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奉天靖難
“纔去了吉林城住下,沒住幾個月又被調回來了,唉……”
“不是說了嘛,把這裡的地開墾好後,俺們就可以在這裡住下了,你看看這裡其實也不錯,俺們估計能在入冬前開出不少耕地。”
“加把力氣幹活吧,別咧咧了。”
五月初,相比較後世的炎熱,這個時代的長春還略微感受到些冷意。
長春所,這個朱元璋下令,朱高煦負責督建的千戶所經過一年時間的建造,已經成爲了一個可以容納五千人的大衛所。
整個衛所由混凝土與石塊壘砌而成,城池周長五里,城高一丈四,寬一丈,城內有軍營一座,民居兩千處,比朱高煦預期的規劃要大了一倍。
城內的火道、火牆已經建造完畢,眼下只需要完善屋頂,然後稍微打掃一番就可以入住。
在此地負責修建屋舍與開墾田地的軍戶是與劉武三千戶一同北調的山東軍戶。
他們有一千戶,男丁兩千餘人。
經過一個冬季的軍事訓練,他們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因此在四月末被委派到了長春所修建與開荒,至於原來的兵馬則是被調往了肇州城參加北巡。
正直午時,返回此地不過五天的他們,已經在肇州城外用人力開墾了百餘畝耕地。
這速度若是放在南方自然很快,可這裡是關外,是渤海。
“唉,不知道殿下爲什麼不給我們配發耕牛與挽馬,要是有耕牛和挽馬,現在說不定都開墾出千餘畝了。”
一個軍戶抱怨着,而這是長春所的城頭卻響起了號角聲。
“嗚嗚”的號角聲響起後,衆人紛紛警惕起來,在田埂負責保管兵器的百戶官也開始警戒起來。
儘管有肇州城在北,但長春所還是很容易在夏季被來自遼澤的兀良哈人襲擊的。
“是遼東的弟兄,都放輕鬆些!”
長春所的千戶官褚釗站在道路上對田間的弟兄招呼了一聲,衆人聞聲紛紛鬆了一口氣。
一些人低頭繼續開荒,揮舞鋤頭將刨開荒地,將小石頭丟到路上去。
長春所的開荒難度比吉林城小了很多,吉林城有許多河石,而這裡除了緊鄰山區的那片丘陵有較多石頭,其它地方因爲有遼、金兩代的開墾,因此石頭並不多見。
正因方便開墾加上地勢平坦,因此在這裡開墾田地才十分輕鬆。
軍戶們低頭開墾,直到兩刻鐘過去,便在那刻意留出的十丈道路上看到了遠遠走來的遼東軍隊。
“這麼多人?”
“不是說要北巡嘛,人多也正常,我們不也派出去了五千人嘛。”
見到來人,許多軍戶都趁機偷了個懶,杵着鋤頭和耙子,看着這羣遼東的兵卒緩緩走來。
不多時,前鋒便已經抵達長春所,而負責前軍的耿𤩽也策馬來到了長春所千戶面前。
他看了看四周情況,很輕易就能看出長春所的軍戶才訓練沒多久,因此便詢問起了褚釗:“你們是哪一所的?”
“末將……”褚釗將他們的來歷交代了一番,耿𤩽聞言眉頭一皺,隨後又舒展。
“江陰侯北巡,你們這裡可有多餘的豆料和糧食?”
“沒有……”褚釗搖搖頭道:“我們的糧食只有半個月的,殿下說讓我們等下次都司送糧來截留一部分,敢問都督,這糧草可送來了?”
褚釗的話讓耿𤩽心裡一鬆,他最擔心朱高煦糧食夠吃,眼下看來應該是不夠了。
“調二千石糧給他們。”耿𤩽對身旁的指揮使交代,同時對褚釗道:“讓伱們的人繼續耕種,我們在城北紮營。”
“末將領命!”褚釗應下,隨後爲他們讓開了道路。
耿𤩽率兵往城北而去,那隊伍延綿數裡,花了兩刻鐘才全部經過。
待他們走後,褚釗臉色慢慢變得平淡,一個百戶官也走到了他身旁,壓低聲音道:“真的不通知殿下?”
