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範傑有些驚訝的看着範熙壬,他不知道伯父爲何敢如此肯定。
只見範熙壬搖了搖頭,說道:“新傑,你還是有些不瞭解日本人。如是傅儀真的沒事,哪怕是身受重傷,日本人也會讓他拖着病體出來露面的,你看看現在自事發已經有半月有餘,傅儀可曾露過一次面,再看看武藤信義,我估計他受傷也不輕,六十多歲的年紀了,僅僅是刺殺發生的第三天,武藤信義便亟不可待的出面辦公了,這說明什麼?”
範傑有些迷茫的喃喃道:“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傅儀已經徹底在事發當夜就已經徹底斃命了!”範熙壬十分肯定的說道,“新傑,你再將爆炸發生的經過細細的想一遍,你也會得出同樣的結論,只是你被後期關東軍的一系列動作迷住了眼睛,轉移了注意力,這才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哦!”範傑這才凝神思索開來,他將當初的情形有細細的回想了一遍。不錯,依着傅儀的傷勢,他就算是不當場死亡,也絕對無法撐過第二天的。
自己最早也是得出了同樣的結論,只是後來關東軍不停的將傅儀和武藤信義的消息放出來,這才導致範傑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如今既然可以肯定傅儀已經死了,那麼在什麼時候將消息放出來纔是最佳時間呢,現在?範傑搖搖頭,傅儀已死,關東軍接下來要做的除了隱瞞傅儀的病情之外,怕是還需要爲傅儀找一位新的接班人,這人不是傅偉便是傅傑,接下來只要關注着二人的行蹤,便可以知曉日本人的打算。醉心章&節小.說就在嘿~煙~格
雖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想必關東軍進取熱河的大策略是不會改變的,那麼如何在適當的時機放出這則消息,才能獲得更大的利益呢?
“新傑,你在想什麼?”範熙壬低聲問道。
“哦,伯父!”範傑這纔回過神來,“侄兒是在思考什麼時候纔是將傅儀已經去世的的消息放出去的最佳時機?”
“哦?”範熙壬摸了摸下巴上的鬍鬚,低聲道:“你可是擔心關東軍會在不久之後就會向熱河發動攻擊!”
“恩!”範傑點點頭,說道:“伯父,關東軍想要謀取熱河,現在也已經是盡人皆知的事情了,如今的熱河已經被湯氏父子弄得民不聊生,民怨沸騰,而熱河的第36軍也從原來的一支虎軍蛻變成一支一手拿步槍、一手拿煙槍的雙槍兵,戰鬥力也是大大減弱,加上熱河內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於日本人暗中勾結,熱河的局勢已經到了傾覆的境地。”
“哼哼!”範傑冷笑一聲,“而我們那位副總司令,至今也不肯將湯玉麟從熱河換走。而現在湯玉麟更是對南京想要武力換掉他充滿了警惕,恐怕一有風吹草動,湯玉麟就會直接投靠日本人,熱河的局勢現在已經幾近無解!”
範熙壬擺擺手,“湯玉麟的事情,少帥那裡也是有心無力,湯閣臣畢竟是東北軍中的老人了,而且名義上還是漢卿的叔父,以下犯上這種事情,漢卿一時半會還是做不出來的,最關鍵的是……”
範傑聽出伯父話中的猶豫之色,不解的看着範熙壬。
範熙壬向後靠在椅背上,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最關鍵的是,張作相是不會同意漢卿這麼做的,脣亡齒寒,這樣的道理,張輔忱還是明白的。”
範傑的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不會吧,伯父,小六子竟然還有動張輔忱的心思?”
“唉,”範熙壬嘆了一口氣,說道:“人心哪?”
範傑看着臉上露出頹然之色的範熙壬,不知道安慰之語從何說起。
好一會兒,範熙壬纔開口道:“新傑,過段時間,我領你去拜見一下張輔忱!”
“是,伯父!”範傑立刻點頭應了下來!
