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公,你有沒有覺得最近兒子很不對勁!”敬媽媽用手肘推了推敬爸爸,示意他,朝坐在院子裡兩棵大桂花樹之間的鞦韆上的敬軒看去。
“能有什麼不對勁,他天天回來陪我們吃飯,打麻將,我看挺正常的。”
敬爸爸還是那副上海灘大哥的打扮,見親親老婆問話,還特意把他那寶貝玉質菸嘴拿下來,鄭重的回答到。
“哎,真是的,跟你一個臭男人也說不清楚,我自己問他去。”敬媽媽生氣的一把推開老公,朝兒子走去。
“兒子,在想什麼呢?有事要說出來,不要一個人悶在心裡。”敬媽媽坐到鞦韆的另一邊,擔心地問。
“媽,我沒事,您別擔心!”敬軒扯着嘴角,對媽媽輕輕一笑,攬過媽媽的肩,寬慰到。
“嘶……”一股冰冷的風突然吹了過來,敬媽媽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敬軒這才發現母親沒穿大衣,裡衣也稍顯單薄。他站起身,準備脫下自己的外衣,敬媽媽連忙制止到:“哎,沒事,媽進屋穿件外衣就行。”
說完又哀怨地捏了下兒子的背脊,“兒子,你要是也對女孩子這麼用心,媽早就能抱上大孫子了。你可得加把勁了,年一過,你都28啦!”
敬軒背脊被母親捏得痠痛,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一退,笑着說:“媽,你該催婚的是二姐,不是我。二姐她可是即將30歲的大齡剩女,你還是早點給她物色個對象的好。”
“你二姐纔不用我操心,只要她想,隨時都可以出嫁。”敬媽媽睜大眼睛,驕傲的說道。
對自己二女兒,她可是很有信心的。兒女四個,最像自己的就是老二。無論是相貌還是性格,街坊鄰居都說是自己年輕時的翻版。
像自己,當然追求者也多。但她立誓要嫁個能像爸爸關心媽媽一樣關心自己的男人。
但現在這年頭,像敬爸爸一樣專情的男人可不多,想找到一個這樣的,難度可說是大海撈針了。
而她一向的原則便是:“寧缺勿濫!”她可不想將來後悔,最好的自己,當然要留給最好的他。
敬軒趁母親陷入自我陶醉之中,打開院門悄悄溜了出去。
臨近春節,老街上的人們都在忙着準備年貨,打掃衛生。平時冷清的街道兩旁也擺滿了年貨,大都是些春聯、燈籠之類的。
敬軒對這些東西向來不在行,他更喜歡研究老街的一些舊房子。紅瓦青磚下,沉澱着歲月的痕跡,無處不彰顯着過去幾代人的智慧。
在商販們的叫賣聲中,他穿過擁擠的街道,又一次來到了那棵大樹下。
刺骨的寒風似乎沒有影響到大樹的生髮,枝椏上仍然長滿了綠葉,只是偶爾會有變黃的落下。
“咿呀咿呀……”
小嬰兒的叫喚聲從樹的另一邊傳來,敬軒繞了過去,發現自己常坐的木質長椅已經被人佔據。
“劉馨……”他驚喜地叫到。
劉馨正在逗着兒子玩兒,聽到敬軒的聲音,被兒子拉住的手一頓。
“本想着避了他好久,應該不會遇上,才帶了兒子出來曬太陽,沒想到連這也能裝上,也是無語了。”
人家都打招呼了,自己裝作沒聽見似乎不妥當。她只好深吸一口氣,轉過頭笑呵呵地看着他:“敬軒,好巧,你也出來曬太陽?”
“不巧,我每天都會來這走走,看能不能碰到你,主要是想看看我乾兒子,好久沒見他,都有點想他了!”
說是想幹兒子,眼睛卻盯着他媽媽看,劉馨被他盯得有些羞澀,別看臉,看着正手舞足蹈的兒子!
敬軒走上前,坐到椅子上,手一伸,輕輕鬆鬆把嬰兒車拉到自己面前。
拉着孩子的小手,笑眯眯地對着孩子說:“子俊,想幹爹了吧!你要快快長大,乾爹給你買好東西!”
劉馨站在一旁,尷尬地輕咳一聲,眼睛也不知道該往哪兒看。
“賀秋呢,怎麼不陪你們娘倆?這都快要過年了,他還加班嗎?”敬軒的手還是拉着寶寶的小手,眼睛卻看向站在一旁胡亂瞄的劉馨。
“這段時間他挺忙的,估計公司業務多吧!”劉馨也不看他,自顧自的說道,也不管人家聽清楚沒有。
“劉馨,你還在怨我,對吧?”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突然從敬軒嘴裡冒出來。
聽得劉馨一驚,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只好用沉默來回應他的問題。
“我知道你肯定在怨我,你嫁給他是不是在賭氣?爲什麼把第一次給我之後還要去跟他在一起?
他知道新婚夜你同我一起過夜的事嗎?我真想告訴他,讓他知道,你劉馨,愛的人是我,敬軒!”
