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宣的話讓她震驚的幾乎要站不穩自己的腳,多年來的辛苦就換回這麼一句雲淡風輕的冷咧,而且還是從自己從小背在背上長大的妹妹嘴裡說出來的。
她一直都是多麼地想去讀大學,可是因爲樂宣和哥哥要讀,她多想讀到高中畢業,可因爲家裡情況不允許,連高中畢業證都沒拿到就輟學了,這一直是她心底最大的痛。
爲了能找份好工作能多賺些錢,她除了辛苦忙碌的工作外,每天夜深人靜,家人都在舒服睡着覺得時候,她卻翻着一頁一頁的書自學到天亮,凌晨做好飯給家人吃後,又要馬不停蹄地趕往工廠上班,對於這些,誰能理解。
“臭東西,你別以爲掙了那幾個錢,就不把哥哥我放在眼裡,我是這個家裡的長子,竟敢當着我的面大吼大叫!”孔建明不失時機地站出來又數落起了她,足有一米八五的大個子,卻是個整天只知道呆在家裡吃閒飯的草包。
“你有盡到家裡長子的責任嗎?你大學畢業以後有拿回過來家裡一分錢嗎?沒賺回來就算了,這段時間,你知道你倒賠進去的錢總共有多少嗎!知道嗎!”樂菱瘋了,氣瘋了,歇斯底里地衝着建明大吼。
要不是看在曾經那麼愛自己的爸爸面份上,她又何曾想要拖着這一家子沒有血緣關係的家人生活,她自己一個人獨過不知道會有多好,再也不必面對這些無情冷對自己的令人寒心的臉孔,再也不必無端爲家人過度操心而勞累自己,再也不用每天那麼辛苦工作卻還是存不起錢來去學習。
面對着哥哥揚過來要打自己的巨形拳頭,她沒有閃身,一動也不動,如果就這樣被打死了,也許會更好,從此天下太平,誰也不用再管誰會活不下去的生活了。
媽媽,那個曾經無比虐待她的媽媽,攔住了兒子要打過來的大手掌,“別吵了,你們死去的爸爸看到你們手足之間鬧成這樣,他會高興嗎?”馬青槐反手往兒子身上重重的敲了幾下以略施懲罰。
自家的小吃店裡,樂菱操起一整瓶白酒獨自悲心痛飲,外表堅強的她也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女人,脆弱是天性,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能盡心所欲的完全哭出來,把自己所有的痛苦和傷心如數讓眼淚給帶着衝出身體外。
“你哥說得沒錯,這個家誰不知道你辛苦,自從你爸爸無故被車撞死後,連賠償都沒拿到,爲了你們四個孩子,我也是整日整日累死累活的在養活你們,以後別再那樣說了。”馬青槐走近她。
本來是想要來安慰她,可卻不知怎說就硬是說不出好話來,她其實是知道女心心中的苦和痛的,也知道女兒一心在爲這個家作打算,可她又能怎麼辦,有心而力不足。
“媽媽,我不是想讓你們明白我爲家裡所做的辛苦,我就是覺得很冤枉!”她揮了一把不停涌出的淚水,“我是真的很想上大學,如果我能再多讀一點書,就能進比現在好的公司去工作,那我們一家人的生活也應該用不着現在這般辛苦。”
淚水似乎卡住她的喉嚨了,“可是媽媽,爲了讓哥哥讀大學硬是不讓我讀了,爲什麼要那樣做,爲什麼?”瞠着被淚水瀰漫地無法辨清眼眶的晶眸,哽咽囁嚅的問。
馬青槐對着漆黑的夜空長嘆了一口氣,“我怎麼知道那孩子上了大學後,如今會變成這樣。”淚眼裡有愧疚。
“我以爲只要我死活拼命努力工作就會過上好日子,可是我再怎麼努力,生活卻總還在原點掙扎,就爲這,我纔想着要讓樂宣和樂瞳好好讀書的。”淚水像決堤的江水,更加肆無忌憚的往她的眼眶周圍涌落下來,泣不成聲地一字一句哽咽着。
“誰也不理解我的苦心,家裡的人都是這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過得像別人家的生活那樣好!”前途一片迷茫的她,只能端起滿滿一杯白酒往嘴裡灌。
卻被媽媽搶了過去倒到她自己的嘴裡面,正是兩人搶酒瓶搶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有客人來了。
“你們不做生意嗎?”
“怎麼會,快請進來坐!”大力揮去雙頰的淚水,傾刻間笑逐顏開的歡迎生意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