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別樣的中秋

眨眼一看,北京就是橋多,到處都是橋,四元,東風,望和,北沙灘,朝陽門,德勝門,北太平,橋連橋,橋挨着橋,比揚州的二十四橋可是多了去了,而且古風依舊,造型別致,殘破的橋墩欄杆上在歲月的刀鋒下鏤刻成散落一地的文化碎片,我拉着小麥橋上橋下的跑,累了坐公交,或者去附近一家蛋撻店,邊吃蛋撻邊歇腳,如同要把失去的童年記憶再次拾起。

一晃在京已半個月了,我驚詫,小麥驚詫,我想北京也會驚詫的,原因是大家都這麼熟識了,卻恍如昨日。

公司的培訓課程已從理論培訓轉到車間實戰指導,可以暫時的遠離那個女強人李娜小姐了,雖然自那次讓我出醜事件以後,在培訓期間,她倒也沒找我的麻煩,或許說成是把我遺忘在角落裡,更妥帖些,我一點都沒有不適應的感覺,個人覺得得到美女的關注的同時,是要付出代價的,而且本人對女強人類型向來是不感冒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那句被我用的頻率最高的口號:我已有小麥了,其他等閒美人一概勿擾。

其實我向來不介意被美女級別人物打擾的,這樣至少可以滿足我做爲一個男人的虛僞心,不過得加註一句,就是止於曖昧,別有實質性內容就好了,我想原因不要我再重申了,不然我就真的成了祥林嫂了。

月亮帶着彎鉤隨我來京,越趨圓潤明亮了,這才驚訝的發現,中秋就在明天。北京的街頭巷尾飄起了月餅的香味,這些可口的圓餅被尚食的中國人做成各種醇香的口味,再被包裝進了各種精美的盒子裡,於是由小家碧玉搖身成大家閨秀,登堂入室,身價滿貫了。

如今過節不看人的臉色,也不看家家戶戶的擺設,你就到街面上看看商場店鋪就能真切的感受到了,那張燈結綵的,大條幅,花花鮮亮的廣告,適時來個外壁懸掛大屏幕,明確的告訴你要過節了,大酬賓大優惠,你的鈔票就往外掏吧,在這裡過節成了商業範疇,而不是風俗了,我們同樣說這是文化,什麼都可以叫做文化,可是我吃着今天那個包裝精美的叫做月餅的小餡餅時,我們是不是還能品出中秋把月共賞的意韻了,情懷淡了,我們娛樂在莫名其妙的喜悅裡。

今年的中秋,我應該是傷感而又欣喜的,傷感的是別離家鄉,不能和家人團聚,不能吃兒時母親親手製作的糖圓餅,還有小院子裡的小飯桌旁,月色清麗,一家人溫馨甜蜜,終究是人生漂泊,在佳節裡思鄉的人們望月稽首,遙祝遠方的朋友,家鄉的父母,一切安好;欣喜的是小麥不打算回家過節了,在北京陪我,我說小麥謝謝你,陪我過這樣的團圓節,小麥說她很想家,但更希望和我在一起,小麥的眼神流露出的幽思瞬間被甜蜜感所掩蓋,代替。

我緊緊的拉着小麥的手走進了今年的中秋節,我的肩上還扛着隨着我過了二十餘載的一輪圓月,母親說人在哪,思鄉的情就在哪。

“在這樣的日子最適合逛街了。”小麥提議說。

是啊,現代人過節不就是購物嗎?

我說:“小麥今天去哪逛?”

“還是去王府井吧,那裡更有北京的商業和文化特質。”小麥分析說。

到處都是中秋佳節祝詞的橫幅,今日的王府井大街裝扮的更像紛繁的花朵一樣,紅橙黃綠青藍紫,節日氣派很濃,或者說商業氣派更濃,到處張燈結綵,讓人眼花繚亂的,不時會有迷路的錯覺,今天見到最多的就是月餅了,被包裝在各種精美的禮品盒裡,勾引着顧客的眼球和食腺。我和小麥也不能免俗,我們買了盒水果餡的和巧克力餡的,路過一家蛋糕店,小麥說:“我要吃蛋撻。”

“好,”我捏了一下她可愛的小鼻子,“我的蛋撻美人。”

我說:“小姐請幫我包一盒原味蛋撻,一盒十二個。”

“不,我也喜歡吃葡式蛋撻。”小麥修正道。

“好,那就6個原味的和6個葡式的。”我一邊說着一邊掏錢,儼然我們就是一對恩愛的新婚小夫妻。我心裡糾正道其實我們就是小夫妻了,除了沒拿結婚證,還有沒舉行表面和實質的儀式。

服務員小姐被我們逗樂了,說:“發現你們的感情真的太好了,讓人羨慕。”哈哈,我們自己都在羨慕自己呢,我們怎麼這麼好呢,兩個像棉花糖一樣粘着。

服務員小姐說:“我們店在今天有優惠的,凡是情侶或者夫妻來這裡買我們的食品,都打八折,還有呵,可以在這個表格上填寫你們的資料,如果你們明年的中秋節還來的話,給你們打七折的優惠,優惠每年都在遞減哦。祝你們能夠長相廝守。”

