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發擊敗了頂尖高手乃是不可爭議的事實。
田壩是紀發的大舅,也是血濃於水的事實。
田壩疼愛田紙,更是無法置喙的事實。
當這三件事情疊加到一起的時候,田壩當然願意給紀發一個機會,給妹妹一個機會。雖然不喜歡紀天行,但田壩也不想讓妹妹成爲家族規矩的犧牲品,同時也想讓流落在外的田家子嗣能夠融入田家。
田壩能夠當上田家的現任家主,絕不僅僅是因爲他是田老爺子的兒子,也不是因爲他擁有能夠統領田家的手段,而是因爲他既顧大局,又重情義。
有了田壩的應承,田紙心頭生出一些希冀之意。
所爲妹妹,田紙當然知道田壩是疼她的,當然知道田壩是希望她幸福的。本來田紙認爲紀發怎麼也得擁有半步巔峰高手的實力,才能夠獲得田壩的任何,沒想到紀發僅僅展現出了能勝過頂尖高手的實力,就被田壩認可了。
不過,田紙還是有些擔心的,因爲田壩是田壩,老爺子是老爺子。
老爺子絕對非常疼愛唯一的女兒田紙,但老爺子卻是最重規矩的人。
老爺子每日總將“無規矩不成方圓”的話放在嘴邊,現在又會不會給紀發一個融入田家的機會,給她與紀天行一個團圓幸福的機會呢?
忽然,聰慧的田紙想到了什麼,將目光放到了纖纖的身上,俯身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
……
有田壩的帶路,很快,衆人便從四合院來到了一座普通的華夏式公寓建築前。
田壩正要帶着紀發等人進去,門外有一個黑衣人衝着田壩躬身道:“家主,老爺子正在見客。”
“我知道,都是老朋友,沒事。”
田壩揮了揮手,讓黑衣人退下,然後便上前一步,敲了敲敞開的門。
公寓裡面,一位穿着大馬褂的老人坐在沙發上,正與一個棕發綠眼的中年男人聊天,聽到敲門聲看了過去,見田壩正在門口站着,不由得揚了揚雪白的眉毛,道:“田壩,什麼事?”
田壩衝着門外的紀發等人按了按手掌,示意他們暫時不要動,自己先
行走了進去。
紀發知道,田壩進屋自然是要將紀發等人到來的消息告訴老爺子的,所以並沒有焦急。
很快,田壩去而復返,衝着紀發等人道:“你們跟着我進來吧,門口有些鞋套,老爺子愛乾淨。”
紀發等人聽到這話,忽然緊張了起來。
他們即將見到田家老爺子。
wωw☢ttκa n☢¢o 田家老爺子於他們而言有許多種身份。
田家老爺子是田紙的爸爸也是紀發的外爺。
同時,田老爺子還是田家最有話語權的人。
雖然現在田家的家主是田壩,田老爺子也幾乎不問事了,但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老爺子說話,田家上上下下都得聽從,甚至是田壩也要聽從。
田家,是華夏五大頂尖家族之一。
田家老爺子,幾乎是華夏私人勢力最頂端的一位人物了。
見老爺子,自然是非常緊張的一件事情。
而且,田紙與紀天行的幸福壓在紀發的身上,紀發的心情比別人更沉重了三分。
紀發等人穿上鞋套,跟隨田壩走進了屋子。
因爲已經知道紀發等人的身份,所以老爺子並沒有過多地說話,而是靜靜地打量着紀發等人。
這還是老爺子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女婿,這還是老爺子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外孫與外孫女。
他仔仔細細地打量了紀天行、紀發、紀婷婷一番。
紀發也仔仔細細地打量了田老爺子一番。
這是一個看起來算不得慈眉善目的老人,長相甚至有些兇,雙眉之間有一顆痣,右臉下方有一道可怖的疤,眼睛裡面彷彿一直在迸射着精芒。
老爺子看起來雖然兇狠,但是面部輪廓卻是俊的,讓人看得出來他年輕的時候必然頗爲俊朗。
老爺子的目光從紀天行還有紀婷婷身上過去之後,就一直定格在紀發的身上。
老爺子看着紀發。
紀發也看着老爺子。
所以兩個人目光對視。
所以兩個人眼目中幾乎迸出了火花。
老爺子揚聲道:“這樣盯着一位老人
家看,是不是有些無禮了?”
紀發道:“您這樣盯着一個人打量,就不是無禮了嗎?”
老爺子道:“你這話說得更無禮。”
紀發不躲不讓:“葬送女兒二十多年得到幸福,更加無禮。”
場間氣氛一下火熱起來。
紀婷婷拉了拉紀發的衣服,但紀發沒有理會。
老爺子目不轉睛地盯着紀發。
紀發便目不轉睛地盯着老爺子。
老爺子看了紀發半晌,終於冷笑一聲,道:“沒有規矩就沒有方圓,當時我乃田家家主,不得不如此。”
紀發道:“我聽說五年前,您就不當家主了,爲什麼依舊堅守着這件事情?”
老爺子道:“因爲我兒子是家主。”
紀發道:“你兒子是家主,你又不是家主,爲什麼你不能圓你女兒的夢?”
老爺子道:“因爲我曾經是家主。”
紀發道:“你曾經是家主,但你現在不是家主。”
紀發幾乎有些蠻不講理了,在老爺子看來。
但是,紀發心裡的緊張早就不在了,有的只是深深的憤怒。
紀發不恨自己的母親,因爲田紙很無力,但卻不代表不恨那些拆散他們家庭的人。
老爺子哼了一聲,道:“你來田家是爲了什麼?告訴我。”
紀發揚眉道:“自然是讓我父母相聚,一家團圓。”
老爺子道:“你這麼無禮,你認爲你做得到嗎?”
紀發道:“我來這只是爲了讓父母團聚,並沒有融入田家的想法,我父親有禮即可,我爲什麼要有禮?”
紀發在來之前甚至已經想好了很多禮貌的措辭,但是面對老爺子的時候,無名火卻被勾動了出來,之前準備好的措辭也一句說不出來了,說出來的只有深深的怨氣。
這個嚮往從心所欲不逾矩境界的年輕人,終究還不能夠完全不逾矩,甚至而立都做不到。
但,紀發認爲,這個時候,這些話總是要有人說的。
他必須說。
他很想說。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