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夢泠來和餘寒香來到蓮花衚衕的時候,伍芸沒有在。
算起來已經是下班時間了,按理說伍芸應該在纔對,不過伍芸這樣年輕靚麗的女子,平時應酬多也很正常,她們這樣的妙齡女子,也確實沒有幾個是經常宅在家裡的。
既然要搬走東西,冷夢泠心想還是通知伍芸一聲的比較好,於是拿出電話打給了伍芸。
但語音提示伍芸的電話竟然是空號。
“這死丫頭,竟然換號了也不告訴我。”冷夢泠罵道。
“上次她讓我們給她安排一個工作崗位,我們沒有同意,她應該很生氣吧?所以換號碼也不通知你。”餘寒香笑着說。
“你還說呢,那都怪你,本來按我的意思是隨便給她安排一個崗位的,可你不同意,現在好了,把我在常樂市最好的朋友給得罪了。”冷夢泠說。
“胡說,她要是是你最好的朋友,那她也不會因爲你沒有答應她的要求就怪罪於你,朋友之間不是要相互理解的嗎,她都不站在你的角度來思考問題,那她就不是你最好的朋友,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餘寒香說。
“你那是按男人的邏輯來思考問題的,我們女子有時想問題就不是你那樣想的,我們有時只是憑一時的情緒來判斷一件事情,所以你不能用你們男人的思維來處理我們女子之間的事。”冷夢泠說。
“可是那件事是公事,不是考慮男人和女人的思維區別問題,考慮的應該是公私分明的問題,所以那件事我是沒有錯的,當然了,你也沒有錯,是你朋友太小氣量了,也或者說她太自私了,只是站在她的角度來考慮,完全不替你作想。”餘寒香說。
“好了,事情都過去了,我也不和你爭了,我先收拾一下東西,一會如果她來了,那我們再請她吃飯,畢竟我和她在一起住了那麼久,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她也給了我很大的幫助和安慰,這樣的朋友也不多,得珍惜。”冷夢泠說。
“這沒問題,那你就趕緊的收拾吧。”餘寒香說。
冷夢泠其實也沒什麼貴重的物品在這裡,她之前本來就是一個窮人,又怎麼可能會有貴重的物品,有些東西其實本來就不值錢,早就可以扔了,只是因爲那些物品承載了一些難於割捨的青春記憶,所以她纔要保留下來。
冷夢泠在收拾屋子的時候,在牆角拾到一個鑰匙扣,上面有兩把鑰匙,冷夢泠拿着這鑰匙扣,呆呆地看着,愣了許久。然後揣進了自己的包裡。
把東西搬完之後,伍芸最終也沒有回來,冷夢泠準備請她吃餐飯的打算最後也落空了,人不在也沒法請。
冷夢泠寫了張字條在桌上,向伍芸說明自己已經將東西搬走了,讓她看到字條後和她聯繫。
將東西搬上車,冷夢泠開車駛離蓮花衚衕,算是徹底向那個生活階段告別,她變成富人了,高語卻進去了,世事的變幻,真是讓人難於琢磨。
回到別墅的冷夢泠讓餘寒香將她的東西都搬下來,自己坐在沙發上看着在蓮花衚衕屋子裡撿到的那串鑰匙發呆。
“你又怎麼了?你看着那串鑰匙幹嘛?又勾起了你的青春回憶了?”餘寒香打趣道。
“還真是,這鑰匙扣是我送給高語的,我一直記得,還挺貴的。”冷夢泠說。
“原來是這樣,果然有回憶,算了,都物是人非了,就不要多想了吧,想太多了徒增傷感。”餘寒香說。
“不是,這鑰匙扣有問題。”冷夢泠說。
“有什麼問題?”餘寒香說。
冷夢泠欲言又止,似乎在考慮該不該說。
“如果不方便說,那就別說了,反正我也不是非聽不可,你們過去的那些往事,也算是你們的珍貴回憶,保存在心底吧,不管過往是辛酸還是甜蜜,畢竟那都是生命的印記。”餘寒香說。
“這鑰匙扣其實是我以前送給高語的,這上面有兩把鑰匙,一把竟然是開蓮花衚衕的那道門的鑰匙,你說,這不是很奇怪嗎?”冷夢泠說。
“難道這鑰匙不是你給他的?就算不是你給的,他要配一把鑰匙那也容易吧?十塊錢就搞定了,滿大街都是配鑰匙的。”餘寒香說。
“以前他就對我要求說讓我給他一把我們住處的鑰匙,但我一直沒有同意,我也不同意他配那裡的鑰匙,因爲我不是一個人住,和我同住的是一個女生,我把鑰匙給別人,那始終是不合適,可是他的鑰匙扣上爲什麼會有那房子的鑰匙呢?”冷夢泠說。
餘寒香是聰明人,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說,那鑰匙是你離開了以後他才配的,你當時已經到了青緣鎮去了,所以他配鑰匙的事其實與你無關?”餘寒香說。
“是啊,我奇怪的就是這個。”冷夢泠說。
