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醒來的時候,身體的疲憊都超乎我的想象,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似乎是從陰樓回來之後就一直這樣,不過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姐姐已經走了嗎?那我該怎麼度過這個無聊的一天呢?還是應該先去調查?”我自言自語的打開了姐姐留下的早飯,已經是上午十點了嗎?還真是好累啊,舟車勞頓,需要好好調養呢。
我坐在沙發上,總覺得吃完了飯還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不知道到底該做些什麼,好像之前的生活也是這樣的,那爲什麼我會感覺這麼的空虛呢?
似乎從陰樓回來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感受過那種感覺,不是刺激,也不是驚慌或者欣喜的任何感情,如果非要描述的話,我覺得那可能只是種異常的情感,不過讓人感受過一次之後,就再也難以忘懷。
我讀過類似的故事,是《天方夜譚》的從來不會笑的人,故事其實講的也蠻簡單的,就是一個普通人在沙漠中找到了一個宮殿,宮殿的主人很好客,讓他見識了世界上最好的食物,飾品和女人。
之後主人說要出門一個月,什麼都可以和平時一樣,但絕對絕對不能碰那扇門,那扇門後有世界上最好的食物,飾品,和姑娘,但碰了的話就要從此再也不能進入宮殿。
人的好奇心是沒辦法阻止的,即使是再好的生活也比不上慾望,主人公還是打開了那扇門,那裡面果然有最好的,等他享受了一個月,主人回來了,他被逐出了宮殿。
自此之後,他便再也不會笑了,因爲他已經見識過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生活,沒辦法再滿足自己的慾望了。
實際上可能我也一樣,我已經品嚐過再罪惡的村莊中提心吊膽的生活,現在回到了安穩的日常,卻再也難以忍受日常的無趣了。
如果這個問題擺在你的面前,安穩但一成不變的生活,以及精彩但起伏不定,可能墜入谷底再也爬不上來的生活,你會選擇哪個呢?
就這麼胡思亂想了很久,突然門鈴的響聲打斷了我的思路,奇怪,這個時間應該不會有人來吧,難道是許淵哥?
打開門,是一個熟悉的人,夏靜,她還是那身白色的連衣裙,這種天氣穿這種衣服可能會很冷吧,在微風吹拂下,整個人都顯得更加單薄。
她看着我,沉默着沒有說話,我也已經一個星期沒見過她了,自然不知道怎麼打開話題,就只是看着她,有點尷尬的笑了笑。
“散步嗎?”
“嗯。”
不知爲何,她提出的建議我似乎沒辦法拒絕,所以我們現在在這個小城市了開始了散步。
午後的陽光很好,讓本該很清冷的城市稍微溫暖了一點,也讓白天的人漸漸走了出來,想想也是,應該很久沒有這樣的好天氣了吧。
“我要回去了。”走了一會,夏靜突然說了一句摸不着頭腦的話,把我從思考中拉了出來。
回去?回哪?我有些搞不懂她想說什麼,只是看她那麼堅定,似乎已經做好了選擇了,我勸她應該也不會改變主意吧。
雖然不知道她要去哪,但我還是想知道她的真實想法:“是你自己的決定嗎?”
夏靜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很可愛的點了點頭,看來是她認真考慮過了啊,那我也沒有什麼好勸的了。
“你不是這個城市的人吧?”
“嗯。”
“那我帶你好好逛逛吧,說來慚愧,這座城市我住了這麼多年,都沒有好好逛過呢,至少得給你留下點好的回憶吧,畢竟你是第一次來。”說完我對她笑了笑。
夏靜原本慘白的臉有了一絲血色,她很輕的點了點頭:“好。”
她說話真的很輕,但也很好聽,到不是說什麼聲音清脆,就是感覺像害羞的小女孩不敢說話的感覺似的。
似乎漲起了興致似的,走的很快,也很輕,看着像一隻在午後的陽光下散步的小貓咪一樣,對路邊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心,什麼都想看看,什麼都感興趣,看着真是可愛極了。
我跟在她身後,看着她的側臉,不由得想起了我們在陰樓的小旅館一起散步,看月亮的時光,夏靜沒變,只是我可能變了。
“內個,這是什麼呀?”她打斷了我的回憶,大眼睛裡充滿了好奇心,死死的盯着路邊的章魚小丸子,看着就好像對魚乾流口水的小奶貓一樣。
“這個啊,你想吃嗎?很好吃哦。”突然想起來,這個時節不應該賣這種小吃,哦,對了,今天是江城市一年一度的秋收煙火大會,晚上會擺夜市和放煙花慶祝。
不過我們的運氣似乎不太好,那個擺攤的大媽很不好意思的告訴我們,攤位還沒開,要到晚上纔會開。
應該是這個時候來先把攤位占上吧,我很無奈的告訴了夏靜,她好像有些失落,不過也沒有表現出來,兩步三回頭的看着那個小攤。
那樣子可真是讓人憐愛:“好啦,晚一點會開的,我們今天時間很多,不急這一會,你就這麼饞嘴嘛?”
