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格強忍着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一顆顆迅速落下.滴落在水泥地上.開出一朵朵水‘花’.非得讓彼此都這麼的痛苦嗎.非得讓她無路可走嗎.她想象不出自己再次遺失自己的心.會是何種慘烈的一種境地......
她已經妥協了.已經退讓了.因爲他明明可以躲開卻還是讓自己刺了一刀而感覺到愧疚.感到沒有從前那般恨了.她只是想離他遠遠的.怎麼這也不行嗎.她到底哪裡招惹了這個男人.他非得把她推入這種痛苦的深淵不可.難道看不出來.她真的已經很難受.很難受嗎.
杜枷辰自從上次發過火後.一直是不鹹不淡的對待她.她知道他是在生氣.可是這個男人的涵養極好.即使他在生氣.該做的他都一一幫她做了.給她端茶倒水.幫她打針換‘藥’.該做的他一樣也沒落下.只是從來不主動跟她搭訕.也不開口說話.大多時候都沉默的坐在他的‘牀’上.不發一言.他的傷似乎也有了好轉.夜裡咳嗽得也不厲害了.
夏青格暗暗下了決心.她不能再這樣了.該是做決定的時候了......這麼拖泥帶水的她也痛苦.還不如......快刀斬‘亂’麻.自己的心也許會好受一點兒.不會傷的更深.而他或許也會活得更好.兩年的時間他還不是那個叱吒風雲的人物.並沒有因爲她的離開有絲毫的改變.這不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嗎.
事實證明.沒有她.他活得還是很好的.而她.算不上好卻也活下來了.
躺在‘牀’上.‘迷’‘迷’糊糊之際.感覺到一雙乾燥卻溫熱的大手撫上她的臉頰.連她一直以來冰冷的心也一併給融化了.可是她沒有力氣推開那雙大手.或許更多的是不捨和貪戀着這久違的溫暖.漸漸的意識逐漸模糊.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她並沒有安然進入夢鄉.相反.她又見到了這兩年來重複出現的噩夢.
他走進.伸出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毫無溫度的冷聲開口:夏青格.你果然是個下賤‘女’人.”
“你說什麼.”夏青格一陣錯愕.正對上他的目光.只覺得全身透心的涼.
“你會不知道我說的什麼.裝瘋賣傻.”他的笑.滿是嘲諷和恨意.亦帶着一抹淡淡的失意.他捏緊她的下巴.猛地擡起她這張絕美的臉.低頭幽冷的目光直‘逼’入她的眼中去.
“不明白是嗎.我會讓你明白的.”他驀地撲了上來.壓住她嬌小的身子.手指扣住她優美的頸項.漸漸的加大力道.一雙眸子瞬間變得血紅.掐住她脖子的手青筋暴起.一點兒生還的餘地都不留給她.看着她的臉由紅轉白.痛苦的掙扎.
“我睡了你這麼多次都沒懷上.他一次你就懷上了.”他冷冽一笑.嘴角揚起致命的‘性’感弧度.但冷鶩的雙眸卻像寒冰一樣毫無溫度.
“什麼.”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夏青格的大腦一片空白.顫抖着雙‘脣’.捂住‘胸’口.阻止‘胸’口傳來的疼痛.
難道......他竟然在懷疑她的孩子.
他惡狠狠的衝着‘門’外吼道:“來人.叫醫生過來.馬上打掉這個野種.”然後.大踏步地越過夏青格朝‘門’外走過去.眼中‘陰’鶩冷冽.
杜枷辰一個箭步走到夏青格面前.一手將她的雙手緊扣.“不.求求你.不可以.....不要啊......”夏青格驚覺他要對自己做什麼.哭求着.他怎麼可以傷害自己的孩子.
夏青格眼睜睜地看着杜枷辰離自己越來越近.她感覺他眼中的殘忍越來越明顯.她驚慌失措.滿臉乞求的淚水.晶瑩透明.“噗通”一聲.她緩緩的跪在他的面前.“求求你.如果你真這麼恨我.恨我肚子裡的孩子.我可以馬上離開.保證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求你.不要這麼殘忍.”
他猛地甩開她.冷笑道:“你覺得我能讓你生下這個野種嗎.”說完猛然站了起來.雙手緊緊箍住夏青格的身子.打橫將她抱起.朝別墅內的醫療室走去.
杜枷辰冷硬的話.從牙縫中擠出:“開始吧.”
她突然悽美的一笑.她問:“杜枷辰.你愛過嗎.”安靜的臉頰還掛着晶瑩的淚水.此刻卻是蒼白的幾乎透明.好像稍稍一用力.她就會消失似的.
“沒有.”他咬牙說出.刺痛的卻是他的心.他還是問出:“那麼.夏青格.你呢.”
“或許.以前愛過.現在.不愛了.”
你愛過嗎.或許以前愛過.那麼現在呢.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睡夢中的她猛然的搖着頭.一向清淚順着臉頰緩緩滑落......
