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傑合上最後一份公文,看了看牆上的時間,對於秀英說道:“於科長,今天真是麻煩你,中午我要請憲楷吃飯,一起去吧?”
“好啊!”於秀英稍微猶豫一下便答應了下來。
範傑的臉上頓時有些不自然起來,原本他只是客氣一下,他以爲於秀英會拒絕的,怎麼答應下來了呢。範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只好說道:“請吧,於科長!”
於秀英看着範傑有些不自然的面容,內心得意的笑了笑,稍微擡了擡頭,率先走了出去。
範傑一路開車到了北京大學,他到的時候,憲楷已經在校門口等着他了。
曾憲楷正在和小姑曾昭橘說話,突然一輛汽車從遠處開了過來,在他們二人面前停了下來。只見範傑從車裡探出頭來,對兩人說道:“巧兒,小姨,上車吧!”
憲楷對着範傑笑了笑,便打開了後車門,卻發現於秀英正坐在裡面,頓時整個人都感覺有些不好了。但是憲楷馬上一轉眼睛,在曾昭橘的手上捏了捏。曾昭橘還沒明白過啦是怎麼回事,便已經被憲楷推進了後座。而憲楷已經坐到了副駕駛席上!
到了這時,憲楷才掉頭和於秀英打起了招呼:“秀英姐,最近也不見你常去石景山那邊了,最近在忙什麼呀?”
“沒什麼,我在幫着副參座管軍醫院的一趟子事!”說着於秀英還朝範傑努了努嘴。
“是嘛!”憲楷斜了範傑一眼,低聲說道:“表哥在武漢這段時間還真是麻煩你了!”
“沒事,那也是我分內之事!”於秀英淡淡的回答道。
憲楷問完之後,整個人臉上頓時綻開了笑容,她看了範傑一眼,只見範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似乎對她試探於秀英的舉動有些不高興。
範傑搖了搖頭,沒有理會兩個女人只見發生的事情,一路直行徑直朝附近的酒樓行去。
這是一家東北飯館,人來人往很多,範傑將車停在了路邊,率先走了下來。
“參座,咱們怎麼來這裡了?”於秀英有些不解的問道。
“哦?”範傑挑了挑眉,“於科長也知道這裡?”
“恩!”於秀英點了點頭,“司令部裡面的許多職員,晚上下班之後都會來這裡吃上一頓,這裡的東北老菜做的很地道。”
“是嗎?”範傑笑了笑,徑直走了進去。
範傑一行人剛進門,老闆娘就直接迎了上來,“東家,您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了?”
“東家?”於秀英睜大了眼睛看着範傑和老闆娘,反倒是憲楷和曾昭橘並沒有什麼感到任何意外。
“肖嫂,麻煩你給我們安排一個包間!”範傑沒有理會於秀英,只是微笑着對肖嫂說道。
“好的,東家,這邊請!”肖嫂領着範傑上了二樓。
對於樓下吃飯的軍官們看過來的帶着各種意味的眼神,範傑並沒有在意。
進了包廂,肖嫂親自端上了一壺茶,給在座的四人每人倒上一杯以後,然後便退了出去!
肖嫂一退出去,於秀英就再次開口了:“參座,你怎麼會是這家飯店的東家呢?”
“呵呵!”範傑笑了笑,回答道:“於科長,你有所不知,這家飯館在四五月份的時候,就差點經營不下去,你知道的,那時候東北軍連軍餉都差點發不出來了,所以我就趁機收了進來,這家飯店原來的老闆你也認識,老肖,肖國棟!”
“是這麼回事。”於秀英有些明白過來,在修建西山修械所的時候,老汪從石景山專門抽調了一部分人手作爲建築隊來給西山修械所修建基地,規格比石景山華美公司還要高一個規格。
當然這部分錢由上面撥下來的一部分款項給抵消掉了!
其實範傑今天來肖嫂的飯館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前段時間範傑不在的時候,已經有人盯上了這家館子,而且不是一般的人,幾個憲兵三團常年在這片巡邏的官兵根本就扛不住了,本來蔣孝先要出面的,但是正好範傑回來了,而且他也需要露露爪牙,免得別人把他當成軟柿子!
