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說出，不等王小乖生氣，紀發已經有些後悔了。
只是紀發心頭不僅後悔，更多的則是疑惑。
爲什麼我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我怎會開這樣的玩笑？
我明知道小乖不會喜歡這樣的玩笑。
可無論紀發如何去想，總想不出說出這句話的潛意識動機。
便在紀發想得腦袋都快炸了的時候，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於小雅清冷的面容。
隨着於小雅的身形出現在腦海之中，紀發心中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隱約意識到了說出這句玩笑話來的潛意識動機。
原來，我心裡一直都給小雅留着位子，所以對小乖的付出既感動又有些牴觸。可這牴觸我卻一直沒有發現，或者說，我一直都不願意承認我內心深處有貪婪。我貪婪地享受着小乖的付出，卻又眷戀着與小雅在一起的美好感覺。我不敢也不捨得放棄任何一種美好，但小雅畢竟是先來者，所以我纔會在這種開玩笑的關頭下意識地說出這樣傷人的話來？
紀發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雖然不敢自詡君子，但紀發一直將君子當成學習的榜樣。此刻，紀發忽然意識到自己並不純粹，甚至內心深處隱藏着極其黑暗的人性，在感情中不願取捨，貪婪多種多樣的美好，不懂得拒絕。
與柳下惠那等真正的正人君子比起來，我大概是感情上的僞君子吧？
沒有人是完美無缺的，於小雅那麼美好的人卻會空速，王小乖看似美好實際上只對紀發一人美好，紀發看似成熟可靠，卻貪婪着與於小雅在一起的美好感覺與王小乖的付出。
王小乖這樣的小魔女在爲自己付出的時候，自己的虛榮心會一定程度上得到滿足吧？自己的內心是驕傲的吧？紀發這樣問自己。
隱約間，紀發只覺王小乖與於小雅二人的音容笑貌在腦海中不斷交織，最後竟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經過葉倩與左孝靈一事，紀發最怕感情上出現問題。
對於此刻腦海深處不斷交織模糊的兩張面容，紀發猛地搖了搖頭，目光卻並沒有變得明亮起來，反而漸漸黯淡了下去。
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完美的人吧？所謂完美，也只是人們刻意塑造出的形象罷了。紀發的情緒有些黯然。
腦海中忽然出現的感情交織，令紀發原本勃勃的興致，頓時消散無蹤了。
見倏忽之間，本來開朗興奮的王小乖有些惱火，大方儒雅的紀發目光黯然，向陽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清了清嗓子，想要將話題扯開。
“對了紀發，上次在莊老闆公司裡面，夢晨挑撥咱倆的關係。話說回來，夢晨和你之間又有什麼關係啊，爲什麼那麼恨你？”
向陽本意是想要緩和一下氣氛，但王小乖聽到後卻目欲噴火，咬牙切齒地道：“紀老學究，紀大土豪，你身邊的女人可真多啊！”
見王小乖更加惱火，紀發也無奈地看着他，向陽連忙退避三舍，雙手高舉，作無奈投降狀，唯恐被王小乖的怒火殃及，只能將這個棘手的問題交給紀發自己去解決。
紀發無奈地瞪了向陽一眼，然後看向王小乖，認真地道：“小乖，實際上，我有些話應該對你說一下。但是，一切等今天晚上過去。明天，我會將這些年遇到的，見到的，經歷到的所有事情，以及我的感情史，全都對你和盤托出。等今晚過去，好嗎？”
見紀發神色認真，語氣誠懇，本來惱怒不已的王小乖又有些心軟，哼了一聲，道：“誰樂意聽你這些年遇到的破事兒啊？哼。”
雖然嘴上對紀發的誠意表示不屑，身子卻並沒有離開紀發左右。
向陽見這邊戰火緩和了些，這才咧着嘴巴，躡手躡腳地回到紀發身邊。
不過先前向陽的問題倒是勾起了紀發的興趣。
上次紀發爲了去盯夢家兩姐妹的梢，被神秘黑衣人揍了個半死。這向陽與夢晨多少有些來往，紀發猜想應該能從他這兒獲得一些與夢心有關的信息。
“向陽，你和夢晨很熟嗎？”紀發問道。
向陽看了一眼尤自惱怒的王小乖，頓了頓，道：“我是該說呢，還是不該說呢？”
王小乖瞪了向陽一眼，小老虎也似，兇狠地道：“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看我做什麼？再敢看我，小心姑奶奶把你眼睛給
挖出來！”
向陽着實不願意惹這個小辣椒兒，忙向左平移兩步，離王小乖遠了些，這才衝着紀發嘆道：“說起來我和夢晨的確比較熟，可惜這娘們一直吊着我，連約會的機會都不給我。上次我好不容易把她約了出來，還鬧出了那麼一檔子破事兒，甚至得罪了你……”
紀發擺了擺手，道：“這事兒就算翻篇了，你知道夢晨的家庭情況嗎？”
向陽點了點頭，道：“她具體家庭條件我不知道，只知道她住在建安廣場南邊兒。她有一個妹妹還有一個叔叔，叔叔不知做什麼工作，妹妹則在南陽區一家精神病院當護工。”
聞言，紀發心頭一陣驚喜！
紀發沒有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向陽居然真知道夢心的所在。
如今得知夢心是在南陽區一家精神病院當護工，紀發此行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小半。是啊，如果找不到夢心，紀發又如何保護夢心以及夢家那件燙手的寶貝呢？
紀發猜測，向陽口中所謂的夢家姐妹的叔叔，應該就是夢家三管家夢魘！
只是忽然，紀發感受到了一道炙熱灼人的目光。
這道炙熱灼人的目光是王小乖投來的。
王小乖看着紀發，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連道了三聲好字，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建安大道南面？紀發啊紀發，你被警察送到醫院之前……”
不用多說，紀發已知道王小乖想說什麼，不由一陣叫天屈，實在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
……
【PS：可能有些書友看到這一章又要破口大罵了，有人會說別的書裡主角妻妾成羣，這個主角才面對兩個妹子的情感怎麼就慚愧起來？還有人會說，如果紀發想要單女主，爲何貪婪兩女的好？實際上，這世上沒有天生淫邪的人，也沒有絕對完美的人。這個故事不止是小說，還是一個世界。老陳只是提供世界給他們的人。老陳希望這些角色能活過來，有血有肉有靈魂，言行舉止由他們性格去掌控，而不是由於劇情需要去發展。老陳最後再贅述一句，紀發不是完美之人，只是比別人幸運一些的普通人罷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