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鴻比他高半個頭的身形,越發顯得挺拔如鬆,冷酷的俊臉藏着烏雲。
“鳳梨雲,我不管你是什麼高貴身份,我警告你,不準再靠近我妹妹。”
原來他知道了,鳳梨雲扯着嘴角,不以爲然道:“薛鴻,我知道你們兄妹感情好,但婉兒都十三歲了,有權利選擇誰。我們兩情相悅,你管不着。”
終於能讓他氣一氣了,這個難得的機會,雲少怎麼會放過。
平日裡,被他們兄妹壓制的死死,這一刻,他要揚眉吐氣。
薛鴻眸子微動,抿着薄脣,略帶嘲諷的看着他:“婉兒根本不喜歡你,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這節骨眼上,你好好溫習功課吧。”
過幾天就要結業考了,他竟還有心事想別的。
“你別得意,這次考試我一定會超過你。”鳳梨雲被說中痛處,像炸毛的貓兒道。
“好,那拭目以待。”薛鴻面色沉靜,沒有過多的情緒。
在書院的這些年來,他之所以能在所有的大小考試中,次次第一。
他的勤奮,努力是分不開的。
每天,他下了課堂,都會在房間裡溫習當天的功課。
尤其結業考將近,都能看到他挑燈夜讀的身影。
從京城書院出來的學子,都會自帶優勢。
在科舉方面不用鄉試,直接考進士,殿試即可。
這也是很多富貴人家,爭相擠破頭,都要擠進書院來的原因。
更有誇張的說法,只要進了京城書院,那就等於一隻腳邁入了仕途。
回去後,薛鴻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繼續溫習功課。
從日落到天黑,他的身影一動不動,神情專注。
“哥,我給你做了些點心。”吱呀一聲推門聲,是薛婉推着門進來。
她看着對燈苦讀的身影道。
薛鴻擡眼,看着放在桌上的那一疊烤焦的糕點,感觸良多。
妹妹最討厭跟廚房打交道,這能親自下廚就已是大大的進步,更別提這味道如何了。
對吃的,他一向不怎麼挑剔,只要能下嚥即可。
捏了一塊糕點送入嘴中,除了糕點的甜糯,還有一股焦味,但他吃出妹妹的心意。
相比從前,她的廚藝大大的有進步了。
“婉兒,辛苦了,時辰不早了,你早點回房歇息吧。”
薛婉推開窗戶,看了一下窗外的夜色,纖雲無染,星星眨眼,回頭看他一眼:“哥,都這麼晚了,你也早點睡。”
薛鴻隨手翻了一頁書,眉目絲毫沒有疲倦之態:“我在看一會。”
薛婉只想感嘆:“哥你已經夠優秀的了,你這樣子,讓別人怎麼活呢?”
優秀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優秀的人,比你努力一百倍啊。
薛鴻道:“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出了書院我可能就什麼都不是了。”
他想一次性通過所有的考試,一路殺到殿試。
他的目標可是狀元。
“好吧,那你再看一會,可要早點休息啊。”
薛婉悶悶的回房,倒在牀上卻是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
等哥哥結業考後,他們就要離開書院了。
以後想再看一眼東方先生就難了。
愛情的花朵,還沒有開出芬芳,就要夭折了……
五天後。
清晨,山頂雲霧環繞,空氣清新。
一大片的學子拿着號,排隊進入不同的考場,進行結業考試。
薛婉跟在薛鴻身後,緊繃着一張俏臉,比他還要緊張。
這一刻就要化做小麻雀,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哥,你一定要好好考,寫完了不要急着交卷,仔細多檢查一遍,做到萬無一失。”
“知道了。”薛鴻悶聲。
這話她都說了第三遍了,還沒有發現她有絮絮叨叨的一面。
“還有,你千萬別緊張,平心發揮就好。”
“嗯。”
“婉兒。”一道好聽的聲音飄了過來,兄妹倆同時轉身,便看見鳳梨雲等人翩然而至。
薛婉輕哼一聲轉過頭去,對他奪吻的行爲還耿耿於懷。
薛鴻拱手道:“雲少。”
這一考完,這些朝夕相處五年的學子,便要各奔東西。
薛鴻以後走仕途,還會跟皇室中人打交道,心中雖對他頗有微詞,但面上不得不恭敬。
“薛鴻,你準備的如何了。”看他的狀態,總是這般鎮定自若,在他身上很難找出其他情緒來。
薛鴻客套道:“雲少,看起來胸有成竹。祝願我們都能有個好成績。”
鳳梨雲勾脣淺笑:“有好成績還不行,我一定要壓過你。”
被他壓制了五年,這種滋味不太好受。
“那就拭目以待。”薛鴻道。
轉眼間,這行人便拿到了號,憑着順序進入不同的考場。
學子們進入考場,書童們就會在外面耐心等待。
鳳梨雲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從那堆書童中,一看就看到了薛婉。
她在人羣中那麼耀眼,剛認識她時,他就在納悶,怎麼會有那麼清秀的書童,怎麼會有那麼膽大的少年?
當發現她是姑娘家時,心態就起了微妙變化。
在書院裡的每一角落裡,都會不自覺地尋找她的身影。
這五年裡,她的音容笑貌,都深深刻在腦海裡。
一想到即將要的離別,心裡堵地難受。
“你怎麼還不進去?”看着擋在跟前的修長身影,薜婉蹙眉道。
外面一片安靜,顯得她說話的聲音格外脆亮。
“我就要進考場了,你沒什麼話對我說嗎?”鳳梨雲一臉期待的看着她。
她的鼓勵對他來說是與衆不同的。
面對他眸光的希翼,薛婉很不給面子“沒什麼好說的,反正你再努力,也不是哥哥的對手。”
“你……”鳳梨雲氣結,他是瘋了這纔來自討沒趣的。
這時,考試的鐘聲響起,他揮袖而去。
夫子將試卷一一發放下來,有人迫不及待的提筆做答,有些愁眉苦臉,更有甚者,直接打起了瞌睡。
正所謂考場百態,什麼狀態都有。
時間一點一滴的從指間溜走,薛婉無聊的拔着路邊的小草。
這蹲在地上有些久了,腿有些發麻的站不穩,正要往地上栽去時,一雙大手及時扶住了她。
順着這雙大手,看到的是繁複的白色衣袍,再往上,一張驚爲天人的俊臉出現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