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們,與老子鼓將起來,彈將起來,吹將起來,唱將起來!”隨着一陣吆喝聲,便見得數百名立部伎與數百名坐部伎(唐時,歌伎分立部伎與坐部伎,樑朝便也延續下來)或吹、或拉、或彈、或唱,各施絕技,一起動將起來,頓時,便聽鼓笛清越,笙歌悠揚。
“臭娘們兒,與老子舞將起來!”吆喝聲又起。
喝聲才歇,便聽一聲鶯聲燕語啼囀起來:“龜兒子,不識你要看何舞?”
“臭娘們兒,還用問麼,自是你的絕活《霓裳羽衣舞》了!”一位着龍袍者身處脂粉之中,一轉龍面,親了這個佳人香腮一口,又一低龍頭,‘吻’了那個姣娘櫻口一口……
“龜兒子,看好了!”嬌呼聲才止,便見一位絕代嬋娟‘玉’手持劍,身子飄進場來,金蓮之尖在地上只一點,身體便旋風也似的舞將起來。但見她姿態雄勁、剛健,一招一式均具氣吞山河之勢,且又快捷如閃電,殿中四處均是她的倩影,疾處,身、劍合一,竟然分不出她的粉面與‘玉’背來。
“好,好,好!”着龍袍者連連大聲喝彩數聲,又大笑道:“臭娘們兒,健舞,老子已然欣賞過了,你便將軟舞再舞上一舞,讓老子瞧上一瞧!”
便聽得慷慨‘激’昂的樂聲頓止,又換成了纏綿柔和之音,隨着靡靡之樂,見得佳人棄劍於殿,長袖揮動,衣帶飄擺,舞起柔和婉轉的柔舞來。但見她柳腰輕扭,‘玉’臂靈蛇也似蠕動不休,‘花’枝搖曳,似‘豔’麗、嬌嬈的牡丹隨輕風飄擺。
着龍袍者口中又連叫了幾聲“好”,大笑道:“臭娘們兒,再唱一曲《陽關三疊》,那便如何?”
“龜兒子,想把老孃累死麼?”佳人嗲聲嗲氣地笑罵一聲,卻也啓動櫻口,丹‘脣’間吐出滾圓潤澤的珠子來:“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正演奏得起勁兒,忽聽宮外響徹雲霄的戰鼓聲、喊殺聲傳將進來。着龍袍者心中大吃一驚,高聲叫道:“停!滾!”一把將懷中的‘女’人搡倒於地,又揮了揮手,讓樂工與歌伎去了。着龍袍者手中執了雙劍,大叫道:“臭娘們兒,隨老公上城瞧上一瞧!”
“哈哈,龜兒子,慌他孃的狗屁什麼?天塌下來有高個頂着,用得着鬼哭狼嗥地瞎叫喚麼?”佳人大笑一聲,卻也隨了着龍袍者,帶領衆護衛,上得宮城來。
着龍袍者由城牆上放眼望了下去,但見兵將如雲,圍了宮城攻打得正緊。他心中雖是有些吃驚,但尚以爲是‘亂’兵謀反,倒也並不十分恐慌。見得他將手中雙劍相互一撞,發出“鐺鐺”的脆響聲,大口一張,對了城下厲聲喝叫道:“皇上老子在此,誰他孃的如此大膽,敢造他孃的反,活得不耐煩了麼?若是想要錢,老子有的是金銀財寶,賞與你們一些也便是了,用得着貓叫‘春’似的大呼小叫麼?還不快與老子退下!”
“哈哈,砍球x哩!龜兒子,人模狗樣的,耍甚威風?也不見八老子在此麼?八老子不要金銀財寶,只要你龜兒子的人頭!”城下一聲大喝聲傳了上來。“龜兒子”定睛看時,卻見一位蓄了“鴛鴦胡”的乾巴老頭正‘挺’‘胸’鼓肚地高聲叫嚷着。
着龍袍者見得“鴛鴦胡”,卻似耗子見了靈貓一般,早已渾身顫顫地篩起糠來,手爪一麻,雙劍不覺跌落城下,發出“噹啷”二聲脆響。半響,“龜兒子”纔回過神來,聲音抖抖地驚叫道:“啊,逆軍!京城,皇城都被你們攻破了麼?”
