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沖天,爆裂聲迴盪在廢棄化工廠上空。
赤紅的灰燼終變成一片漆黑,迴旋,飄落。
特警隊員趕到爆炸地時,什麼都沒有了。地面上只遺留着類似焦炭的不明物,摘下帽子,放下武器,然後,泣不成聲。
從6樓處,掉下一朵火紅的玫瑰,紅的嬌豔欲滴……
葬禮上,沒有骨灰盒,只有張黑白照片,一排潔白的花圈。
……
易明遠成了陌上雪,而朱樺的靈魂卻附着在了一隻蜥蜴身上——褐蜥。
密室陰暗潮溼的走道彷彿無限延伸般,走不到盡頭。陌上雪長嘆一口氣,回想起那時若不是他過於草率,朱樺也不會成了如今這副模樣,而自己呢,披着一張恍若仙人的麪皮,過着所謂“怪物”的生活。
“雪,那你是如何斷定蘇念煙就是與我們一樣的呢?” 褐蜥覺得事情並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褐蜥,記不記得那樁沒有破獲的惡性打架鬥毆事件?”陌上雪回頭看着褐蜥,腳步略微放慢了些,手中多了一盞忽明忽暗的燭火燈。
“嗯,當事人當場死亡,連屍體也灰飛煙滅。”
“後來,有個青年找到我,希望我發佈尋人啓事,照片上的女孩,與蘇念煙長的一模一樣,剛開始我也不太相信,直到那日晚,她喝醉了酒,將實情一一向我告知。所以,我纔敢肯定。”陌上雪頓了頓道。
“所以這也就是爲什麼你非要救下她的原因?”褐蜥終於徹徹底底的明白了此事。
“嗯。”
二人靜靜的向前走着,透過暗淡的燭光似乎可以看到深淵之鏡所折射而出的光影。
“褐蜥,到了。”陌上雪輕輕吹滅了手中的燭火。
深淵之鏡,呈長方形,第一眼看去,與平常的梳妝鏡沒有什麼大的區別,甚至它上面掛滿的蛛絲,厚重的塵土,會讓人誤以爲這就是一個廢棄物。
陌上雪衣袖拂過的瞬間,深淵之鏡突然閃爍着墨綠夾雜漆黑的寒光,它似是一位老者,鉛華洗盡。陌上雪的脣瓣上下磨合,獨自喃喃過後,深淵之鏡表面的烏漆脫落,雲開見日,透過不斷移動的畫面,離歌城的影像海市蜃樓般逐漸浮出於深淵之鏡。
他們二人後退一步,看到血色沾染的離歌城時,不禁覺得詫異,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好奇與疑惑促使陌上雪翻看幾天前的畫面。
白鷺,妖冰凌,青銅古劍……夜西揚。
“雪,竟然是妖冰凌。”褐蜥一眼便認出了他,這個妖,何時變得如此愛惹是生非了。
“褐蜥,妖冰凌他並沒有動手,倒是這個不知名的男子,一身邪氣,也就是他害死了夜西揚。”陌上雪看着手握青銅古劍的男子,隱約可以從深淵之鏡中探出他定是學了什麼禁術,才足以抗衡夜西揚。下一個畫面,便是夜西揚倒地,魂飛魄散……
“怎樣纔可以重新凝聚一個人的魂魄?”陌上雪問道。
褐蜥以爲陌上雪在問自己,剛要搖頭說不知。深淵之鏡卻開口了。
“能爲主宰解答,是深淵的榮幸。離歌上古通靈曾記載,無論是人,妖,魔還是仙,都有三魂七魄,若少去魂或是魄,定要到昆玉山下,集齊五方靈石,尋得真人庇護。修煉三年載,方能補回魂魄。”
“若是三魂七魄散盡了呢?”陌上雪追問道。
“那麼修煉的時間便不止幾年那樣少了,也許是幾百年,也許是幾千年,但魂魄散盡之人,即便真的前去修煉,恐怕也是無濟於事。不過……”
“不過什麼?”
“古書曾提到,一仙子爲救心愛之人,將自己的魂魄散盡,轉移到了愛人體內,這便是移花接木之法。主宰,您還有什麼疑問麼?”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充滿了這密不透風的地道密室。
陌上雪拂過寬袖,深淵之鏡又變得殘破不堪,塵埃滿布。
“雪,你爲什麼非要替蘇念煙救夜西揚呢?”褐蜥語氣裡盡是不解。
“離歌可以沒有我,但不能沒有他,他命不該如此。”
“雪,你做的已經夠多了,難道你真想去昆玉山下尋那五方靈石?”褐蜥緊緊扯住陌上雪的手臂說道。
“不。移花接木。”陌上雪淡然。
離歌城碧江宮流光殿。
南宮皓軒命顧辰逸將夜西揚的軀體封存在巨大堅硬的水晶棺內。夜西揚面容自若,神態安然,像是一尊精緻的雕塑,完美的無可挑剔。
“洛兒,你想要的我現在就給你。”
南宮皓軒將洛兒撕扯到水晶棺旁,眼神裡盡是怒意。洛兒早已哭的泣不成聲,若不是她的私心,若不是她和南宮皓軒卑劣的交易,夜西揚又怎成了如今這樣……
“洛兒,從今日起,你就守着這水晶棺,永遠的在地宮與他爲伴,怎樣?哈哈。”南宮皓軒肆意的笑着,似乎是在炫耀他的成就,轉身,輕蔑的看過夜西揚。“這都是你自作自受,你們誰,敢說一個“不”字。”
南宮皓軒發瘋般地在流光殿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