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霏從外婆家回到學校,逐漸地認識到自己之前過着怎樣荒唐的生活。她想要和之前的生活說再見,可是卻依然留戀那種讓她忘記傷痛的滋味。
每當她下定決心,可是隻要葉婷希可憐兮兮地向她撒嬌讓她一起去玩的時候,她總不忍拒絕,也不知是真的擔心葉婷希一個人,還是她的內心深處依然渴望那些酒精發出的盛情邀約。
但是,現在周梓霏心裡想得比以前清楚。她知道自己再不努力將會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遠。所以在她逐漸減少出入酒吧的同時,她周梓霏從外婆家回到學校,逐漸地認識到自己之前半年過着怎樣荒唐的生活。她想要和之前的生活說再見,可是卻依然留戀那種讓她忘記傷痛的滋味。
每當她下定決心,可是隻要葉婷希可憐兮變得認真學習多了。
之前一直聽說這個學期將有一個客席講師來給他們專業上課,主要講授國內外建築史。
他們班的同學一直期待這個講師的到來,因爲以前給他們上建築史的是個囉嗦又嚴肅地老頭。
每次上課點名不說,上課時低沉的聲音一直保持平調,着實像是哄人入睡的催眠曲。然而,看到同學昏昏入睡的樣子,老頭竟然會點名回答問題,回答不出的便是各種懲罰,搞到同學整節課除了要抵抗睡魔,還要保持高度的精神集中,實在是難熬得緊。
所以,聽說要來一個客席講師,他們怎麼能不期待不興奮,在他們看來沒有比這老頭更糟的老師了。
可是等了兩個星期,每次都滿懷希望地去到教室,然後每次看着老頭慢吞吞地走進教室,那種感覺真的讓人很絕望。
老頭解釋說這位講師到美國出席一個頒獎禮,他的導師獲得了被譽爲全球建築界“奧斯卡”的最高榮譽金塊獎,他陪同出席。
同學一聽,頓時炸開了鍋,想不到他們的講師竟有這樣的來頭。要知道,他們不過是一家二流大學,建築專業甚至不受學校重視,他們也不知道學校何德何能請到這樣一個講師來給他們上課。
大家都請從老頭那裡多打聽這位講師的來歷,可是老頭卻閉口不談,說到時候讓他們自己問。極爲不屑的樣子,讓同學們心裡偷笑。
這晚,周梓霏打算乖乖地去圖書館看書。洗完澡她正準備偷偷溜掉,卻沒想到葉婷希眼尖,一下就把她抓住,說,“梓霏,哪裡去啊?去無憂,走走走。”
無憂,是她們常去的那家酒吧的名字。或許一開始,周梓霏正是被這樣的名字所吸引,感覺就像進到裡面,一切煩憂都可以拋諸腦後。
“今晚我不去了,想去看書,我讓小莉幫我佔位了。”周梓霏迫不及待想要離開,因爲她知道再不走,肯定會被葉婷希纏着脫不了身。
“不要嘛,梓霏,去嘛!”果然,葉婷希見周梓霏要走,撒嬌的工夫又用上了,“今天我生日,難道你要我可憐兮兮的一個人過嗎?”
周梓霏疑惑地看着她,不確定地說,“生日?我怎麼記得你不久前才生日?”
“哪有!之前是小強他那傢伙生日,今天才是我的生日,我已經約了他們去無憂了,還不走遲到了又被他們說。”
是小強嗎?周梓霏還在懷疑,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就被葉婷希拉着離開了宿舍。
走進無憂,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還有那混雜的菸草味撲面而來,彷彿所有的煩憂真的被隔絕在這扇單薄的門後。
周梓霏這晚第一次見到葉婷希傳說中的男朋友。一個事業有成的成熟的有魅力的男人,難怪葉婷希這樣的女孩還被吸引不能自拔。
周梓霏之前跟葉婷希說過的話,估計她都是左耳進右耳出。看他們此時的親密模樣,估計葉婷希早就忘記了他是個有家室的人。她記得葉婷希曾經提過,這個男人不止一次堅決不與自己的老婆離婚,這是他的底線。
那時周梓霏就曾經對葉婷希說過,要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婚姻,這個男人不會給你;愛情,這個男人也不見得是因爲愛你所以才與你曖昧。那麼除了金錢,你又可以得到些什麼。
周梓霏看着在舞池與男友瘋狂起舞的葉婷希,知道自己不能再說什麼,如果這是上天爲葉婷希安排好的路,就讓她繼續走下去吧。
“梓霏,過來跳舞啊!”剛好一首歌曲結束,葉婷希大喊了周梓霏一聲。周梓霏只是搖頭拒絕,今天感覺有點累,只想坐一下。小強他們幾個後來都到了舞池跳舞,只剩她一個坐在吧檯看着這聲色犬馬的一切。
“Gordon,可以給我一杯你上次新學會調的那個雞尾酒嗎?”