“砍球x哩!龜兒子,京城,皇城均未被老子們攻破,老子們乃是‘插’翅飛進來的!”“鴛鴦胡”見得着龍袍者如此草包模樣,又聽他如此發問,心中頓覺好笑,當下開口笑罵道。
“哈哈,他孃的華機,你以爲攻破了京城、皇城,便能攻破宮城麼?哼哼,你們人多勢衆,老孃的宮廷護衛與禁軍卻也不是白吃乾飯的!宮城城牆高大,你們又無利器用以攻城,宮城自是固若金湯的,老孃又何懼之有?”朱友珪尚未搭話,卻見一位佳人由城牆上站起身軀,以‘玉’指指了“鴛鴦胡”,嬌聲笑道。她大笑一陣,又大喝道:“衆‘侍’衛,將火炮架於城頭上,與老孃猛轟!”身旁的大內高手答應一聲,拉火炮上城,架起,向了城下的義軍將士狂轟起來。
義軍將士正傾力攻城,卻見城上炮火飛下,登時便被炸倒了大片。
眼見得義軍傷亡慘重,忽聽“哐當”一聲巨響發出,看時,卻見兩扇宮‘門’被打了開來。義軍將士見得宮‘門’大開,各個歡呼一聲,奮勇向前,向了宮‘門’直涌過來。
城上佳人聽得巨響,芳心吃得一驚,看時,卻見一人手執大錘,將宮‘門’大鎖猛然砸落於地,又反手一拉,將宮‘門’打了開來。佳人見得此情,芳心大怒,由身旁的一個宮廷‘侍’衛手中奪過一副弓箭來,將弓弦扯滿了,倏忽一箭,向開‘門’者‘射’了過來。
開‘門’者聽得背後風聲響亮,識得有利器襲來。此時,他手中雖有大錘可用以抗禦,但招架卻已不及,只得將身一側,避了過去。便見得一箭擦着他的左臂飛過,將奔進城‘門’的一名義軍士兵‘射’倒於地。
執錘者心中大怒,轉過身子,以手中之兵指了城上佳人,大喝道:“張絜,心如蛇蠍的臭婆娘,朱友珪弒父殺兄,攪‘亂’宮廷,‘奸’謀均出於你這個詭計多端的臭婆娘之手,你纔是真正的罪魁禍首!今日,本人便要爲天下蒼生除害了!”口中說話,手中大錘一揮,身子飛起,向了城頭掠了過來。
張絜聽得喝罵聲,不僅不氣,反嬌笑道:“袁象山,賣身求榮的‘奸’細,宮城便要毀於你的手裡了,老孃沒有罵你祖宗八代,便是便宜你了,你倒有臉斥責老孃!好,老孃正要稱一稱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有多大斤兩!”櫻口中說話,‘玉’手一揮,猝然一劍,對了袁象山當‘胸’刺了過來。
“好個‘陰’毒無比的‘蕩’‘婦’!”袁象山怒罵一聲,手中大錘一掄,向了張絜粉面直擊過來。袁象山所以施出兩敗俱傷的招式來,原是此時他的身子才上城頭,立足未穩,張絜便倏忽一劍直刺過來,他若是向後退上半寸,便會摔下城牆去,左右躲避亦是不能了,是以只得‘挺’而走險,施出兩敗俱傷的招數來了。
張絜見袁象山拼命,嬌聲道:“乖乖兒,玩命啊!老孃可不願陪你這個臭男人死於一起兒!”身子退後一步,‘玉’手收回攻出之劍。她身體只一退,便又捨命撲上。
便在此時,卻聽陣陣吶喊聲傳將過來,見得義軍將士盡數涌進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