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已經不在了,不過,若是三王爺願意幫我,我可以讓他東山再起。”他站在顧空梨的身旁,瞧着蘇恆醒,似乎是在考慮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這件事情我沒興趣,你大可去找太子。”蘇恆醒走近前兩步,這位北晉亡國太子掏出一把匕首抵上了顧空梨的動脈,笑道:“三王爺,難道我們真的不能好好的談一談嗎?你知道的,我這人對美人向來憐香惜玉,否則當初也不會因爲一個女人而亡了這個國了。”他輕笑,像陰天穿過烏雲的陽光。
“你敢動他,我就殺了鳳玄姬。”蘇恆醒微微眯眸子,眸光冷冽如冰。
鳳玄姬,這跟鳳玄姬有什麼關係?
顧空梨躺在軟塌上,朝身旁的北晉太子笑道:“鳳玄姬難道是你諸多妃子中的一個?”
北晉太子低頭看了她一眼,笑道:“是我的胞妹。”
顧空梨大腦轟的一下亂了,那眼下是個什麼情況?蘇恆醒跟他的前大舅子差打起來了?
“當初若不是你將她從皇宮裡救出來,又在極音坊予她一個不易被察覺的身份,她也不會活到今日,如今你卻要殺她,因爲她嫁給太子?”他不理解鳳玄姬與蘇恆醒之間的恩怨情仇,以前只以爲蘇恆醒是愛極了他的妹妹,可是如今看來,好像並不是表面那樣簡單。
蘇恆醒站在原地,目光灼灼的盯着那架在顧空梨脖子上的匕首:“把刀放下!”
“我以爲我們可以談一談,前…妹夫?”他咧嘴一笑,裝得要多無辜有多無辜,顧空梨突然覺得,原來紳士也不是這麼優雅的,也有會讓人無奈的時候。
“你有什麼資格來與本王談條件?你若傷她,本王保證,不出十日,你北晉一族的皇陵就將暴露於天下!”蘇恆醒微眯了眯眸子,那凌厲的目光緊緊的盯着那把匕首。前妹夫這兩個字簡直就是在斥責他如今身邊另有佳人。
“人活着就夠了,去在意那些死去的東西做什麼?三王爺可不要再試探我的耐心了,我的耐心一直不好,你是知道的。若是在這裡不能有所動作,我想在南晉,我或許也同樣可以辦到某些事情,只不過,大家都這麼熟了,若是再打起來,未免會不痛快,三王爺說可是?”他的刀始終不遠不近的貼着顧空梨,顧空梨並未感覺到有什麼殺氣,倒是對面的蘇恆醒,怒火沖天殺氣騰騰的樣子就跟修羅一樣滲人。
“那就去找南晉!你說的條件,本王不感興趣。”蘇恆醒又走近了一步,那刀也就貼着顧空梨更近了一步,蘇恆醒差點跳起來。
“若是賭上三王妃的性命,不知道三王爺還感興趣嗎?”他
側頭輕笑。
顧空梨要不是動彈不得,鐵定將身後的人揍一頓:“你們大男人之間的事情,能不能不要把我這個小女人扯進來?到時候若是別人說我是紅顏禍水,那我會很爲難的。”
蘇恆醒一時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人家都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了,她還能這麼談定!那有仇當場就報的性子哪裡去了?
“三王妃不必煩惱,無論是什麼樣的計策,能夠有效的那就是好計策,若是三王爺當真因爲你而要這萬里江山,倒也是一件好事,畢竟日後也許你就成了皇后母儀天下了,難道這不是一件一舉多得的大喜事嗎?”他低頭瞧着顧空梨那張不驚不懼的臉,只覺得這樣的一張並不美豔的臉卻總能在某一個回首間給人一種驚豔的感覺。
顧空梨理了理卡在脖子上的頭髮,笑道:“第一,當不當皇帝想不想當皇帝那是他的事情。第二,我可沒有跟那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爭寵的心思,所以這母儀天下的位置,誰愛坐誰座,至於你說的大喜事,我是真的沒有看見。這位仁兄,既然談判失敗了,你打算怎麼辦?殺人滅口?毀屍滅跡?好像有點晚了。”顧空梨優雅的躺在軟塌上,掐着手指數了數,還好事,好事都不超過三條。
蘇恆醒若有所思的瞧着她,怒火一直朝着腦門上竄,誰愛坐誰坐是什麼意思?
