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說放在這裡大一點:明天雙更,時間是上午10點和下午18點,看到木有?我答應你們雙更的,於是我在最重要的結尾處雙更,有木有表揚?嗷嗷嗷……注意明天不要跳章節了,不然我以後不雙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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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黑影,還有輪椅,如風馳電掣,掠在風中,樹影間。
身後的武林高手,一步錯失,再也跟不上他們的速度,兩人極致的身法,瞬間將所有人都甩到了身後。
逐漸慢下腳步,單解衣的抽了抽嘴角,“楚大宮主,我想,你還是離開吧,如今已不容你繼續呆下去了。”
那黑衣人,根本就是將武林中人引來,至於目的,他們心中都透亮。
楚濯霄沉吟着,低頭看看輪椅上的楚濯漓,“他是想讓我們死在武林中人之手,永絕後患。”
他們死了,就沒有人會去追查“驚雷”“雪魄”的下落,而那些所謂的武林高手,也會就此散去,一切就此畫下句點。
楚濯漓慢慢坐正身體,“單姑娘,你能告訴我,爲什麼那人會知道我們在你處嗎?”
那雙眼睛,溫暖中是明亮的光芒,看透人心。
單解衣揹着手,不言。
“你還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要將我們領來這裡?”楚濯漓極少有咄咄逼人的話語,即便是質問,也是和風徐徐。
楚濯霄身體猛然一震,瞬移到楚濯漓的身前,戒備的望着她。
單解衣仰頭望着明月,始終不曾開口。
“她不說,不如由我說吧。”一道沉厚的嗓音,從對面山巔陰影處慢慢行了出來,黑衣,黑髮,黑巾蒙面,全身都籠罩在黑色中,就連手中的劍,也是黑色的——“驚雷”。
他的劍,架在一個人的頸項中,青色的衣衫悠揚飄蕩,俊美的容顏天下無雙,正是樓傾岄。
楚濯漓看着劍下的男子,幽幽開口,“只怕,這就是原因吧?”
黑衣人看着單解衣,“姑娘好信用,我不過留字將楚氏兄弟引來,你便引來了,真是萬分感激。”
單解衣面無表情,只是默默的望着樓傾岄。
隔着個小小的峭壁,她沒有把握能在對方的劍下將樓傾岄奪回,只能靜靜的望着他。
“你,還好麼?”終於開口,聲音有些不穩。
“好。”樓傾岄的聲音,讓她終於有了一絲微笑。
單解衣揚起臉,看着樓傾岄身後的人,“第一次,你讓我奪‘驚雷’劍,我做到了,你卻未放樓公子;第二次,你讓我引楚氏兄弟來,我也做到了,現在你放不放人?”
“放,當然會放。”他的聲音很慢,始終小心翼翼,似乎在考慮什麼,“但是我要你做第三件事,你若做到,我便放了他。”
“什麼?”她面似寒霜,冷然。
“如果你肯將楚濯霄拿下,我就放了。”男人低沉着嗓音,刻意壓制。
她僵硬着身體,沉默良久。
劍貼緊,血痕乍現。
紫影微晃,從懸崖前消失,出現在楚濯霄的面前,單掌微提,勁氣凝結。
而楚濯霄一直沒動,只在單解衣提氣時,手中輕推,將楚濯漓的輪椅推離了身邊,冰寒的面色上,也是殺意彌補。
他怒的,是單解衣的欺騙。
“單姑娘,你真的要這麼做嗎?”楚濯漓捂着胸口,“莫要忘了,那身衣衫上的東西,也莫要忘了桌下的痕跡。”
他在提醒她,提醒她那些蛛絲馬跡之後的疑惑。