“哦,還有這樣的好事啊。”我和小麥都有點意外的驚喜。我們填寫了資料,謝過服務員小姐,還拿到一張黃燦燦的優惠卡,小心的收好。之後,就去逛衣服店,陪女孩子逛街主題當然是逛衣服店啦。雖然每次都會讓我因爲痛苦而印象深刻,但我樂此不疲。男人在愛中是痛並快樂着的。

服裝店也都把目光盯在了中秋節這個主題上,打折呵,優惠啊,變着招法的哄騙女孩女士們的心,小麥也不例外,而且屬於那種更有甚者的。

“小麥有種購物狂的傾向。”我給小麥下了個科學的定義。

“是嗎?”每次小麥都露出無辜的表情,彷彿我冤枉她了。

從心理學角度來說,女人購物是爲了撒嬌。姑且不管這個理論成不成立,不過我喜歡小麥此時的狀態,因爲她很快樂。

終於小麥看中了一款上衣,原因除了款式和色彩讓小麥喜愛,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是一套情侶裝,小麥說:“一定要送一件衣服給我,在這個傳統的節日裡給我留下些值得紀念的回憶。”

小麥說:“我要給你蓋上章,就先用衣服做個標記吧,要告訴別的女孩子,這是屬於小麥的。”

“好,我是屬於小麥的。”我喜歡小麥的專權,一點不顯得霸道,而是那樣的可愛,因爲她是我愛的小麥。

我們逛完街,一看時間九點了,小麥想了想說:“恩,才九點啊,時間還早着呢,我們去拍大頭貼吧,讓我們今天的快樂留下回憶的印記,好嗎?”

我和小麥的興致都很高,走進一家相館,小麥捧了一大摞的背景畫冊來,說:“多金男,來陪我選背景。”其實我對背景要求不是很高的,覺得每個背景都挺好的,可小麥一個一個的都給否定了,這個色彩不好,這個背景我不喜歡,還有啊,這個不適合我們用,我在小麥的否定裡埋頭苦幹,不斷遞上我的初選。小麥樂此不疲,我也樂此不疲,我們在做遊戲,她就那麼不斷的否定着我的答案,而我投其所好的不斷更新目標。

終於選好背景了,下面就是自己把頭伸到大屏幕前面咔嚓咔嚓的拍照了,小麥說這個不好,刪掉重拍,眼睛太醜了,重拍,頭髮遮住了,重拍。我負責兩樣事,一是配合小麥擺POSE,然後小麥說可以了,就咔嚓一下。

終於折騰完了,時間又是大半夜的了,這是一定的了。

或許我們把自己折騰累了纔可以安心的睡覺吧,不然剩下那麼多空餘的時間會想對方而導致夜裡睡不着,小麥說:“折騰你的時候我才感到你是真實存在的,這樣我纔可以踏實的愛你。”

貌似有首古老的歌唱道:“……女人的心思你別猜,猜了你也是白菜。……”多年以後當此時的我站在小麥身邊時,我終於深切領悟了以上歌詞都表達的意思。

小麥說:“以後我不在你身邊,想我的時候就把這些小照片拿出來看哦,別扔在一邊,或者收起來不看,我會定期去檢查的。”小麥給我下命令。

“寶貝,我會看的,你不允許我看,我都會偷偷看的,傻丫頭,我這麼愛你啊,怎麼會不想看你呢。”我斬釘截鐵的表白了我的心。

“這可說不定,就是嘴上想,心裡一點也不想。”小麥最擅長的就是刁難了。

“寶貝借一把刀子給我吧。”我無奈,只得出此下策。

“幹嗎?我沒有刀子。”小麥疑惑的問。

“我要把我的心剖開給你看看,看看我是不是時刻在想你。”我信誓旦旦的說。

“你那是黑心,我纔不看呢。”小麥一副百毒不侵,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我可是一顆紅心向着黨的,有句話說的好,不相信小麥就不相信***,不是嗎?”我套用了多年前一位前輩說過的經典的話。

“小滑頭就喜歡耍貧嘴。”小麥終於暫時滿意了,小麥說:“我好喜歡你這樣和我耍貧嘴啊。如果有一天你不愛我了,就懶得和我耍了。”

“又在胡說八道了。”我藉着昏暗的燈光一把摟住了小麥的纖腰,把她拉近,我的嘴蠻橫的封上了她的櫻桃小嘴,小麥終於溫順了,配合着我的舌尖的纏繞,一時香豔滿懷,我飢渴的品嚐着小麥這道豐盛的菜,久久,久久我們才分開。可仍意猶未盡,我說:“小麥我想吃了你。”當你覺得用語言很難征服女人的時候,就用行動征服她,方法快捷有效,不過請參照具體說明:一定要先有語言,纔能有行動;語言是輔助的,行動是主要的。當然我現在不適合散播這樣的反動言論,雖然這和一個世紀前,馬克思論證資本論一樣,都是在充足的事實證據的前提下得出的真理性的結論,但統治階級是小麥,我是工人階級,而且我陷入小麥的溫柔鄉,此生都不想作鬥爭了,甘願做牛做馬。

此時的小麥嬌豔而迷醉,俯在我的懷裡輕輕的說:“我也想吃了你。”

送回了小麥,墨藍的天空中,一輪明月高高懸起,傾瀉着如銀如水的光華,也照着我的心明亮剔透,我清晰的看到我心中的幾個字:小麥,我愛你,計劃是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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