“顧空梨,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王爺你讀過那麼多的書,聽不懂嗎?”顧空梨悠閒的把無着飄落在身上的銀杏葉子,那黃金色的葉子彷彿在眼前踱上了一層金光,帶着些微的深秋之美。
“這帳我晚些再跟你算!對面的,你也該放開本王的愛妃了吧?”蘇恆醒咬牙切齒。
“三王爺當真不考慮考慮?若是能夠滅掉南晉這個頭大灰狼,或許西鳳會太平許多年。北晉可以與西鳳簽定五百年和平契約。”他挑了挑眉,瞧着那怒火就中竄出來的蘇恆醒,有些哭笑不得,戀家中的男人是不是都比較暴躁?
“你若是真有這個本事,就做給本王看!本王這裡從不需要說空話之人。把匕首挪開,本王說話算數!”蘇恆醒眯了眯眼,視線落在一臉悠閒的顧空梨身上。
“好,那我便信三王爺這一次,這院落不錯,屋子裡面備了許多藥,三王爺與小梨可在此養傷。”他收了彎彎的匕首,朝顧空梨揮了揮手,身形一躍消失在這院落之中。
蘇恆醒幾個大步來到顧空梨的身上,捏着她的臉滿身都是火氣:“顧空梨!你……”
“你要奪謫嗎?”所有的人好像都在無形之中逼着蘇恆醒走那條路,那一條,他最不願意走的路。
蘇恆醒冷斥道:“騙三歲小孩子的話,也就只有北晉太子會信。”問題是人家北晉太子真的信了啊,顧空梨突然覺得,這人好無恥。
“蘇恆醒,你如果不願意淌這個渾水,不如趁早退出來。”如今這個局面好像越來越亂,終有一天,那戰火是會燒起來的。
蘇恆醒坐在她的身旁,看了眼杯中的
茶,順手倒了又重新續了一杯,熱氣在茶盞上輕輕的飄浮着,顧空梨瞧着那茶盞上盪開的一圈一圈的漣漪,隱約間好像聽見了一聲嘆息。
蘇恆醒說:“這是母后以性命保下來的萬里江山,我不能讓他就此毀滅。”但是在太子的手裡,是一定會毀滅的,因爲太子根本不是那南晉與北晉那兩頭狼的對手。
“你這樣不是很矛盾嗎?現在皇帝的身體好像還蠻不錯的啊。”顧空梨想起那個意氣風發的皇帝來,他坐於那高位之上,永遠都是威儀八面。
蘇恆醒翹起二郎腿,端着茶盞喝了一口,嫌棄這茶的味道,一口又吐了:“事情並沒有表面那般簡單,他的身體,如今只剩下了一個空殼了。”
“爲什麼?被後宮那些女人給榨空了?”顧空梨眨了眨眼,瞧着蘇恆醒那略紅的耳根挑了挑眉,貨,這不會是射手座的吧?
爲什麼是射手?據說射手都是處…男?
“顧空梨!你這些話到底是誰教你的?”蘇恆醒有些惱怒,好好的一個三王妃,怎麼出口就是這樣的話,以她這樣的個性,這輩子相改都難了。
“以前師父教的,剛認識他那會我還是一個單純得不礙世事的小姑娘,後來認識了他之後不到三個月,罵人都可以不帶髒字了。”比那些傳說中的教車教練還要狠。
蘇恆醒捏着杯盞,一臉趣味的瞧着他:“都教了些什麼?”
“什麼都有,比如三十六計裡的美人計,比如說挑拔離澗,比如說罵人的話。”
“嗯?美人計?”蘇恆醒將顧空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顧空梨這身體就跟沒長開似的,雖然現在是有一點肉了,可是跟一個古代正常的十五六歲的姑娘比起來已經差了很多了。
“其實我個人覺得,美人計是最精明的一個計謀了,不過,美人不要把自己陷進去纔好。”顧空梨伸出那纏繞着紗布的手輕撫蘇恆醒的臉。
蘇恆醒輕輕咬了咬她的手指,神色略深了些。
砰的一聲那門被人一腳踹開,顧小川提着一把菜刀呆在門口:“那……那個,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們繼續,繼續。”
顧小川砰的一聲將門關上,順便扯着一把嗓音朝外面圍上來的那些人道:“危險已經被王爺解決了,你們在外面守着就行了,別進去添亂。”
顧空梨臉色微黑了黑,她現在這個重傷的身體,動都輕易不能動,還指望她能做點什麼不成?
可是偏偏有人信了。
白霜拍了拍顧小川的肩膀:“就王妃現在的身體狀況,王爺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些?”
“就是!禽、獸!我姐姐都還沒好呢!”
顧空梨的臉漲得通紅,朝着那門外咬牙切齒:“顧小川!都給我滾進來。”
顧小川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朝顧空梨彎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姐姐是我們不好打擾了你們的雅興了。”
顧空梨好想將顧小川一巴掌糊出去,她怎麼就認了這麼一個坑隊友的弟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