前不懂這麼詳細,現在知道了,雖然張大夫說有點姜皮倒也不大礙事,但他哪裡還會再讓她喝這一碗。
張大夫知他心意,便笑笑地來到怔愣的她身旁,道:“那碗湯確實是涼了些,你這幾天千萬可不能再喝涼的東西了,還是重新熱一熱的好。你先把手伸出來,讓我給你看看吧。”
“哦。”她沒有多想,便乖乖地伸出了手,好讓張大夫給她探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