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聽完全程的經紀人在心中默默的罵了一句,又開口,哄着快要哭的寧晚:“晚晚,我都和你說了,周靳晏這樣的男人,不是你能駕馭得了的。你收收心,好好跟着李總,這些年他給你的資源多好啊,你想想清楚,別犯渾。”
寧晚渾渾噩噩的聽着經紀人的話,心中已經是一片荒涼。
他竟然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真是好殘忍,這個世上,絕沒有比他周靳晏更狠心的人。
她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語句之中,都是替自己不值:“我還爲了他打抱不平!我還在替他不值!可是我纔是那個最不值的人!”
一時沉默,經紀人嘆了口氣,看着寧晚哀慼的模樣,女人就是容易犯傻,可是那些個男人,又有幾個在乎她的喜怒哀樂?
一旦不愛,男人在乎的,只是這個女人能不能給他們帶來價值和歡愉,那些從前的所謂情分,不過就是薄如蟬翼。
寧晚就是太蠢,纔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而寧晚不說話,怔怔的看着前方。
許久,她露出一抹比苦還要難看的笑,看向經紀人:“姐,你放心,我不會再犯傻了,我會乖乖的陪着李總,你說得對,資源最重要。”
經紀人頓時欣慰不已,連連點頭說想通了就好。
只是這世間的事情陰差陽錯,一次又一次,非得叫人反覆的磨着最痛的刺。
見到周靳晏是一週後的會議,她作爲周氏和顧氏共同開發的珠寶系列的候選藝人,和其他的所有一線藝人一起坐成一排,隔着隔音玻璃,垂手等上面的人挑挑選選。
那天不止周靳晏來了,顧家那個溫文端方的祁先生也到了。
兩個男人都穿着正式合身的西裝,從敞開的大門並肩走進來。
寧晚很愛周靳晏,可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兩個站在一起,還是祁聿禮的氣質更惹眼。
主要是乾淨矜貴,真真就是裡說的溫良高嶺之花,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寧晚和別的藝人站在一排,都能聽見衆人的驚歎聲此起彼伏。
誰能不羨慕戚歲寧?
被這樣的一個男人選中,成爲了高高在上的祁太太。
用婚姻改變命運,戚歲寧做到了。
所有人的文件一式兩份,被交到了兩個男人手中。
周靳晏鳳眼低垂,坐在寬闊的沙發上,時不時的擡頭看一眼,目光落在不同的女人身上,像是在看待價而沽的商品。
寧晚也是商品,只是比別人多了些露水情緣,也都隨着時間的蒸發,半分不剩。
周靳晏看她的目光也是和看旁人沒有區別,不多半分的情感。
反觀祁聿禮,他只是漫不經心的翻閱着,手中摩挲着手機沒放下來過,他心不在焉,更沒有擡過頭。
“祁聿禮,好歹是共同合作,看一眼不過分吧?”周靳晏的聲音響起,帶着些冷意。
而祁聿禮很是有耐心的笑笑,解釋道:“我畢竟是有未婚妻的人,在這裡對着別的女孩子評頭論足,實在不好,你不是單身嗎?你多看看。”
說話輕飄飄的,但是每一句都往別人的肺管子裡戳。
好一手殺人不見血,寧晚不知道周靳晏是怎麼想的,她覺得殘忍極了。
而周靳晏的眼神肉眼可見的多了戾氣,他看着祁聿禮,若非礙於場合,大概率是要反脣相譏。
周靳晏的助理陳睿站在周靳晏身後,見他情緒不對,咳嗽了好幾聲,最後一聲,聲音都在飄。
周靳晏好歹才消了氣,重新將目光放在了那一排如花似玉的美人身上。
祁聿禮的手機就是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響起的。
更不合宜的是,他接通電話,聲音溫柔的喊對面:“歲歲。”
周靳晏整個人就像是被施了什麼定身術,僵在了原地,額角的青筋暴起。
那頭的戚歲寧不知道說了什麼,祁聿禮語調中帶着些笑意,緩緩地說:“好,都聽你的,你想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
“沒關係,”祁聿禮說:“我今天一點都不忙,晚上有很多的時間。”
大概是聊完了,祁聿禮桃花眼中的笑意刺眼,幾乎是叫人沉溺的縱容,“你掛吧。”
結束,現場安靜了許久。
周靳晏重重閉上眼,再緩緩睜開,此時開口,聲音已經冷冽如冰:“你一定要把場面做的這麼難看嗎?”
“難看?”祁聿禮笑笑,“你應該是誤會了,我只是擔心我的未婚妻的人身安全,畢竟現在總是有些沒有分寸感的人,明明知道她已經有了家庭,還是不死心的往上湊。”
陳睿不知道周靳晏怎麼想的,反正他是聽麻了。
罵人不見髒字,還是得看祁聿禮。
周靳晏胸口微微起伏,之後,若無其事的繼續沉浸到工作裡。
隔音玻璃的效果果真很好,寧晚不知道他們談論了什麼,只是好幾次看見周靳晏變了臉色。
她雙腿站的有些發麻,衆人陸陸續續被通知可以離開,她是留在了最後的。
周靳晏看着對面只剩下一個人的寧晚,皺眉,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他看向祁聿禮,好奇道:“你對這個很滿意。”
“不知道,”祁聿禮合上文件,不緊不慢的說:“還得再看看。”
這一看,就是將近兩個小時。
周靳晏早就不耐煩的離開了,寧晚雙腿站的麻木,看見祁聿禮的私人助理趙臨走了進來。
趙臨素養極高,笑得若無其事的說:“寧小姐,祁先生請您過去詳談。”
寧晚感覺沒有什麼可詳談的,可是在絕對的權力面前,所謂的感覺並不重要,她只能聽從,跟着趙臨往裡走。
祁聿禮看見她,客客氣氣的喊她寧小姐。
寧晚反倒有些受寵若驚,擺着手說:“祁總,您喊我寧晚就好了。”
“寧晚,你的簡歷已經通過了初選,後面會有專門的人來和你們對接,能不能最後拿到代言,就看你自己。”祁聿禮說話的時候語氣溫吞雅緻,很容易叫人心生好感。
寧晚臉紅紅的,開口就想道謝。
然後下一刻,她聽見祁聿禮說:“我找你過來,是有些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