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郝美麗的父母在瀋陽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頗有些資材。郝美麗的叔叔更是東北軍軍中的一把好手,只是在九一八事變之後,隨軍退往了關內,便再沒有了消息。
郝家的這一場禍端說起來還是跟他的叔叔有些關係的。早些時候,郝美麗的父親收留過一名被打散了的東北義勇軍的將領,這個人以前和郝美麗的叔叔關係不錯,所以那一次郝家才收留了他。然而此人在前不久的一次搜捕當中,不小心被日本人給逮着了,熬不過酷刑,將事情全部都交代了,甚至還主動供出前不久收留過他的郝家。
奉天警察局長王金平,本就有些垂涎郝家的財產,加上之前一直與郝美麗的叔叔有些齷蹉,此事正好犯在他的手裡,於是王金平在下手時使了一些手段,將好幾樣罪名栽到了郝家的頭上!
就在昨晚,他親自帶隊封了郝家,郝美麗的父母一言不合嗆了幾句,直接就被隨隊的幾名日本憲兵隊士兵開槍打死了。而爲了犒勞這幾名憲兵隊士兵,王金平自然是打算將郝美麗獻給日本人,然而郝美麗在掙扎中好容易才逃脫了,加上日本人也有貓捉耗子一樣的心思,這才讓郝美麗在無意間撞上了範傑他們的車!
雲子沉默許久,對世道艱難有了些新的認識,半天之後,她才幽幽的開口問道:“賢二叔叔,這件事情會這麼處理?”нéíуапgě.сом
渡邊賢二笑了笑說道:“按照原本的進程,郝美麗會被充作慰安婦送往遼西軍中,而郝家的產業自然是歸到警察局長王金平的手裡。”
渡邊賢二稍微停頓了一下,這裡他藏了一句,郝家的產業是歸到王金平手裡不假,但是上上下下他還得打點,而渡邊賢二這裡自然少不了厚重的一份!
這些話渡邊賢二是不會對侄女說的。
渡邊賢二接着說道:“既然現在這個郝美麗運氣好遇上了雲子,那麼也算是命不該絕,我會下令讓警察局,撤銷她的逮捕令的!”
雲子嘆了一口氣,幽幽的問道:“叔叔,那郝家的家產呢?”
“郝家的家產?”渡邊賢二愣了一下,沒想到侄女關心起這個了,“郝家既然已經被查封,家產自然是要充公的!畢竟郝家窩藏反滿抗日分子的罪名是確實的!”
雲子問了一聲,便再次沉默下來,說實話她也明白既然郝美麗的父母已死,郝家的財產自然是保不住的,畢竟郝美麗只是一個柔弱女子,這麼大一個攤子他也撐不也來,所以雲子就沒有開口找叔叔,讓他下令將郝家的財產還給郝美麗。
“叔叔,父親,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瞭解完事情的經過,雲子的心情不大好,找了個藉口便回了自己房間!
渡邊兄弟倆對視一眼,誰也沒有說話!
吃過晚飯之後,渡邊一郎端了一份食物敲開了女兒的房門!
“父親!”雲子的臉色有些蒼白。
渡邊一郎,信手將托盤放在一邊,看着坐着一旁的女兒,說道:“雲子,還在爲那個姑娘的事情感傷呢!”
雲子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父親,美麗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就昨天短短一天,家毀人亡,她一個小姑娘家怎麼承受得了!”
渡邊一郎摸了摸女兒有些蒼白的臉,說道:“雲子,真要讓雲子的父母活過來,恐怕只有天照大神纔有這樣的威能,但是郝家的財產,還是可以想想辦法從警察局手裡弄回來的!”
“哦!”聽父親這麼一說,雲子馬上就振奮起來,臉色也涌現出一絲紅暈,“父親,真的有辦法嗎?”
渡邊一郎笑了笑,作爲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多年的老狐狸,這點事情對於渡邊一郎來說,算個什麼事情!
“當然了,警察局現在封的是郝家的家產,但是一旦他們發現自己封的不是郝家的家產,而是別人家的,那是不是就該將這些家產還回來呢!”