見她居然沉默不語,敬軒心裡瞬時冒出一股邪火。你不理我,我便撕破你的遮羞布。
劉馨越聽越驚,心底隱藏多年的怨念被他的話語牽引了出來:“敬軒,你不要滿嘴胡言,我就是怨恨你,我新婚夜與你一道,就是想讓你嚐嚐被拋棄的滋味。”
她歇了口氣,繼續怒視着他說:“我告訴你,我嫁給他是因爲我愛他,不是與你置氣。你一個負心漢,還不值得我劉馨賠上終生幸福。你要告訴他,行啊,你去,你去……”
劉馨說着說着,情緒越來越激動。伸出手,用力的推着敬軒的身體。
躺在嬰兒車裡的孩子被媽媽越來越高的叫罵聲嚇得“哇……”的哭了起來。
“劉馨,劉馨,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別生氣。你看,孩子都被你嚇哭了。”敬軒連忙捉住她不停推打着自己的雙手,把她拽進懷裡,讓她看向孩子。
劉馨看見孩子大哭,又想到最近賀秋的異常,身旁又有個敬軒在不停的說着風涼話,她悲從心起,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刷刷刷地往下掉。
敬軒看着哭得像個小孩的劉馨,再看看真正的孩子——賀子俊小朋友,也哭得正歡。突然有點兒可憐賀秋,他那個爹,也不好當啊!
他只好放開懷裡的大人,把孩子從嬰兒車中抱出,站起來邊說:“寶貝別哭,乾爸爸抱啊!”邊輕輕地把孩子搖來搖去。
賀子俊小朋友是真的乖,敬軒只是來回輕搖了一下,他便咧開小嘴笑了起來。
敬軒看着他笑得連牙根都露了出來,忽然有些想笑:“這沒長牙的孩子,還真像個小老頭,好醜!”
可眼睛瞄見劉馨淚眼朦朧的臉蛋,又找不出來了。
“今天我怎麼就沉不住氣了,說這些惹她生氣的話,難道是受母親逼婚的影響?”他不禁懊惱的撓撓頭,坐到劉馨身邊。
他伸出手,想要摟她,卻被她避開。他有些尷尬地收回手,再輕輕地往劉馨身邊移了移。
“劉馨,是我不好,其實我就是想和你好好的說說話。”敬軒語氣裡滿是歉意,雙手有些緊張地搓來搓去。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今天說了這些話,惹你生氣。這些年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我就想着,等我事業有成了,我就回來娶你!”
“娶我?憑什麼?你以爲在你那樣傷害我之後,我還會嫁給你嗎?先是曉雪,後是練如霜。嫁給你,我還有好日子過嗎?”
心情已逐漸平復下來的劉馨,冷聲說道。
“其實我跟曉雪……”敬軒正想解釋他與曉雪不過是在演戲,一擡頭,卻看見賀秋站在不遠處,黑沉着臉瞪着。
他故意俯身,把臉朝劉馨左邊臉靠近,從賀秋的角度看,就像兩人在親吻。
“好了,好了,不惹你生氣,我先回家去,你也快點回去。”敬軒溫柔地說道。
劉馨聽了,皺了皺眉,感覺有點奇怪,剛纔敬軒的話沒說完好像被什麼打斷,還突然要回家,他到底在搞什麼?
但是,管他的,只要他不出現在自己面前,惹自己生氣便成。
“滾遠點兒,別再出現,我就不生氣了。”劉馨朝他吼到,她的視線被敬軒有意的遮擋住,沒發現賀秋正黑着臉,朝自己走來。
“那不可能,我可不能苦了自己,想你想得我心痛,忍不住還是想要見到你!”敬軒看着賀秋越走越近,惡狠狠地甩下幾句,便朝自己家的方向離去。
劉馨被氣得牙癢癢的,果然回來這邊就是個錯誤,他就是我的死對頭,專門來惹我生氣的。
此時的賀秋,何嘗不是牙癢癢的。雖然這段時間,自己有點冷落了劉馨,但不帶表她可以跟別的男人胡來,特別是這個敬軒,老是用挑釁的眼光看自己。
“媽的,他就是故意想找茬,想勾引劉馨,還看我放不放手。”
本來因爲昨晚的事,對劉馨還心存愧疚,但今天看到這一幕,還真就無所謂了。
邊走,腦海裡邊浮現出昨夜的一切。
昨晚老顧硬是要請客,翠如就偷偷跟自己說:“讓他請,待會兒我們把他灌醉,再給他小金庫裡塞點酒錢,我保準他不會發現,因爲他根本就是個馬大哈嘛!”
賀秋覺得這個點子也可以,也就沒跟老顧推辭。三個就放開了肚皮喝,老顧雖說是酒吧老闆,但那酒量還真是不咋滴,幾杯酒就暈了。
還好他那個漂亮的服務員很麻利,見他醉倒了,幾下便把他拖回了回去。
翠如也醉得不輕,硬拖着他不放。一直到了深夜,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帶她去酒店開了間房。
在酒店,醉得不輕的翠如卻拉着自己的手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