帥氣的Gordon笑着點頭,“那叫情人的眼淚。”
很快,一個盛着透明微藍的液體的就擺在了周梓霏面前。一朵淡紫的玫瑰與薄冰漂浮其上,紅色的櫻桃立於杯沿,鮮紅的猶如情人哭紅的眼睛。
她輕輕地抿下第一口,入口的冰涼讓全身都不禁涌出一股寒氣,淡淡的薄荷在呼吸時直浸喉嚨間,脣齒之間瀰漫着清雅的酒香。當她低頭看着酒杯裡最後剩下的玫瑰花微笑的時候,有一滴眼淚自眼角突然的墜落。
她漸漸地感覺到這杯名爲“情人的眼淚”的雞尾酒的意義,原來一個人的心纔是世界上最寂寞的地方,就像情人的眼淚一樣淒涼。
“這酒有這麼難喝嗎?喝得你都哭了。”
一把突然出現的陌生男聲嚇得周梓霏趕緊擦了擦眼角,深怕被人取笑。隨後她才擡起頭,看到那個有點面熟的人,脫口而出,“叔叔?”
童皓民無奈地一笑,說,“小妹妹,我看上去真的有那麼老嗎?”
周梓霏扁扁嘴,說,“我已經超過十九歲了,不是小妹妹!”怎麼這三個字聽起來有點耳熟,而且這句話好像什麼時候說過。
童皓民看着眼前這個素面朝天的女孩,印象中今晚是第三次見到她,可卻是第一次看到她素顏的樣子,竟是如此的純樸天真,深深地吸引着他的眼球。
“你看上去不像是會喜歡這些地方的人,怎麼總是在這裡看到你?”
“這裡不是叫無憂嗎?我自然是來忘憂的。”
童皓民看她講得輕鬆,甚至有幾分開玩笑的意味,可是不知怎麼他卻知道這個女孩是說真的。這個女孩身上的煩憂,卻不是單純的幾杯酒就可以解決的。
他總覺得上帝安排他三番四次地遇到她,不是偶然的。冥冥之中的,他們之間並不會就這麼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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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俊彥第一次抽菸是在布魯諾的教唆之下。以前在國內讀高中的時候,身邊很多朋友都有抽菸的習慣,甚至初中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有朋友抽菸。
不止一次,朋友遞給他一根菸,只是他都搖頭拒絕。其實,不是他不想嘗試的,畢竟那個時候混在一堆抽菸的朋友之中,他就像一個另類。可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抵住引誘,無非是因爲他知道周梓霏的身體不好,總聞着煙味對身體的傷害肯定是更大的。
然而到了國外,當布魯諾甚至沒有詢問過他抽不抽菸就遞給他一根香菸的時候,他毫不猶疑地接過,裝作純熟地點燃。
在外國,抽菸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平時走在大街上,男的女的,年老的年輕的,或嘴上叼着或手上拿着煙,也不失爲一道風景線。其實,抽菸有害健康的道理每個人都懂,可是卻不是每個人都捨得拋棄那種忘卻煩憂的滋味。
“咳……咳……”對於抽菸,安俊彥毫無經驗。用力地吸了一口氣,燃燒後的菸草味道通過口腔直衝肺部,一時之間嗆得他直咳。
一旁的布魯諾卻露齒大笑,說,“Alvin,難道你沒抽過煙?”
安俊彥還沒咳完,只能捂嘴搖頭,惹得布魯諾更大的笑聲。安俊彥知道他定會取笑自己,像他們從小到大都薰陶在父母抽菸的環境下,自己幾乎是不用學就懂得抽菸,所以對於他這種十七歲的男孩竟然還沒碰過香菸,簡直就像是世界奇觀。
後來,在布魯諾的教導下,安俊彥漸漸地懂得了抽菸的技巧,甚至開始感受到那種飄飄然的滋味。
剛學會抽菸那會,的確覺得香菸有挺大的吸引力的。在英國,買香菸是要看ID卡(身份證)的,只有超過十八歲的才能買到。所以每次他有需要的時候,都只能靠布魯諾替他去買,然後再偷偷躲起來去抽。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並沒有對香菸上癮。過了那段對香菸有種特別鍾情的時期後,他抽得其實並不多,只在某些心情煩躁的時刻,內心的寂寞實在排遣不了的時候,他會慢慢地抽一根,享受香菸帶來的短暫歡愉。
特別是在他考上大學開始住宿的時候,沒有了卡梅倫一家的陪伴,朋友不多,身邊也沒有一個能傾訴的對象,他總是感覺到生活的無趣,那些時候也只有在煙霧瀰漫的世界裡,才能稍微寬慰他內心的負面情緒。
那是他過得很糟糕的一年,那時他離家已經一年,那時他與周梓霏依然相隔將近一萬公里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