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單獨的審訊室。
榮先生百無聊賴地坐在桌子北面。
紀發與黃天涯則坐在桌子南面。
紀發剛進入審訊室就使用黑色天眼異能了，不過並沒有什麼用，因爲老野果然也將用在二代甲高火球四人身上的手段用在了榮先生身上。
紀發無法利用黑色天眼異能窺探到榮先生的想法，自然無法窺探到老野的計劃。
實際上，紀發並沒有想到榮先生會被抓進來，不過這是因爲他低估了潛龍小組。
紀發與榮先生僅僅聊了兩句就沒有繼續聊下去了，因爲榮先生似乎已經被老野洗腦了，除了對老野格外忠心，似乎對任何事情都沒有興趣，對紀發更加沒有興趣。
而且，紀發總感覺榮先生在看他的時候，表情非常奇怪，就像是在看一個即將死去的人。
那種冰冷的感覺，讓紀發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紀發沒有繼續說下去了，而是將說話的時間留給黃天涯。
紀發按理說應該離開，但並沒有離開，因爲榮睿智有沒有人性還兩說，天知道他會不會忽然挾持老爺子？紀發留在這兒，能夠很好地保護黃天涯。
黃天涯與榮睿智間的聊天很平淡，平淡得彷彿一個不渴的人喝了一杯沒有味道的白開水，既沒有情緒上的波動，也沒有味蕾上的享受。
黃天涯沒有再見逆徒的悲憤與職責。
榮睿智沒有再見恩師的激動或不屑。
平平淡淡，安安穩穩。
很快，在紀發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聊天已經結束了。
榮睿智依舊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懶散地笑道：“好走啊，不送。”
紀發聳了聳肩，帶着平靜之極的黃天涯出了審訊室，士兵則進去押走了榮睿智。
離開了這個悶人的鐵盒子，紀發見黃天涯總算是嘆了口氣，自己也嘆了口氣。
“你們可真平靜啊。”紀發感慨。
黃天涯又嘆了口氣，道：“唉，有些事情，也許不說話，只是兩個人對視一眼，就能知道彼此
的想法。我看得出來，他有些後悔。”
紀發道：“我倒是沒有看出來。”
黃天涯搖頭道：“他今天無論譏諷我還是怒罵我，都能讓我的情緒產生波動，唯獨如此平靜，卻是不想要影響我，想讓我心靜止水。我看得出來，他的眼睛已經沒有以前那麼明亮了，他很清楚誰是對他好的誰是對他壞的，卻也因爲這些事情而磨掉了所有的囂張之氣。”
紀發依舊不懂，也不會了解，因爲他不是黃天涯。
紀發充其量只是黃天涯的關門弟子，而榮睿智卻是黃天涯的兒徒，被黃天涯從小帶到大，與親孫子無異，兩個人的感情，又怎是紀發所能夠了解的呢？
我不需要了解啊。
紀發仰天長嘆，看着遠方天際，眯起了眼睛。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情感，人要是沒了情感，豈不白來人世走一遭嗎？
黃天涯與榮睿智之間有情感，紀發又與什麼人有情感？
紀發與紀天行有情感，與於小雅有情感，與黃輝有情感……同時，與那早已在技藝深處消失了的母親的身影也有情感。
紀發知道，公事已了，現在該處理私事了。
都不需要紀發苦苦尋找，田馥已經送上門來了。
田馥在紀發將黃天涯送走回京的路上，攔在了紀發的車前。
也不知道是田馥知道紀發一定會停還是紀發車技實在太好，布加迪威龍竟然沒有撞到攔在路上的她。
田馥笑得很甜，上車就誇讚紀發，道：“這件事情做得不錯。”
紀發當然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揚眉道：“田家知道了？”
田馥笑道：“全華夏都知道了，五大家族又怎會不知道？你以爲五大家族的消息很閉塞嗎？”
紀發心頭一顫，心生些許莫名的感覺，卻又不清楚這些感覺究竟代表着什麼。
田馥揚眉道：“我記得，你加入尖端研究所之前，我給你說過你需要做兩件事情。”
紀發點頭道：“第一件事是名滿天下，第二件事是讓我擁有半步
巔峰高手的實力。”
田馥打了個指響，道：“第一件事情你已經做到了，我還是低估了這件事情的影響力，沒想到現在連外國人都對這件事情廣爲流傳。外國也有很多大家族是媲美隱世豪門的，這些家族知道你的名字，對於你能夠獲得田家的認可，能起到很大的推進作用。”
紀發揚了揚眉，心道：外國的確有一些大家族財大氣粗，譬如泰坦客家族。
田馥道：“第一件事你雖然做的不錯，可正如咱們之前就聊過的，第二件事做起來非常難。現在田家對於你的認知僅僅是市井小子，即便第一件事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裡，你也只是一個有名氣的市井小子，因爲你也清楚，在隱世豪門裡面，大家注重血脈傳承以及實力。拳頭就是道理，強者就是高人。”
拳頭就是道理，強者就是高人。
紀發眼光閃爍了一下，不知怎地，體內竟然有股熱血在涌動。
也許，他天生是好戰的吧。
紀髮長呼了一口氣，道：“這件事情很難辦。”
田馥道：“當然難辦，但我調查過你，發現你僅僅用了幾年的時間，就從小混混變成了精英高手，甚至還曾擊敗過半步頂尖高手小田切大郎。你究竟有什麼秘密才能做到這一點我並不知道，也不清楚，但我希望爲了你父親後半輩子的幸福，爲了讓這兩個本就該在一起的家族能夠真正意義上地融合，你能夠堂而皇之地叫我一聲表姐……你應該利用這個秘密，不遺餘力地變強纔對。你要用拳頭，砸得那些囂張的高手們認可你，砸得田家接受你！”
秘密……
聽到田馥這話的時候，紀發心頭一顫。
紀發很清楚，他的秘密就是天眼異能。
成就半步巔峰高手，並非不可能，只要紀發獲得白色天眼異能，無論是否會像老野說的那樣進入僞圓滿境界，獲得大量精純能量加持，但白色天眼異能也足以令他降服對手了。
只是……如果他真進入了僞圓滿境界，大圓滿境界又真實存在……
這個世界，該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