雲子聽的有些糊塗,“父親,什麼叫不是郝家的家產,怎麼又成了別人家的呢?”
“傻丫頭,”渡邊一郎摸了摸雲子的腦袋說道:“如果郝美麗能夠拿出她的父母將財產轉讓給別人的手續,郝家的家產不久成了別人家的了嗎?”
雲子有些聽懂父親話裡的意思了,就是說找個人將郝家的家產承接下來,讓警察局沒了發難的藉口,郝家的家產自然是要還回來的。
“那,父親,你出面行嗎?”雲子帶着憧憬的目光看着渡邊一郎。
“傻丫頭,真要到了父親的名下,那個女孩子這輩子都別想再想將她的家產拿回去了,父親一出面就會牽扯到大正銀行,這裡面手續一多,事情就複雜了!”
“那我該找誰呢?”雲子發起了難,她開始一一想起自己認識的人,真的能夠不貪圖郝家的財產,還能在之後還回來的,真的有嗎?
“不是還有位村上先生嗎?”渡邊一郎點醒了雲子!
雲子擡頭看着父親!
渡邊一郎拍了拍女兒的手說道:“村上君和你都是那位姑娘的救命恩人,加上村上君爲人淡薄,有賢者之風,村上君自己每年也收入不菲,想來是不會貪圖郝家的那點財產的!”
渡邊一郎派人詳細查過村上春樹的底細,村上春樹的父親在京都的一家中學教書,母親則開着一家雜貨店做些生意。
當年村上春樹去美國留學,耗盡了家裡所有的金錢,家裡被迫變賣財產,甚至幾度搬家,才能供他在美國留學。好在村上春樹也夠努力,現在成了一名大作家,每年的收入也不少,也常常補貼家裡。而且他在湖南嶽陽,湖北武漢各有一棟房產,在天津租界也租有一套公寓。
而且天津那邊傳來的消息,村上春樹今年的收入怕是在數十萬銀元左右,而他家裡除了父母和一名叫村上興的僕人之外,再也沒有什麼貼心的家人了。
其實不只是村上春樹,每一個接近他女兒,可能會成爲他女婿的人,渡邊一郎都會仔細調查一遍,或許這就是父親的天性吧!
如果村上春樹真成了他渡邊家的女婿,對他來說,倒也未嘗不是也是好事,所以渡邊一郎用誘惑的聲音對女兒說道:“雲子,難道你就不想讓村上君留在滿洲嗎,你可要知道,村上君原本是想將他的父母接到武漢去的,只是父母不同意這才作罷的,難道你真想村上君回了武漢之後,便不再回來滿洲了嗎?”
渡邊一郎的話,雲子聽在了耳朵裡。她對村上春樹是有一些好感,但是還真的沒有到非君不嫁的地步,雲子滿臉羞意的說道:“父親,你瞎說什麼呢!”
雲子的嬌嗔停在渡邊一郎耳朵裡,更像是一種默認,所以渡邊一郎笑着說道:“雲子,你好好想想,父親想下去了,警察局那邊我會託人先壓住的,郝家的家產不會讓人動的!”
看着父親出門,雲子坐在那裡胡思亂想起來,村上君人真是不錯呢,要是真的能幫到美麗,又能和村上……
呸呸呸,雲子,你瞎想什麼呢,渡邊雲子用被子矇住了自己的頭。
而在大和旅館,半夜,範傑的意識突然清醒了過來,他察覺到一個滑膩的身體,擠到了他的懷裡,抱住了他,範傑細細一看,是郝美麗!
郝美麗哆哆嗦嗦,聲音有些顫抖,“爸爸我怕,爸爸別走!”
範傑心裡一蕩,手一伸,無意間握上了一團渾圓,還下意識的捏捏了,趕緊鬆手,範傑推着郝美麗的肩膀,說道:“美麗,你醒醒,醒醒,我是村上春樹!”
郝美麗似乎是做了一個噩夢,範傑推了她好幾下才清醒了過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窩在一個男人的懷裡,胸前殘留的感覺訴說着什麼,但是溫暖的懷抱和黑暗的環境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所以郝美麗顫顫巍巍的說道:“村上哥哥,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