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爲你送我了呢,”戚歲寧揶揄:“我好歹有個肖像權吧?”
而祁聿禮眉眼溫潤依舊,淡色的脣,開口,語調帶着理所當然的平淡:“我不追究,不代表是一件小事,我的未婚妻輪不到別人指指點點。”
戚歲寧心口一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脣角的笑容有多明顯。
她好像被慣出了一些嬌氣,難得一見的甜憨,仰着臉,軟聲軟氣的說:“祁聿禮,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戚歲寧沒有真的對人撒過嬌,所以這麼黏膩的姿態做出來,自己都沒有察覺不妥。
祁聿禮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白皙的指骨泛出白,他勾起脣角,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他說:“因爲愛你。”
戚歲寧第一次發現,祁聿禮也是會調戲人的。
大概是他的語氣不算認真,甚至有種故作嚴肅的散漫,戚歲寧咯咯地笑,笑累了之後,靠在車枕上,別過頭看向窗外。
她開口,聲音在沉沉的夜色中,竟是染上了幾分蒼涼,她說:“祁聿禮,你教教我,什麼是愛。”
我好像一路走來,都沒有握住過這個東西,太奢侈了,更像是不真實的夢境和錯覺。
冗長的沉默,戚歲寧聽見祁聿禮說:“沒關係的歲歲,學不會也沒關係,只要學會愛自己就夠了。”
就和從前的煙火之下一般,他不說愛她,也不請求她愛他,他只是希望她能學會愛自己
蘇葉手頭紋身店的工作告一段落,帶着三菜一湯去戚氏找戚歲寧。
兩人很久沒見了,蘇葉咬着香噴噴的白米飯,若有所思的看着戚歲寧的臉。
戚歲寧被她看得很不自在,咳嗽了聲,“你看什麼呢?”
“戚歲寧,真的不是我說啊,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累啊?你昨天沒睡好嗎?”蘇葉皺着眉,眉心的皺褶能夾死蒼蠅:“戚崧那個老不死的怎麼回事!他是不是給你弄了很多事情?”
“這還真的和戚崧沒有關係。”戚歲寧嘆了口氣,默默的扒起了飯。
蘇葉更好奇:“你性生活不和諧?”
戚歲寧真的是震驚,看着蘇葉:“你胡說什麼啊?”
“什麼胡說啊?祁聿禮又不是18歲少年,他今年28誒!他難道和你假訂婚之後就把你放在家裡搞純愛呢?”蘇葉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進戚歲寧的碗裡:“晚上累壞了吧?多吃點,好好補補。”
戚歲寧臉都紅透了,“不是的!我們都沒有睡在一起!”
蘇葉點點頭,‘嘖’了聲,“可惜了。”
“什麼?”戚歲寧愣住了,她有點跟不上蘇葉跳脫的腦回路。
蘇葉長長的嘆了口氣,說:“可惜了,年紀輕輕就不行了。”
戚歲寧深吸一口氣:“6。”
被蘇葉這麼一打攪,戚歲寧那些有的沒的的心思倒是淡了很多,下午兩個小姑娘縮成一團,在沙發上看着老掉牙的肥皂劇,蘇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戚歲寧就默默的給她遞紙巾。
好不容易看到了結局,蘇葉擤着鼻涕哀怨的看着戚歲寧,說:“歲寧,你怎麼都不難過啊?這麼感人,我看一次哭一次。”
“臺詞都會背了,有什麼可感動的?”戚歲寧冷靜的說:“癡男怨女罷了。”
蘇葉撅了撅嘴,鼓着腮幫子去捏戚歲寧的臉,“祁聿禮也挺倒黴的,喜歡你這麼個不解風情的。”
шшш ◆тTk ān ◆℃ O 戚歲寧深以爲然,點了點頭,一臉真誠的說:“你說得對。”
戚氏的事情繁瑣又平淡,戚歲寧送走蘇葉之後整理文件,一忙就忙到了夜裡七點。
祁聿禮打了通電話過來,戚歲寧說晚上就不一起吃了。
簡單的結束了對話,便算是晚間唯一的插曲。
七點,她從戚氏出來,剛剛踏出大門,就感受到一束強光照在自己的身上。
不遠處,周靳晏坐在車內,遠光燈模糊了他的表情,但是那鋪天蓋地的壓迫感還是真切的打在了戚歲寧的身上。
戚歲寧眯着眸站在原地,收回視線。
周靳晏的車子緩緩駛過來,他將車窗搖下,車內刺骨的冷氣撲在戚歲寧的臉上。
“上車。”
“不用了周先生,男女授受不親。”戚歲寧不進反退,舉起手上的手機,一臉誠懇:“我打車了。”
周靳宴冷笑了聲,涼薄寡淡,眉眼微擡看着戚歲寧:“祁聿禮不來接你嗎?”
“我有手有腳,不需要他接。”戚歲寧說話比從前嗆人很多,一字一句都像是刮小刀子,“只有那些被關在籠子的鳥纔會沒有辦法自己回家。”
周靳宴怎麼可能聽不出戚歲寧話語中的諷刺,他冷冷發笑,眼中的冷意漸濃,推開車門走了出來:“你怎麼這麼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他眼中有不耐,一字一頓的解釋:“我是碰巧路過,戚歲寧,你和我之間怎麼都不算是陌生人吧?撕破臉鬧僵對你有什麼好處?”
“周先生說得對,我們不是陌生人。”戚歲寧餘光看見出租車過來,收回目光,眉眼坦然的看着周靳晏,句句如同審判:“我們是比陌生人還不如。”
周靳晏喉嚨裡好像被人點了一把火,灼灼燃燒着,分明是要讓他徹底變成瘋子。
他再也不說一句話,冷眼看着戚歲寧上了出租車揚塵而去,才後知後覺今夜是真的冷。
冷到他四肢百骸都好像被凍住了。
這小鳥長着翅膀,果然早晚是要飛走的。
他心下煩躁,偏偏有不識擡舉的還要打電話進來。
一串陌生號碼,周靳晏開口,十分的不耐煩:“哪位?”
“周先生!是我!寧晚!”寧晚聽見周靳晏的聲音,不由得心中又燃起了幾分希冀,她握緊了手機,道:“如果有時間,我想和您見見?”
“寧晚是誰?”周靳晏煩躁的很,皺着眉冷冷道:“別再打過來!”
寧晚正想開口解釋,男人已經掛斷了電話。
渣男。
一旁聽完全程的經紀人在心中默默的罵了一句,又開口,哄着快要哭的寧晚:“晚晚,我都和你說了,周靳晏這樣的男人,不是你能駕馭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