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夕一怔,剛纔她在想什麼,流露出來又是什麼?以前悲催的命運,流露的是淒涼與哀傷?雖然她內心有時候會想起,但卻從來不曾表現出來過,所有的苦都是往心裡咽,從來不曾向誰示弱過,她剛剛怎麼就輕而易舉的在他面前示弱呢?
而且他,又有何資格來管她?極爲不耐的揮開他的手,葉凌夕倔強道:“與你何干。”
君無涯凝視着她,片刻後緩緩站起了身子,面色微緩,但是卻浮現着不自然的蒼白,看樣子似身體不佳。
“本君累了。”這話說的很是理所當然。
“那君主請慢走,小女子就不送了。”葉凌夕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淡淡道。
君無涯盯着她,眼如寒霜,沒有動作。
葉凌夕卻不理會,俯身將彩鳶和丫鬟明月抱到了她們各自房間裡,回到自己房間時,竟然發現那君無涯已經大大咧咧的躺在她的牀上,閉目養神,俊美如天神般的冷俊臉龐上一片安詳。
葉凌夕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又想到剛纔離得很近的強烈的男子氣息,只覺得身心都很是無法適應,然而此時天色已晚,就算讓他下來自己想必也是睡不下去的,只得由他去,畢竟怎麼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委屈自己一下,去外間睡涼蓆。
直到外面的動靜消失,只有平穩的呼吸時,平躺在牀上的君無涯才睜開了眼,眼裡很是清醒,他還以爲那女人還會上來與他爭執一番呢!沒想到那麼平靜,倒是讓他意外了。
聞着周邊的女子纔有的特有香味時,君無涯卻並不覺得反感,反而很是喜歡,這並不於其他女子身上那種濃烈的讓鼻子發癢的香味,讓他極度反感,而是淡淡的直達人心,這女子,還真是讓他滿意,如果留在身邊的話,偶爾逗弄逗弄也是不錯的。
想到此,君無涯從喉間溢出笑意,卻瞬間牽動了他體內的傷,頓時想到了之前,他每隔一百年都有一天是最虛弱的時候,那日與葉凌夕分開之後,他就一直獨自一人和一獸在那逐日之森裡轉悠,一是爲他的小寵打打食物,二則是無聊,所以身邊沒有任何人,不想這一天卻是提前了,他就隨意找了一個地方修養,沒想到被那媚娘手下的魂獸發現,竟然引來許多魂獸對他圍攻。
這一天的他等同於只是一般天魂師的實力,要不是有他的魂獸掩護着,就真要栽了。
他受傷從逐日之森出來後,對地方並不熟悉的他就到了東海國的京都,並且聽聞這裡的人都在興致勃勃的談論着葉家七小姐是如何如何逆天,他聽的嗤笑不已,卻是下意識的想到了逐日之森裡的那個女子,這才順着路人的點點提示找到了這裡。
在她進門時他就意識到她已經發現他了,但她卻不動聲色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還很識時務的出去讓他離開,但
他特意找來這的,又怎麼會如她的意呢?
其實啊!用一句話來說,他就是打算賴上她了。
君無涯思索了一些事後,外面的天已經黑透,確實疲憊的他也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兩人一裡一外,睡相平和卻又帶着冷冽的警惕,極爲相似。
葉凌夕醒來時是被彩鳶的驚叫聲驚醒的,但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時跑進內屋,裡面卻是一副極爲詭異的現象,那彩鳶一手拔出劍,正滿臉警惕的指着牀前的君無涯,而君無涯卻是臉上一片冰冷,慢條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動作極度雍容華貴,做着極度平常的事卻是那麼的金貴得體,高端大氣。
而對面前對他很是敵意的彩鳶似乎一點都不在乎,但葉凌夕卻是嚇了一跳,急忙過去將彩鳶掩在身後,警惕的看着他:“這是我的人。”
“我如要出手,你確定能擋得住?”君無涯語氣平淡,說出的話卻是讓人咬牙切齒,葉凌夕再次爲自己實力不夠而氣惱,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事實,是她太過緊張了。
“彩鳶,他是我的朋友,昨日來的突然,所以你們纔不知道。”葉凌夕見他的自稱是我,所以並沒有叫他君主,畢竟君主這個稱呼在這四方大陸可是獨一無二的。
“小姐,但是這是您的閨房……”彩鳶急道,並沒有放下警惕,畢竟昨晚昏迷的蹊蹺,而今天醒來後卻在房裡,所以當即就跑來葉凌夕的房裡看小姐的安危,卻不想竟有一個陌生男子在小姐房間還躺小姐牀上,這,這要傳出去如何是好?見這情形,更是以爲小姐是被威脅了。
“沒有可是,你先出去吧!”葉凌夕果斷開口,眼神示意,彩鳶嘴張了張,只得嚥下想說的話,一步三回頭的出去,心裡滿滿的不放心,就算那公子長的像神仙一般俊美,但還有可能是壞人啊!雖然現在小姐聰明瞭許多,但是剛從五皇子身上經歷過痛苦,難免會對這公子生了好感,被騙了可如何是好?