“好了,不提東北軍這一攤子爛事了。”範熙壬擺擺手,問道:“你二叔那邊已經來信了,他說等他身體完全好轉之後,便親自會北上來北平謝謝你,雖然這一次你沒有露面,但是暗中策劃這一切,你二叔心裡也是極爲感激的。”
提起範熙申,範熙壬的臉色終於好過一些,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伯父,您這是說的哪裡話,應當是侄兒南下拜訪叔父纔是怎,能勞動二叔他拖着病體到處奔波勞累呢,再來,叔父一旦在南京政府那裡謀得職位,北平少帥這裡怕是落不下好,還是不要輕易北上的好,免得到時……”範傑的語氣最後也變得有些猶豫起來。
範熙壬明白範傑話裡的意思,張學良現在雖然佔據平津之地,然而渤海之地已經被各國艦船佔據,東北海軍在北方實際上已經失去了居留之所,現在已經被南京政府吞的不成樣子。
張學良爲此也是十分的惱火,但也無可奈何,範熙申真要在在南京政府謀得職位之後來北平找不自在,恐怕張學良那邊會很不舒服的。
範熙壬擺擺手,說道:“算了,年底的時候,你就要定親了,到時候我們幾個老傢伙一起去湖南給你站樁迎親去便是了!”
“伯父嚴重了!”範傑趕緊起身,說道:“幾位長輩能參加侄子的定親儀式,是侄子的榮幸,侄子殷勤招待來來不及,哪敢勞累幾位長輩去做這些事情。讓父親知道了,非得打死侄子不可。這次的事情說起來侄子也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自從抵達哈爾濱之後,一直也沒有於叔父和武哥照面,也是侄子的不是。”
範熙壬看範傑說的真誠,便再次站了起來,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也有自己的苦衷,只是現在不知道小武那裡究竟怎麼了?”
範傑上前扶住範熙壬,低聲說道:“據哈爾濱那邊傳來消息,李杜那邊已經在依蘭擊敗前來進犯的日僞軍,並且開始向同江發起攻勢,一旦攻破同江,便可直面佳木斯,佳木斯一下便可與蘇聯遠東軍取的聯繫,到時進可攻,退可守,安全上也就無憂了!”
“恩!”範熙壬沉吟兩聲,問道:“新傑,你怎麼看待東北義勇軍現今的局勢?”
範傑有些詫異的擡起頭,伯父怎麼會問起他這些事情,不過略作思索,範傑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恐怕是東北義勇軍最風光的時刻了,據情報顯關東軍已經開始進行戰略收縮,放棄大部分鄉村,駐守大城市,引誘龜縮在深山老林的義勇軍主動向大城市集結,等時機適合的時候,關東軍便會出動主力將義勇軍一舉蕩平。”
說完,範傑的臉上露出了苦笑之色,“我已經讓人傳信侍從室想辦法警告義勇軍諸部,但是到底成效如何,誰也不知道?”
範傑的擔心,範熙壬是知道了,這些義勇軍若是不在日本人手上吃上一個大虧,又有多少人願意放棄攻佔大城市的幻想,恐怕就是南京那邊的命令也不會有多少人理會的。
只是這一次不知道要死傷多少人?欲取先予,日本人這手玩的是實在高明啊!
範熙壬嘆了一口氣,說道:“這等陽謀,真是算盡了人心,新傑難道就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吧?”
範傑的臉上露出了苦色,“伯父,辦法也不是沒有,只要少帥肯盡起主力,反攻東北,加上各地義勇軍的騷擾,雖然全面收復東北可能性不大,但是佔據東北半壁江山還是沒有問題的,這樣義勇軍的危局也可以緩解,關東軍反倒會因此自陷牢籠,這樣的話不僅義勇軍的危機可解,整個東北也會變一種形式。伯父,你想想,如果趁着東北軍反攻的機會,放出傅儀已死的消息,僞滿內部的人心必然動亂,這可是天賜良機啊!”
範熙壬轉頭看着手舞足蹈的範傑,一臉的不可思議,他的馬上臉色就沉了下來,頹然道:“唉!若是少帥真有那個雄心,東北軍也不會落到如此境地。”
範傑也慢慢冷靜下來,就東北軍現在這種情勢,哪有反攻東三省的本錢啊!錢、糧、彈藥,樣樣稀缺,就算是南京政府全力支持,光是準備時間就得好幾個月,到那時,義勇軍恐怕已經撐不下去了吧,到時東北軍反而會陷入東北的亂局裡面,而平津一帶怕是也會落入南京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