聽完我說的話,夏靜的小臉鼓了起來,看上去好像有些憋氣似的:“我沒有,我只是比較好奇而已,沒有很想吃。”
說着,又回頭看了一眼小攤:“真的,沒有很想吃。”
“哈哈哈,你口水都流出來了,還說沒有?那晚上我帶你來吃好不好。”
聽我這麼說,夏靜無神的眼睛都亮了,看上去一下子就從不開心變成了雀躍不已,連忙擦了擦嘴巴,眼睛閃亮的看着我:“真的嘛?你不會騙我吧。”
“我怎麼會騙你呀,馬上就要開張了,今天晚上還有煙火大會哦。”我揉了揉她的腦袋,出乎意料的,她沒有反抗,反而享受似的點了點頭。
說實話,回來這麼多天,今天是最開心的,不知道爲什麼,只要夏靜在身邊就忍不住的嘴角上揚,就想摸摸她的頭,可能這就是……戀愛?
怎麼可能呢,我使勁晃了晃頭,想要把這荒謬的想法從腦袋裡摘出去,就算我對夏靜有好感,夏靜對我也不一定就喜歡吧,這樣的女孩子,我哪裡配得上她。
兩人只看到了光鮮的日常,卻沒有看到日常需要付出的代價,那樣的生活,豈能是想回來就回得來的。
“您真的要管嗎?殿下,我不認爲這是一個好的決定。”許淵看着固執的謝爾比,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還沒等說話,楊依依先跑了出來。
她朝着謝爾比做了個鬼臉:“哎呀,你這老頭煩死了,都纏着我們一天了,說了要管就是要管,難道你要抗命嘛?我老公可是大名鼎鼎的血族的新王,你……唔,許淵你幹嘛!我還沒說完呢。”
還沒等她說完,許淵就把她收了回來,一臉尷尬的看着謝爾比:“不好意思,我妻子腦子有點不正常。”
“喂!你說誰腦子不正常?信不信我和你離婚!你這個負心漢!”
“哼,女人,你以爲離婚就能嚇得住我嗎?我告訴你不可能!老子就要欺負你一輩子!”
看着兩個活寶鬧來鬧去,看着打情罵俏,實際打情罵俏的行爲,讓謝爾比這廝好好的吃了一嘴狗糧,他心想,血族的領袖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不過表面還是一臉正色的看着許淵,雖然嘴角有些抽搐:“殿下,這不只是我的勸告,也是西格瑪的意思,如果你真的要管,那我們……”
“你們?想做什麼?難道還想對我做什麼?”
那一瞬間,殺氣,籠罩下來,如有實質的殺氣瞬間讓謝爾比說不出話,甚至連動都動不了,他看着許淵血紅的雙眸,他知道,許淵生氣了……
雖然平時打打鬧鬧,沒個正形,但大家都不會忘記,許淵是王,是一位神,誰忘了,那一定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謝爾比滿頭虛汗,還想解釋些什麼,卻被許淵厲聲打斷:“只是什麼?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王,太不合適了?還是說,你有其他的想法,比如……”
許淵一頓,血色的眼睛裡閃爍着恐怖的殺氣,許淵並不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有很多時候他的脾氣都可以說是不好,只是他不表現出來,實際上他和林一身體裡的那位爺一樣,都是個殺胚。
“弒君上位?”每一個字從他嘴裡吐出來都會讓謝爾比身上的壓迫感加重一分,當位字說出來時,謝爾比已經站不起來了。
他呼吸困難,幾乎說不出話:“不是這樣的……我……我會和他們反饋的,殿下息怒。”
一瞬間,所有的壓迫感都消失了,謝爾比狠狠的咳嗽了幾下才喘過氣來,如果許淵想殺他,可能都不需要動手他就已經死個十回八回了。
“那還不快去?在這裡等我送你?”許淵語氣不善道:“送客。”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回到了公寓,楊依依笑嘻嘻的跑了出來,又是做了個鬼臉。
謝爾比深呼吸緩了口氣,消失在了陰影中。
“交涉失敗了,改變計劃吧,西格瑪。”
“老朋友,你真的要這麼做嗎?這可是叛族的罪吧?”西格瑪的語氣有些驚訝,他沒想到謝爾比會如此堅決的執行自己的計劃,當初叫他的時候可是非常的不情願。
“嗯,這也是爲了這個世界的未來,我想,殿下以後會原諒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