吃過午飯之後,憲楷她們並沒有回到北大去,下午第一節沒課,就決定先去範傑的公寓看看,於秀英在憲兵司令部家屬院也有套房子,甚至一點不比範傑的規格小,當然這與她的出身背景有關。
憲楷她們也不是第一次來範傑這裡的公寓了,然而每回來她們都很開心,範傑這裡怎麼說也要比曾昭掄在北大的房子要大的多,而且各種設施條件也要好許多。
就在憲楷和曾昭橘坐在沙發上嬉鬧的時候,範傑已經讓人切好果盤端了上來。
“巧兒,小姨,下個月初你們能多去石景山幾趟嗎?”範傑心裡有些糾結,但還是說出了想說的話。
“怎麼了?”曾昭橘拿起一個橘子放在嘴裡,砸吧了起來,“我說小九啊,你可不能吃獨食啊,以後你這邊有什麼好東西,我和你舅舅那邊你也得孝敬一份去!”
“是是,”範傑很有些猶豫的說了出來,“下個月初,北平可能會亂一些,所以我希望你們等在石景山那邊躲一躲?”
“亂?”曾昭橘和憲楷對視一眼,問道:“亂?有你們這些憲兵隊的傢伙在,北平怎麼亂的起來,煥然,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這個,”範傑猶豫了半天,還是說了出來,“我聽說國聯調查團關於九一八事變的報告書已經寄到外交部了,所以……”
“怎麼,表哥,報告書的內容很讓人失望嗎?”還是憲楷冰雪聰明,一猜就猜到了。
範傑沉着臉,點了點頭。
“不對啊,煥然?”曾昭橘皺着眉頭問道:“現在連外交部都不知道報告書的內容,你怎麼會知道,報告書會讓國人失望呢?”
“這個?”範傑有些爲難起來,“小姨,具體我是怎麼知道的,我還真不能說。”
曾昭橘看了範傑半天,見他確實沒法說,這才饒過他。
“對了,巧兒,你過來,我有點事和你說。”範傑招了招手,將憲楷叫上二樓。
曾昭橘知道這倆又悄悄話說,也沒有理會,直接在舒服的沙發上躺了下來。
二樓,書房!
範傑遞給憲楷一份地契,憲楷有些迷茫的接了過來!
“巧兒,我在薊縣以你的名義買下了一座莊園,還有十幾畝地,有空的話,咱們一起過去看看!”範傑沉聲對憲楷說道。
憲楷瞪大雙眼,十分驚訝的看着範傑,等着他說下去。
“我在那裡收養了一批孤兒,已經從南方聘了教書先生過來教他們讀書識字,可能還要進行一些軍事訓練。我這裡給你說一聲,免得將來有人問起,你什麼也不知道。”範傑稍微透露了一些,便不再接着說下去。
“我知道了,表哥!”憲楷點了點頭,對於範傑現在做的事情,憲楷也有一些猜測,她知道就算是自己怎麼問範傑也不會跟他說太多的,所以乾脆就沒有問。
“巧兒,你能說服小姨不去參加那些遊行示威的事情嗎,我總感覺這些事情很危險!”範傑低聲勸道,範傑的話裡其實還有不讓憲楷去的意思,畢竟當警察和當兵的對待遊行示威這種事情,有的時候總是很難收的住手。
“表哥,你們當兵的不肯在前線賣力,難道也允許我們這些學生在後面也做點事情嗎?”憲楷的語氣很堅定,這也就是在範傑身邊,所以更難聽的話纔沒有說出口,畢竟她知道範傑也在爲抗日而努力着。
範傑見憲楷這副樣子,知道勸也勸不動,只好換一種方式,說道:“那你們遇到危險的時候,稍微往後躲一躲,遇到事情的時候,直接報我的名字。好不好?”
“恩!”憲楷點了點頭,她知道範傑這麼說也是爲了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