可是單解衣,只是輕輕搖頭,紅脣中吐露一句話,“他是我的人。”
一切,足矣。
兩道人影,飛舞,迎上。
“轟!”掌風中,同時倒掠,落地。
她身體搖晃着,他腳下略退半分,兩人的臉色同樣不怎麼好看。
這一掌,誰也沒有藏私。
並指爲劍,她急點對方的脈門。
晃掌如刀,他處處打着她的要害。
他們都有自己要保護的人,都是一力承擔全部的性格,這性格註定了他們不能退後,不能逃避,只能面對。
她衣衫狂舞,他黑髮凌亂,空中不斷的傳出指勁掌風之聲,那狂亂的力道奪人呼吸,窒悶。
楚濯漓艱難的推動着輪椅,退後,再退後。
山頭的亂石在兩人的勁氣中濺開,泥土飛散,身影舞動間,他的衣衫上多了無數口子,她的衣裙上也是道道痕跡。
兩個人,從未有過的狼狽,只有對視的雙瞳,認真,決絕。
“若我死,記住你的承諾,照顧漓。”楚濯霄錯身間,一語出。
她接下他的掌,後退,“若我敗,替我安置傾岄。”
有時候,惺惺相惜之下,也是生死互博,有些人註定是無法共存的。
不斷的有掌風激起,兩人誰也沒有停下,全力而爲,一炷香……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身影漸漸慢下,但是誰也沒有認敗,這場鬥爭的結局,已經註定是慘烈。
“他們這麼打下去,您不怕是故意拖延時間嗎?一旦武林羣豪找到了位置,主上您可麻煩了。”清洌洌的聲音,從山頭的另外一邊響起,很小,卻足以讓他們聽到。
單解衣身體一窒,楚濯霄的掌風已到了肩頭,重重的打上。
氣息紊亂,她一聲低哼,腥氣翻涌在喉頭,硬生生的錯開腳步,閃開了第二掌。
她沒有出掌,只是飛快的躲閃,那目光徑直朝向山頭。
剛纔那聲音,是樓傾岄的。
她不可能聽錯,也不會聽錯,直白的嗓音,沒有內力的傳輸,清洌洌的語調,除了他還會有誰。
楚濯霄一聲冷笑,站住了腳步,再一聲冷笑。
剛纔那聲,他也聽到了,而且聽的清晰無比。
“我不是下了‘散功粉’麼,他們內力運用的越快,發作的也越快。”男子終於笑了,笑聲很是得意,豪邁。
單解衣和楚濯霄同時捂上胸口,一聲抽氣的呼吸後,齊齊變色。
再也顧不了那麼多,兩人艱難的坐下,調息。可就是這一個動作,只讓他們的臉色更加的難看,在月光下看去,慘白的沒有半點血色。
楚濯霄雙手強行撐着地面,剛剛支起半個身體,又猛的坐了回去,委頓在地,一口鮮血噴出,濺落地面。
單解衣搖晃着身體,遠遠的望着山那頭,樓傾岄的臉。
那昔日溫言軟笑的臉,那善解人意又多情的臉,此刻,只有淡漠,疏離,彷彿不認識她般。
直到這一刻,男子才帶着樓傾岄破空而來,落在他們身前不遠的地方。
她咬着脣,只是不想讓它顫抖,半晌半晌,才嘆息般的兩個字,“傾岄。”
青衫男子目光掃過,輕靈的一笑,曇花綻放般的高貴,“叫我孔雀。”
“他不過是我從‘花月樓’中僱來的小倌,除了孔雀這個名字,其他都是假的。”男子緩緩開聲,在他的聲音中,樓傾岄笑的越發甜美,卻也越發的疏遠。
“是嗎?”她苦笑搖頭,“那我能問孔雀公子幾個問題嗎?”
青衫公子半瞥着眼角,有些不耐,“問吧。”
“爲什麼留下我?還獻身於我?”
他嗤笑,“留下你,只因爲主上覺得你是個變數,我在你身邊就能牽絆住你還能借你手奪劍,至於獻身……”他笑聲更大,“你該不會以爲我真的是清倌吧?”
“第一次佛塔的綠烏鴉是你搞的鬼?”她捂着胸口,一隻拳頭緊緊捏着,想要起身,又無力的癱了回去,“你不會武功,李端他們又因爲身份不能離開,所以你必須藉由我去佛塔上,是不是?”