“殿下說了,讓我們一切照舊,不用理他們,也不用通知吉林城。”褚釗撿起了地上的鋤頭,往田間走了去。
那百戶官見狀,也撿着鋤頭跟了上去。
不多時,他們加入了開荒的隊伍中,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們的府倉中迎來了一批糧食。
“爲何要給他們送糧食?”
長春所北,當官兵開始紮營,耿𤩽詢問起了檢閱營壘的吳高,吳高也邊走邊道:“給他們糧食無礙,若是那鄭公智失敗,將他們調往南邊便是。”
“若是成功,他們也是我遼東都司官兵,而且調撥糧食還能安撫他們,讓他們降低警惕。”
吳高如此說着,同時也看了看手中的地圖。
這份地圖,是當初朱高煦交給朱元璋,並被朱允炆派人抄繪發給吳高的。
眼下通往吉林城有兩條路,一條是從長春所的東邊直接穿過大黑山前往吉林城。
另一條路就是以前的驛道,從長春所往北走百餘里,然後沿着松花江一路南下,如此再走六十里地,就能抵達吉林城的雞西關。
到了長春所,他們與鄭公智就得分道揚鑣了。
鄭公智率兩千兵卒假借運糧之名前往吉林城削藩,而吳高他們得僞裝成北巡北上,繞道較遠的那條路,在北邊的松花江旁紮營,等待鄭公智的消息。
不過,吳高對於削藩朱高煦始終抱着警惕心,因此他不打算按照原計劃來。
“明日鄭公智前往吉林城後,你我便北上三十餘里紮營,然後派一千騎兵北上舍嶺山口,若是鄭公智削藩成功,通知了舍山嶺口的弟兄,我們就南下直接走長春所這一條山道。”
“若是他失敗,我們立即南下,同時調走長春所的軍戶與糧食。”
吳高把鄭公智當成了棄子,耿𤩽也十分贊同。
這些天裡他沒少看到鄭公智對他們吆五喝六,明明只是一個巡查御史,卻管到了他這個都督僉事頭上。
那人即便活着,耿𤩽與吳高也不打算與他共事。
如果不是擔心朱高煦真的會被逼反,他們都希望朱高煦拔刀宰了那個惹人厭惡的傢伙。
在他們這般想着的時候,天色漸漸暗了下去。
鄭公智在美夢中看到了自己削藩成功後老師方孝孺爲自己美言,隨後加官進爵,擔任禮部尚書的美夢。
只可惜他這美夢沒持續太久就消散了,清醒的他由於習慣了早朝的時間,因此在甦醒時,時辰不過寅時,天色還未亮。
“御史……”
門口的兵卒向他問好,鄭公智頷首後卻皺眉道:“爲何還不收拾行裝動身?”
