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無嫌疑處理了!”弘文正在向局長請罪,他知道自己這次絕對是重大的罪責難逃,他已作好了接受處罰的充分準備。
“什麼!你腦子有問題了吧,你知道我們費了多少心血才找到所有證據來指控他的嗎,你怎麼能在事情就要有結果的時候幹出這種事,當初是你說有絕對把握纔開始做的,現在卻來做這種不負責任的事,你不是說有充分的證據嗎!”程偉曄氣得幾乎要狂叫起來,氣憤難耐的瞪着他道。
“對不起!”
“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到他們威脅了?”他不解,弘文爲什麼到現在一句話也不說,至少也得解釋一下他這麼做的理由吧,可他什麼也不說,這代表了什麼?
“那個我們不是早就預料到了嗎,我說過我會幫你的,到現在你卻是這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弘文依舊沒有說話,他是說不出話來,沒有臉再說,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錯,錯就錯在犯罪的是生他養他的父親,讓他無法狠心的把他抓起來,然後再把喬炫明關押,他退縮了,因爲父親,他不想用自己的手去送唯一的親人進監獄。
“你不敢做是吧,那把所有證據跟材料都拿過來,我來做!”程偉曄暴跳如雷,姑且不指望他了。
“因爲是無嫌疑,所以材料都毀滅掉了。”
“什麼?”程偉曄徹底被激怒了,連眼鏡都不要了,取下來就往桌子上一甩,繞過辦公桌衝到他的前面,“這麼說來,你是被喬炫明收買了,你這該死的混蛋……”他朝着弘文的臉上就是一記重重的拳頭揮了過去。
弘文被他打得一個踉蹌沒站立住,摔倒在了地上,他知道這都是自己的錯,可他什麼都不能說,他已經忘記了自己初學律師時的熱血盟誓,他無法做到能大義滅親。
他只能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重新站到了局長的面前,任由他處罰,因爲這都是他該受的。
“爲什麼那麼做,是因爲錢嗎?還是他答應給你地位了,爲什麼要聽他的?”瞅着他帶血的嘴角,程偉曄心頭掠過一絲的不忍,但這小子的所作所爲着實令人可恨。
弘文仍是什麼也不說,只是慢慢的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那封已經寫好的辭職書,放到他的辦公桌上,他只能以這種方式來洗清他的罪責,雖說這封辭職書並不能完全洗清他所犯的錯誤,但他也不再適合當律師和警員了,他的人格已不再清清白白。
“喂,傅弘文,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已經看不懂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他所認識的傅弘文從來都只會爲了不公平的事而憤怒,如今,他竟變得如此不可理喻。
“我已經沒有資格再做這份工作了,對不起。”弘文眼眸懷着愧意,這是他在局長面前的最後一句話。
“喂,傅弘文,傅弘文給我站住!”程偉曄的眼裡忽然泛起了一股水霧,望着他一言不發離去的沉重而又憂傷不已的背影,他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什麼無法解決的困難的事,不然,依弘文以前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無法解釋理由的事情來,可他不說出來,誰又能幫到他呢,他爲失去一個好夥伴而痛心。
“進來!”
弘文從公安局出來後就直接來到了喬炫明的辦公室,聽到裡面應聲了,他纔開了門進來了。
“哦,傅律師,謝謝你還給我那些證據和資料。”喬炫明欣喜地站起身來,笑容可掬地走到他的身邊,“用雞蛋碰石頭,當然會是雞蛋碎,但石頭卻不會留下一點痕跡,這是從古至今不變的道理。”
“是,我不分對象去挑戰的後果親身領教了,所以我的律師和警員職務都在剛剛已經遞交了辭職報告。”弘文面無血色,沒有任何表情的說着,幾乎都不曾擡眼去看喬炫明一眼,他不配讓自己去看,他的嘴臉令人感到噁心。
“是嗎?”喬炫明心裡一憾,這對於他來說是一項莫大的損失,“其實你沒必要那要做的。”他不再當律師了,那麼他的公司裡便缺少了一個得力的顧問助手了,很多觸極法律邊緣的事情將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可迎刃而解。
“我們的緣份到此爲止,短時間之內我會跟我父親從你那個家裡搬走的,那就這樣,再見。”弘文轉身要走。
不想見到的人,在他身邊即使是多呆一秒也會讓他心臟停止跳動。
“傅弘文,你好像搞錯了!”他叫住他,臉上露出陰狠的神色,“你覺得我可能會把咬了我的狼輕易的放出屋門外嗎?在我死之前,你都得老老實實地呆在我的身邊,以後我就是你唯一的主人,就等着慢慢地還你背叛我的代價,現在不需要你同不同意,你還沒有這種資格來跟我討價還價!”喬炫明的眼眸裡射出一股令人不寒而粟的冰芒,令人腳底發毛。
弘文驚呆了,他沒有想到自己做到了這一步還不夠,他還要把自己的以後全部控制在他的手裡,太狠毒了,他一時想不出方法來應對,可狗急了也會跳牆的時候,他這樣逼自己,總有一天會有報應的。
“知道了嗎?殺人犯的兒子!”他用他那隻老手在弘文的臉上,拍打了幾下,就像拍打自家的狗一樣,盡是不屑和污辱的神色。
他絕望地走出喬炫明的辦公室,迎面卻恰巧碰到剛上班的樂菱正朝自己這邊走來,他不由得快速轉身躲避到牆壁的後面,他是多麼想見她,就連在夢裡都想着抱着她不讓她離開自己,可此刻的自己卻已經無臉再見她,他只能躲在牆壁後面偷偷的望着她歡快又可能帶給人親切的背影,眼淚順着他的臉龐再次滑落。
他接下來又該怎麼辦,苦苦思索的他被仇恨烙得都快不能呼吸,很快,他的腦中閃現出一個更大的復仇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