第二天一大早.夏青格起‘牀’.完全是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地上根本算不得‘牀’的地方.更確切的說是個簡陋的地鋪.眼角多了一份不易察覺的失望.這幾天來.她已經習慣了一張開眼便看見那個男人深邃的目光.儘管她儘量裝作視而不見他卻樂此不彼.他人呢.竟然沒在.難道已經走了......想到自己昨晚對他說的已經夠明白的了.他就是走也是無可厚非的事了.
她說的那麼決絕.不留後路.他應該是明白了吧.可是她的心爲什麼控制不住的難受.一定是手腕上的傷太疼了.她纔會這麼的難受.
毫無‘精’神的撐了一上午.中午的飯也不想吃.直接躺在‘牀’上繼續發呆.走連個聲響也不出.這個男人想必也是恨極了她的那些話的吧.要不怎麼會一聲不響的離開.就像當初他.突然的從天而降一樣.再一次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被子整齊的放在牆角.闆闆整整的像他的人一樣.一絲不苟.什麼都做到最好.
不知不覺的.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想得這麼的多.彷彿中了魔咒一樣.腦子臆想開來竟然越發的不可收拾.想要停止卻是怎麼也停不下來.腦子‘亂’哄哄的.從前的.以後的.曾經的.現在的.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記‘性’這麼好.可以記住那麼多的過往.
傷心的.難過的.悲痛的.喜悅的.幸福的.曾經的.現在的.過往.
她靠在‘牀’上.任思緒紛飛.不知不覺中好像睡了一覺.呼呼地風聲傳入耳際.她下了‘牀’.站起身.把‘門’關上.目光不自覺的瞥向不遠處的角落.一縷失落的嘆息聲隨口發出:“怕是不會回來了吧.”罷了罷了.她想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結局嗎.怎麼現在他走了.她反而沒有想象中的如釋重負.反而更加的心事重重.她這是怎麼了.
外面黑兮兮的一片.天氣預報說今天有暴雨.白天一整天都沒見着雨點兒.反而在這個時候要下了.還真是......突然......
“跟我回去”他站在院子裡.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欲’要掩‘門’的手.堅定的說道.
“我不”她同樣的倔強.別過臉直起腰.用力掩上‘門’.拉上‘門’閂.一連貫的動作一氣呵成.隨即.她倚在‘門’上任由自己滑落.坐到了地上.淚水流淌下來無聲的‘抽’泣着.
天氣漸漸暗了下來.外頭的雨淅淅瀝瀝的下着.五月的雨夾雜着‘春’風.似乎‘陰’冷了許多.一陣寒風吹進來.手腕處微微生疼.她隨意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站起身來.翻開被子鑽進去.終於感覺有了一絲暖意.時光如梭.舉手投足之間.夜越來越黑.雨愈下愈大.雨水拍打着屋頂上的瓦片發出陣陣.嘩啦啦的響聲......
她躺的並不安心.直到一陣狂風吹過.拍打着窗戶.一扇窗戶被刮開.絲絲涼意席捲而來.她趕緊起來.下‘牀’.匆匆走到窗臺.伸手‘欲’要將窗戶關嚴實了.
擡頭的一霎那間.院子中央一個立在雨中的黑影嚇了她一跳.她不由得瞪大雙眸.
他想幹什麼.爲什麼還不走.爲什麼站在雨裡.淋雨.
抓住窗戶邊沿的手緊了又緊.那雨中的高大身影顯然站了許久.一身衣服早已經緊緊貼在身上.淋透了.她以爲她說不答應時.他就應該走了.想不到.他一直站在這裡.
她衝着窗戶外頭喊道:“杜枷辰.你站在那裡幹什麼.”
男人緩緩的擡起頭來.望着她.說道:“不願意看我淋雨.就放我進去.明早乖乖的跟我走.”他的處境雖然狼狽.可態度依舊是那般的倨傲.好像人家死皮賴臉的求他進屋似的.
原來.他就是想讓她心軟.想讓她主動的提出跟他回去.竟然是打的這個主意.夏青格心一橫.鐵了心般:“你想站多久就站多久.”丟下話.她“砰”地一聲大力的關上窗戶.她似乎狠下心來了似的.手放在開關上.沒有一絲猶豫的輕叩手指.房間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耳邊除了雨聲外.只剩滿室的寂寥.
不知道杜枷辰走了沒.她靜靜的躺在‘牀’上.她在黑暗中睜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她以爲自己會睡不着的.不得不說她的思緒都被外頭的男人牽扯着.以爲自己不會睡着的.但輸液的吊瓶裡打着的點滴一直以來都是含有鎮定成分的.不知不覺間.眼睛合上了.意識消散在一陣疾過一陣的雨聲中......
半夜醒來.‘迷’茫的看了一眼昏暗的四周.本想繼續睡下去的.突然間她想起了什麼.就在黑暗中‘摸’索着往窗臺漸漸移去......已經這麼晚了.他應該早就走了吧.
夏青格輕輕地伸手將窗戶推開一條縫.偷偷的望出去.在見到依舊一動不動的矗立在雨中的黑影時.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