“額……眼下才寅時二刻(3:30)。”兵卒被他這話說的一愣,畢竟在外行軍,通常寅時四刻纔有伙頭兵起牀做飯,普通兵卒寅時七刻纔會起牀吃飯。
正常在外,大多都是卯時四刻纔會動身,時間十分充裕。
“傳令動身!”鄭公智冷臉下令,暗罵這些兵卒慵懶。
他覺得自己一個文人都能寅時起牀,這些兵卒理應比他更吃苦耐勞纔對,現在看來這些全都是懶惰之兵,不堪大用。
鄭公智如此作想時,卻不想他是乘坐馬車,而兵卒是用雙腿行走。
在他的要求下,兵卒們無奈去將昨日調配給他的兩千兵卒叫起。
一時間,營中罵聲一片,鄭公智聽後更確定了這些兵卒是懶惰之兵。
在他的催促下,卯時還未到,兩千兵馬就踏上了前往吉林城的道路。
被吵醒的吳高看見這一幕,氣得一腳踢在了旁邊的馬札上。
“這些弟兄昨夜亥時才入睡,不過才睡了三個半時辰便被這鄭公智叫醒,若是讓他單獨帶兵出塞,恐怕還未遇見胡兵,便要被手下人宰了。”
同樣起身的耿𤩽也搖頭冷笑,整個人也沒了興致繼續休息,起身開始巡營了起來。
對於他們的評價,鄭公智並不知道,眼下的他還沉浸在削藩成功,加官進爵的美夢中。
帶着麾下兩千人,他便往吉林城走去,二百餘里的道路花費了四天時間走完,等他們來到雞西關時,雞西關守將也將他們攔住。
“我們前來送糧,此外陛下還有旨意讓我交給渤海郡王。”
看着城門口的渤海銳卒,鄭公智突然緊張了起來。
眼見那千戶官要繼續追問,暗中等待的劉武也走了出來,他一臉急迫的對那千戶官說道:“王魁,不要阻攔天使,以免給朝廷抓到把柄。”
“可這……”王魁看着那一車車不太像糧食的輜重車,心裡猶豫。
劉武見狀,不等他反應便讓衆人撤開拒馬,放鄭公智兩千餘人押運輜重進入了吉林灣內。
一連二十餘里的道路,劉武爲鄭公智等人開道,而這也是鄭公智第一次看到吉林城的模樣。
整個河灣上百萬畝耕地盡數被開墾,道路不像是江南的青磚路,更不像夯土路,看上去像是一塊連起來的石頭。
“這是用什麼製作的?”
鄭公智詢問劉武腳下混凝土道路,劉武不假思索道:“是水泥,渤海郡王藏了許多東西未曾讓朝廷知道,例如那邊……”
劉武示意鄭公智往東邊看,果然鄭公智一擡頭便看到了成片的水稻。
“關外居然能種植水稻?”鄭公智不敢置信,而劉武也道:“不止是水稻,這裡還有許多東西,只等鄭御史您拿下渤海郡王后一一閱覽。”
鄭公智還未成功,劉武就已經爲他慶祝了起來,鄭公智聽後心裡飄飄然,但還是有幾分警惕道:“吉林城四周還有多少兵卒?”
“雞西關有一千人,軍營內有一千百人,城內有一千人,其中我已經將我麾下部將調往了城內,加上軍中錦衣衛,城內一千人都是我們的人。”
“雞西關距離吉林城二十里地,軍營距離吉林城五里,因此只要迅速拿下渤海王府,便大事可定。”
“王府沒有護衛嗎?”鄭公智詢問,劉武頷首:“唯有渤海郡王府有三百護衛兵,但只要您一聲令下,那三百人絕對撐不到軍營與雞西關的援兵到來。”
“好……如此我便放心了。”得知了吉林城的情況,鄭公智也舒緩了一口氣。 不過當他看向四周田地間的那羣百姓時,他纔想到了吳高所說的話,因此對劉武詢問道:“這吉林城有許多百姓都是女真人,他們不會幫渤海王嗎?”
“男丁都在外耕種,只有各坊市的書院裡有三萬多學子,但其中十五歲以上不超過七千人。”
“況且,他們身無甲冑,不是兵卒對手。”
“好!”聽到劉武如此篤定的話,鄭公智頷首點頭,漸漸放下了防備。
不多時,如劉武說的一樣,吉林城內守軍對他們沒有一點防備,乾脆放任他們進城。
在劉武的帶路下,兩千遼東都司步卒在鄭公智的帶路下前往了渤海王府,一路上許多百姓都警惕的看着他們。
感受到這些目光,鄭公智連忙詢問劉武:“他們目光爲何如此?”
“皆聽聞南邊削藩,對朝廷敵視,此爲渤海王愚民之策罷了。”劉武解釋着,而他們也抵達了渤海王府門口。
“站住!”
班值王府崇禮門的一百銳卒大聲喝止了鄭公智等人,劉武見狀連忙罵道:“此爲朝廷所派天使,你們膽敢阻礙,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劉武!你他娘是誰的兵,胳膊肘往外拐?!”