“也就是說,你去了青緣鎮之後,高語去過你們住的那屋子,而且還配了那裡的鑰匙,這鑰匙要麼就是之前他趨你不在注意的時候偷了你的鑰匙去配的,要麼就是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你的室友給鑰匙讓他去配的,不然沒有鑰匙的原版,怎麼配得到?”餘寒香說。
“我還在常樂的時候,那肯定是沒有機會讓他去配鑰匙的,我都不同意他那樣做,又怎麼可能會給鑰匙讓他去配?所以……”冷夢泠說到這裡,沒有說下去。
雖然冷夢泠沒有說下去,但餘寒香也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如果不是她給的鑰匙讓高語去配的,那就只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伍芸給的。
換言之,就是伍芸私下其實和高語有來往,如果都達到把鑰匙給他的程度,那這種來往恐怕還不是一般的來往。
這對冷夢泠來說,顯然是一件殘忍的事,也就是說,他的男友在他離開之後,和她的閨蜜保持着一種親密的關係,至於到底親密到什麼程度,從配鑰匙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來,不言而喻。
“不管怎樣,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覺得沒有必要再去糾結過去的事,這樣會讓人變得不開心,何必呢。”高語說。
“我也沒有不開心,只是如果他們兩人之間真的有來往,那高語欺騙我的事也確實太多了。”冷夢泠說。
“也許是在你去了青緣之後,他心裡後悔,就到蓮花衚衕來找你,但當時你已經離開了,他就和伍芸聊了會天,因爲你曾經在那屋子裡呆過,所以他覺得在那裡可以找到一些當初和你的回憶……”
“不可能,他如果真的是後悔了,真的是想找我,那爲什麼不直接打電話給我,我一直都沒有換號,他只是在網上給我留了一次言,根本就沒有打過電話給我,所以他來蓮花衚衕很明顯就不是來找我的,是來找伍芸的。”冷夢泠說。
餘寒香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了,因爲冷夢泠說的非常有道理,很明顯,高語不但劈腿了,而且劈的不是一條腿,是兩條都劈了,他不但背叛了冷夢泠和範苒在一起,而且他還和伍芸有染。
他們剛從青緣鎮回來的時候,當天去蓮花衚衕的房子時,就看到了滿地的菸頭,現在看來,那些菸頭很有可能就是高語留下的了。
“我甚至在想,當時伍芸爲什麼要去問範苒他們要二十萬,其實就是想讓我拿了錢,就徹底和高語完了,這樣她纔有機會。”冷夢泠說。
“這種可能有是有,但還是很小的,也許她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壞,這件事不用往太壞的方向去想。”餘寒香說。
“換作以前,我是不會那樣想的,但是現在我不得不這樣想,我以前真是太老實了,或者說太傻了,其實伍芸一向在我面前都表現過對高語的好感,她還說了,她們都是大學生,她和高語在一起的時候有很多的共同語言,但是高語和我在一起就沒有那麼多的共同語言,我當時當她是最好的朋友,所以就沒怎麼在意,可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樣。”冷夢泠說到這些的時候,臉上還是有些難受的表情。
雖然事過境遷,但是這種讓戀人和好友一起背叛的事,說起來的時候還是會讓人心痛的。
“那我就奇怪了,伍芸如果真的和高語有一腿,那她明明知道高語和範苒在一起了,爲什麼還要給他配鑰匙?難道她就不在乎高語已經有了範苒?這不符合常理啊,難道她是一個非常大度的女人,完全不在乎高語有別的女人嗎?這聽起來太不可思議了。除非……”餘寒香說到這裡,也打住了。
“除非什麼?你想到了什麼?”冷夢泠盯着餘寒香。
“我想到的,其實你也想到了,不過那只是我們的猜測,所以我們沒有必要說出來。”餘寒香說。
“現在至少我得先證明一件事,那就是這鑰匙扣上的另一把鑰匙就是範苒家的鑰匙,如果這把鑰匙能打開範苒家的門,那就可以說明高語的這鑰匙的確是在我離開常樂市後才配的了。”冷夢泠說。
“夢泠,要不,我們不管這件事了好不好?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餘寒香說。
“不,我一定要搞清楚真相,不然我不甘心。”冷夢泠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