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顧護士的阻攔,抓起一件外套就衝出了醫院,朝着靠近下水道地區的一個路口走去,不知道爲什麼,我有一種預感,就是這邊,就是這個區域。
另一邊,搜索CBD的警員也有了線索,據說是在寫字樓地下室的供電處找到了大量的工程炸藥,就是那種用來拆遷爆破用的爆炸物,並且數量龐大,拆彈專家根本沒辦法在24h內全部拆除。
“引導附近百姓全部撤離,越快越好,同時和武警那邊聯繫,派遣少數精英警員在附近尋找青葉的下落,剩下的原地待命。”我對着對講機下達指令後,繼續朝着心裡的預感方向走去。
越走越感覺這條路就是對的,是一個地鐵站旁邊的地下垃圾處理廠,地鐵是直通江城一中的地鐵,是我以前上學回家的路線。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地鐵站後,心裡的這種既視感越來越強烈,這段時間總感覺有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不停的出現在我的腦海裡,而且給我一種熟悉感,這感覺讓我感到十分害怕。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隨着我一步步走進,周圍的乘客也越來越少,最後告訴我找對地方的,是一聲口哨聲。
“你找到了呀,林一,真可惜。”空想家穿着黑色的禮服,帶着黑色高禮帽,還拿着一根白色的手杖,這身裝扮也似我曾經見過一樣,很熟悉。
他很有禮貌的朝我點了點頭,用手杖敲了下地面,把我的思緒拉回了現在:“不過你能不能救她出來,可不好說呢,呵呵。”
說罷,空想家嘴角一抹殘酷的笑容,讓我背後有些發涼,我看着手機裡江楚楚胸前的起伏越來越小,就知道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空想家居然讓了一步:“算了,現在還不是時候,下一次會有機會的,你過去吧。”然後自己走向陰影處,消失了。
雖然我很好奇,空想家到底爲什麼放我過去,不過現在必須第一時間去找江楚楚,管不了那麼多了,我一個縱身跳進了下水道。
江城只是個四線的小城市,不過這方面的衛生做的還是不錯的,沒有特別難聞的味道,我看見了類似於熒光一樣的標識。
一路沿着標識一邊跑一邊注意着江楚楚的狀況,現在的話,應該還來得及!
忍着後背與關節的劇痛,我瘋狂的跑着,生怕下一秒江楚楚就會停止呼吸,雖然停止呼吸的幾分鐘之內不會死,但會造成不可逆轉的腦損傷,可能會把她變成植物人。
我不敢多想,就只是沿着路標一直找,終於,在一個十字路口,路標斷了,我開啓手電,用僅剩一點的電觀察着附近的情況,看來應該就是這附近了。
直播裡,雖然江楚楚閉上了眼睛,不過她還有呼吸,這一次終於趕上了,第一次趕在了空想家之前。
在十字路口的左邊牆上,我摸索到了一個暗釦,平整的牆面上只有這一塊規則的空,伸手一摸裡面還有一個拉環,這是個空心的木門,使勁一拉,終於見到了內部的構造。
一個不大的封閉式房間,接着幾個電路和氧氣瓶,在我面前的是一個大實木箱子,完全封閉就只有一個通風口,而且上面還用釘子訂上了,即使是現在我都不敢保證我自己能不能打開它。
“該死,江楚楚!我馬上來救你,堅持一下,林一學長來了!”我嘗試與她溝通,不過她應該是暈過去了,沒有任何的迴應,只有迴音在不斷的傳遞着。
手機裡,江楚楚依舊一臉紫青的昏迷着,我把手機向旁邊一扔,用隨身攜帶的匕首嘗試去撬釘子。
“你他媽的給老子打開啊!快點!”匕首上被別了一個又一個坑,但進展十分緩慢,這該死的破箱子十分難開。
只好出此下策了,我摸出了腰間的手槍,因爲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構造,什麼狀態,所以我一直沒敢用手槍,我怕誤傷江楚楚。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了,即使是誤傷也比死在我眼前要強得多,想到這裡,我對準了一處箱子的角,這樣的話應該能最大程度的保證江楚楚的安全。
“砰!”扣下扳機,箱子被手槍炸開了一角,裡面漆黑一片,一下子給了我不好的預感,從剛纔我進來開始,我就感覺到不對勁。
剛纔我對着箱子裡大喊,手機直播卻沒有我的聲音出現,雖然當時覺得很奇怪,不過也沒當回事,只以爲是隔音效果好,現在卻被事實狠狠地打了臉。
我看着箱子裡已經乾枯的不成人樣的女屍,那是江楚楚的衣服,這直播……是提前錄好的,假的,江楚楚已經……死了……
大腦一片空白,直播裡江楚楚的胸前還在起伏,箱子裡卻已經不成人樣,甚至都快無法辨認了,我伸出手,從箱子裡抱出江楚楚的屍體,很輕,很冷。
這個曾經在孤島監獄要用貞操換我的命的女孩,此刻終於被我抱在了懷裡,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從來沒有這麼討厭我自己。
爲什麼是我,爲什麼……爲什麼!我都沒有見過你,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樣子,爲什麼要玩這傻逼遊戲……對不起,對不起……
嗓子有些沙啞,嗚咽着,死死的抱住江楚楚的屍體,因爲已經死去很久了後,她的屍體也變得十分僵硬,連帶着這潮溼的環境,帶給我的是刺骨的寒冷。
“不是吧,我第一次逃學就被逮了,還是從天而降的掌法。”
“林一學長,你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渣?”
“林一學長,有時候先來後到的規則可不適用於任何事情。”
“林一,你這個混蛋,我這輩子真是栽倒你手裡了。”
嗶嗶嗶,嗶嗶嗶,這個地區手機應該是沒有信號的,不過此刻匿名電話還是打進來了。
我沒有看是誰的來電:“喂,空想家,來這個地鐵站找我。”林一的聲音不帶有任何感情,冷漠的讓人有些害怕。
“喜歡我給你的驚喜嗎?”電話那頭還在愉悅的調笑着。
“晚上八點,帶着餘歌來,聽見了嗎?雜種。”
說罷,電話掛斷,黑暗中只看見少年一隻藍色的眼眸在閃耀,宛若蘇拉威西的海一樣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