“是啊。”他的手在懷裡悉悉索索的摸着,掏出一包玉米粒輕輕咬着,“我不小心撒了,烏鴉就出來咯。”
“那‘雲州城’有人先行一步,也是你通知的?”
他沒答話,只是點了點頭,那頷首的動作中,頭上玉冠分外刺眼。
她親手爲他綰髮,爲他別上的簪子。
“你不讓我爲你做衣,只是因爲怕新衣做了要穿,來不及放那熒石粉?”
他咔咔的咬着玉米粒,神情饜足極了,只是往日兩人親密的姿態,早已灰飛煙滅。
“能不能告訴我,墜崖呢,也是假的嗎?”到此刻,單解衣的表情忽然平靜了,非常平靜。
那啃玉米的動作忽然停了停,他垂下眼皮,“那隻能怪你,不該在我身上放追蹤的藥,我本是來尋主上商談的,卻被你趕來,爲了讓他脫身,唯有這樣了。不過我要謝謝你,肯拼命救我,若不是這樣,只怕主上也想不出以我爲餌,迫你爭奪‘驚雷’和引他們來的計謀了。”
“單姑娘。”一旁的楚濯漓嘆息着,“我提醒過你,爲何你如此執着?”
是的,楚濯漓提醒過她,那日他拜訪時樓傾岄不在,她知道其中有問題,一直都知道的……
她沒有再問下去,而是將目光放到了他身後人的身上,那黑衣包裹之下,看不到容顏,看不出身形,只能看到他身後,以布包裹緊束的長形物件。
“那……是不是‘桃花琴’?”她咬着牙開口,身體越發晃的厲害,竟連站也站不住了,只能靠着手掌艱難的撐在地上,喘息。
“是!”回答她話的人,不是黑衣人,而是楚濯霄。
他的樣子比她好不到哪去,身體仰靠着楚濯漓的輪椅,凌亂的喘息着,“這‘桃花琴’,你是怎麼得來的?”
黑衣人嘿嘿一笑,“七年前,有人在‘雲州城’找秦老頭鑑琴,正巧我路過看到,待他出門後與他攀談了幾句,沒想到那人居然是個不懂武功的琴師,運氣好在街頭古董攤子上買到了‘桃花琴’。還邀請我上門做客,我登門數次請他割愛,他竟然捨不得,那我唯有下手搶奪了。”
話聲落,單解衣在楚家兄弟的目光中,看到了失望的神色,她知道他們沒能尋求到心目中的答案。
“你設下這個計策,就是爲了‘驚雷’‘雪魄’上的心法?”
“當然。”一雙眼睛掩飾不住他的自大,“三年前,當蘇淡寧告訴我,‘清風暖日閣’的閣主手擁‘驚雷’劍的時候,我就爲你設下了這個計策,我不信有‘驚雷’‘雪魄’的人會不想要‘桃花琴’。”
“是啊。”楚濯霄靠在楚濯漓的腳邊,艱難的喘息,“我無意在‘雷河’邊的峭壁洞中找到了這兩柄劍,一直想知道‘桃花琴’在哪,不該動這貪念的。”
有意無意的,他朝單解衣的方向看了眼,而她,無聲的閉上了眼睛,明白他的意思。
“主上!”青衣公子的眼中露出了貪婪的神色,“能不能讓我見識下‘桃花琴’?”
“好啊。”黑衣人眼中一閃而過殺機,伸手解下身後包裹着的布,“不但能讓你見識‘桃花琴’,還能讓你見識下真正的‘桃花流水’。”
果然,他拿到了“驚雷”“雪魄”,已然參悟透了上面的心法,那眼中掩飾不住的得意,不正是因爲他可以駕馭心心念唸的“桃花流水”了嗎?
單解衣撐着身體,猛擡頭,看着青衫男子,“傾岄,快走,你抗不住琴聲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