被斥責的年輕百戶官來了脾氣,對劉武教訓起來。
“我自然是朝廷的兵,你們也一樣!”劉武驕傲挺胸,同時對百戶官呵斥道:“王戎,你別仗着你爹是指揮使就吆五喝六,這位是朝廷來的鄭御史!”
百戶官敢於怒懟劉武自然有依仗,他雖然年輕,可他父親是指揮使王義,正因如此王府護衛都是由他來做,而他也十分崇拜朱高煦。
“大膽王戎,陛下旨意在此,你敢阻礙吾宣旨否?!”
鄭公智看着王戎這一百人,心裡生出輕視,畢竟他身後站着劉武與遼東都司的兩千兵馬。
“抗旨不敢,但殿下早有教令,若是朝廷來人宣旨,只准許天使一人入府。”
王戎冷聲開口,劉武見狀也拔刀指向王戎:“架住他們,誰敢動手就是叛亂!”
在劉武的指揮下,遼東都司的兵卒們也持槍上前。
他們早有準備,入城前便換上了明甲,甲冑俱全下,丈三長槍架住了王戎等人,將只有短兵的他們逼退。
“開王府大門!”
鄭公智冷臉開口,王戎試圖反抗卻被一旁的一名總旗官用刀架住脖子。
“劉猛,你什麼意思!”
被架住的王戎咬緊牙關,那總旗官劉猛也開口道:“卑職是錦衣衛,今日奉陛下旨意辦差。”
“混賬話!”王戎不過十七歲,心氣年輕,聽到劉猛的話,被氣的說出話來。
“不用管我,攔住他們!”
他開口下令,可這時候王府大門卻打開,亦失哈從中走出,對馬背上的鄭公智開口:“殿下有令,請鄭御史攜聖旨入府。”
“收刀……”亦失哈冷臉責令衆人收刀,聞言的渤海銳卒雖然面露不甘,可還是聽令收刀。
那劉猛鬆開了王戎,退到了劉武的陣營中。
王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陰鷙的看着劉猛。
“王千戶在外駐守,劉千戶率兵與我入府。”
鄭公智眼看朱高煦放棄抵抗,當即讓劉武率領一千兵馬涌入渤海王府內。
承運殿廣場上,百餘名渤海銳卒手握長槍,面色不善的看着走上廣場的鄭公智等人。
與遼東兵馬相比,他們的數量太少,可氣勢卻壓垮了他們。
走上高臺,劉武留下數百兵卒看守這百餘銳卒,自己帶着剩下的數百人陪同亦失哈與鄭公智走上了臺階,一步步走上高臺,來到了承運殿門口。
承運殿大門敞開,可以容納數百人的殿內,左右各有百餘名兵卒,顯然是朱高煦將看守後門的兵卒調到了這裡。
不過對此鄭公智並不擔心,因爲他身後還有上千名遼東兵卒。
率兵走入殿中,三百餘名遼東兵卒與百餘名渤海銳卒持械對峙。
亦失哈走上了渤海王府的石臺,上面坐着朱高煦。
他身形高大,坐在那榻上,身上套着甲冑,手裡是一把鐵鐗。
他用粗布擦拭鐵鐗,渾然沒有將走入殿中的鄭公智與劉武和數百遼東兵卒放在眼裡。
“渤海郡王高煦,陛下有旨意,跪下接旨!”
鄭公智在看到朱高煦身穿甲冑的時候就已經感到了不妙,可一想到身後的遼東兵卒,他還是壯起了膽氣,舉着聖旨讓朱高煦跪下。
然而面對他的話,朱高煦卻心不在焉的擦拭鐵鐗,旁若無人,無視了鄭公智他們。
鄭公智舉着聖旨尷尬在原地,最後惱羞成怒,直接拉開聖旨宣讀。
“朕聞渤海私開互市,資虜斂財,互與湘王書信以謀叛亂,今法司請論如法。然朕聞人莫難於知過,彼既能引咎自責,將復爲善人。敕命渤海郡王解其兵南下京城,於京自省,然……”
鄭公智宣讀旨意,其內容無非就是朱允炆拿他與女真人互市的事情來攻擊,同時又誣陷自己和湘王密謀造反。
三司請求論罪,結果朱允炆還在爲自己開脫,將死罪降爲了奪兵南下,府中自省罷了。
“好了!”聽不下去的朱高煦將手中的粗布丟到了桌上,打斷了鄭公智。
不等鄭公智反應過來,朱高煦看向了亦失哈:“如何?”