見門被那滿心不捨的彩鳶合上後,葉凌夕纔將視線轉到那悠閒淡然的君無涯身上,眼睛放大,質問道:“你怎麼還沒有離開?”
“本君說過要走嗎?”終於將衣服整理的一絲不苟的君無涯終於滿意,這纔給予了葉凌夕一個眼神。
葉凌夕被他這理所當然的語氣弄的一咽,是啊!他是沒說過要走,但是,這是姐的地盤好嗎?別搞的你是主人我纔是客人一樣。
葉凌夕手幾度握了又放,終於耐下心來:“那請問君主,您何時纔會離開本小姐這座小廟呢?”
君無涯眼裡笑意閃過,但面上依舊是冷冽高貴的樣子:“你這地方不錯,就暫時先給本君安排一座寢宮吧。”
“抱歉,我這裡只有狗窩,沒有其他多餘的屋子了。”葉凌夕咬牙切齒,寢宮?想要寢宮你就回你的四方殿去
啊!她葉凌夕何曾如此耐心過,但是如今的她只能忍,於情於理還是於公於私,畢竟她可是聽說過四方殿在這大陸上是如何的存在,這丫可是頭頭,她還真不能拿他咋的。
“哦?原來葉府的狗還有如此好的待遇?這可比本君殿裡的狗窩好的太多了。”君無涯淡淡的看了眼昨晚睡過的牀道。
葉凌夕又是一咽,她覺得她在這君無涯面前一向的沉穩淡定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是智商無下限了起來,想了想,多說多錯,又不能如何,由他去吧,眼不見爲淨,眼不見爲淨。
於是一聲不吭的扭頭出去,揚聲道:“彩鳶,去給這位君公子安排一個狗……一個院子,最近他要住在我們府裡一段時間。”
“小姐……”彩鳶還是極爲不贊同,還將韶鳳和青羽兩個人找了來,三人虎視眈眈的看着君無涯。
“彩鳶,你們放心,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子逐日之森的時候,要不是他,我都不能活着回來。”葉凌夕沉聲說道,給出一個讓他們心安的事實。
“真的?那奴婢趕緊去給這位公子安排地方去,可不能怠慢了小姐的救命恩人。”彩鳶聽完,當即感激的看了君無涯一眼,就要去安排地方,而之前的不快早已經忘卻,韶鳳和青羽互相看了眼,也覺得有這個可能,這位公子那身上的氣息就極爲不凡,深不可測,當下也就信了。
“不用麻煩,這個屋子勉強能將就,將裡面的牀換掉,放由冰檀木打造的牀,枕蓆換成錦繡羅雲金絲鍛的。”君無涯忽的開口,衆人看向他,就見他在說話時已經進了隔壁的屋子裡看了一番,評價道。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君無涯眼裡還真是極爲勉強將就的神情,精貴倨傲的讓葉凌夕一陣無語,而彩鳶三人則是盯了盯葉凌夕,又看了看君無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因爲那間屋子也是葉凌夕的臥室,只不過是在夏日時會用,因爲那間屋子的低下可以讓人存放冰塊,而且透氣度極好,葉凌夕是個怕熱的,所以疼愛葉凌夕的葉傲穹才專門給她造了一個散熱。
此時天氣剛剛轉入初秋,葉凌夕也是前日纔剛從那裡搬了出來。
一個外男如何能住在小姐的院子,這傳出去不管如何都是極爲不妥的,但是他又是自己小姐的救命恩人,這……
“我覺得……”顯然葉凌夕也是不願意的,本來她就是打着眼不見爲淨的主意纔將他重新安排一個院子的,然後讓幾個長得不錯有極爲懂得伺候人的女子將他伺候好了,大爺滿意了就可以走了,現在要是住自己隔壁來,那豈不是天天得見到?
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他輕輕飄來的一眼給打斷,葉凌夕就覺得自己的想法瞬間被他看穿了,但她還沒來得及維護自己的領土主權時就聽他道:“給我準備好洗漱的東西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