“都已經安排妥當。”亦失哈應下,朱高煦眼神示意沒有着甲的他退下。
亦失哈退下,鄭公智也反應了過來,叱罵道:“渤海庶人!你敢對陛下無禮!”
朱高煦緩緩站起,嗤笑道:“他的話還沒說夠,可我已經聽夠了……”
他掃視殿內,看着殿內的渤海銳卒:“渤海與遼東的弟兄們,這聖旨說我謀反,你們覺得我謀反了嗎?”
“枉!!枉!!枉!!”
冤枉之聲唱起,遼東都司兵卒低頭,渤海銳卒唱聲。
這突如其來的變動讓鄭公智與劉武臉色難看,當着他們的面,朱高煦也拎起來了那鐵鐗。
“我率兵卒與遼東弟兄死守吉林城的時候,高皇帝爲何不說我謀反……”
“我遠征兀良哈禿城,斬首近萬的時候,高皇帝爲何不說我謀反……”
“我與女真互市貿易,招撫關外女真時,高皇帝爲何不說我謀反……”
朱高煦細數自己幹過的一件件事,還搬出了知情的朱元璋。
“現在,他即了大位,便說我謀反了,湘王已經被你們逼死,現在要逼死我嗎?”
他掃視衆人,遼東兵卒底氣更虛,鄭公智與劉武也察覺不妙。
“可惜,我不是湘王,我是太祖高皇帝冊封的渤海郡王,也是太祖高皇帝准許我與女真互市。”
“爾等欲加之罪,真以爲……”
“動手!!”鄭公智大喝一聲,劉武當即帶着十餘名兵卒拔出短兵向朱高煦殺去。
四下渤海銳卒與遼東兵卒也拔出短兵,在這殿上拼殺。
“太祖高皇帝有言:朝無正臣,內有奸惡,必訓兵討之,以清君側之惡。”
朱高煦冷靜看着衝向他的劉武等十餘人,緩緩開口:“今日……”
“渤海庶人,休得狂言!!”
不等他說完,劉武等人衝殺而來,朱高煦持鐵鐗一躍而下,劉武等人揮錘砸去。
短兵交擊間,劉武只覺得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回過神來時便見自己的手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掛在半空中。
“啊!!!”
一擊之間,兵器被打飛,手臂被硬生生砸斷,劉武的慘狀,讓隨他衝殺的兵卒頭皮發麻,鄭公智更是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等他們反應,朱高煦揮鐗砸翻兩個衝來的兵卒,順手抓住兵器被打飛的一個兵卒,單臂將他舉起,猛砸在殿上。
那沉悶的聲音與劉武的慘叫聲讓鄭公智想起了吳高的話:‘渤海郡王有萬夫不當之勇’。
“殺了他!他只有一個人!額啊……”
斷臂的劉武退回,緊握斷手,向四周下令的同時,忍不住發出哀嚎聲。
朱高煦掃視衆人一眼,半張臉沾滿了劉武等人的鮮血。
“殺!!”
數十兵卒朝他殺來,他卻繼續自己剛纔未說完的話:“今日,孤奉太祖高皇帝旨意……”
“清君側,靖國難!!”
《渤海紀事本末》:“五月辛未,武率兵叛,引公智入城,公智遣兵圍府,率兵入殿縛殺,上率護衛負甲,斬首百級而身未嘗中一矢,被一創”
《明世宗實錄》:“五月辛未,建文君遣兵二千圍王府,誣上謀亂,上負甲力戰,自日初至中,手刃數百人,介冑盡赤,身未受創。皆賊污血,壯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