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二十四)
一頓早膳吃的褚安安身心滿足,卻也身心俱疲,還搭上了她柔嫩的雙頰被魔手蹂躪的不成樣子。
回程的路輕快了許多,褚安安也摸了摸依舊火燙的臉頰,忍不住終於開口問道:“教主大人,咱們不找出去的路嗎?”
雖她對於如何生還一事毫不瞭解,但想來也是九死一生了。如今她二人好好的,還是早做打算,免得在這山谷中客串一回野人。若按照普通言情小說的套路,想必因這山谷中的美景,她會心生嚮往想同這裡唯一的男人溫馨的生活一輩子,不去在乎凡世間的紛紛擾擾,悲歡離合。但顯然這並不是她既定的步伐,不僅因爲這並不是一本有趣的小說,更因爲她本就不愛他,又如何會心生這種想法。
若不是她在落崖時昏厥過去讓她知曉自己還是曾經會膽小害怕的褚安安,指不定要以爲自己被外星人附體了。這般諂媚小心翼翼,可不像是她的作風。但無妨,只爲活下去,一切大可不在乎。
“出去?”
蕭逸竹沒有回頭,但清冷的嗓音卻自前方傳入她耳中。
下意識點了點頭,意識到對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後,褚安安才解釋說:“咱們總不能在這裡待上一輩子吧!”她需要文明社會的救贖,而不是和一個反覆無常喜歡逗弄她的男人待在一起。
“本教主倒以爲待在這裡是極好的!”這谷中有許多自己爲探秘過的地方,光是那些果子就叫人怪好奇的。在這樣一處風景秀美之地修習,想必武藝將會更加精進纔是。
褚安安不知蕭逸竹此言何意,卻還是被嚇了一跳,忙道:“教主大人,這樣可不行啊!您想想看,您要在再不出去的話,外面的那些人可要着急死了!”其實她哪裡知道外面的人着不着急,一切不過是爲了出去尋找的藉口罷了。
蕭逸竹依然沒有回頭,只是腳步略微放緩,許久後才道:“倒也是,外面的世界缺少本教主一定會很寂寞的!”
眼皮掀起,褚安安無奈翻了個白眼。看看吧,果真是反覆無常。才一會兒工夫,這就又自戀上了。
“當然,教主大人您英明神武,若待在此處根本無法讓您的英明爲外人知曉啊!”
真是個有趣的小東西。蕭逸竹脣角微揚,眼波流轉,無聲笑了。原以爲是隻無害的小狗兒,後來發現竟然是隻長着尖利爪子的小貓兒。那自己以前看到的面目莫非都是錯覺,還是她的僞裝,無論哪一種都讓人激動的想要一探究竟呢!
“既然小狗兒這麼急切,本教主便勉爲其難的找一找出路吧!”
忽然轉過身來,蕭逸竹盯着褚安安魅惑一笑,飛揚的鳳眸令人心悸不已。
“哪裡是小的急切了,小的也只是爲了教主大人您的安慰着想啊!”褚安安無辜的眨了眨眼,語氣誠懇。言語間更是滿滿的一副我在爲你着想的意思。
“如此說來,本教主倒要謝謝小狗兒的關心了。”他笑,眼神中暗光一閃而過。
“呵呵,客氣啥。”褚安安抓着頭髮,笑的沒心沒肺。
蕭逸竹挑眉,神情閃過一絲不解。一會兒精明,一會兒諂媚,一會兒又愚不可及,到底哪一面纔是你的真面目。還是這些本就是你的真性情?
“走罷,再待下去,怕是要準備吃午飯了。”
“教主大人,爲了您的胃口着想,咱們也得快點兒出去啊!小的也不想再吃烤肉了,沒鹽的東西味道真的很不好呢!”
“哦?”蕭逸竹一笑,道:“那麼,你就不要吃午飯好了。想來,這午飯定然又是烤肉。”
長身迴轉,素白的衣衫與墨色的長髮隨着他的動作飄起,在清晨的日光下,美的不可逼視。
褚安安稍愣了下,旋即回神,頓時一陣鬼哭狼嚎。“教主大人,萬萬不可啊!小的若是不吃飯的話,可是一定會餓死的!”
前方狀似快步行走的男子勾起脣角,露出一絲溫暖的笑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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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睡令浪君陌的形容有些憔悴,屋內的蠟燭早已燃盡,汩汩燭淚苟延殘喘的勾動着燭臺,堆積成一對怪誕的紅色。
“叩叩!”
門外不緊不慢的叩門聲令他自沉思中驚醒,這才恍然自己竟然坐着發呆起來。稍作整理,浪君陌便拉開房門,面向門外的來人。
青色布衫的中年男子看到浪君陌出來後,雙手抱拳,恭敬道:“莊主,人已經找好了,不知何時出發?”
浪君陌摸着門板的手一頓,蜷縮起來,攥緊。“我還有事要先行回去滌塵山莊,這尋人一事就暫且放下吧!去將趙冠思尋來,我有事要知會他。”
男子眼中雖閃過一絲不解,卻也沒愚笨的開口去問。如同來時一樣,恭敬後退,緩緩的下樓去了。
待到中年男子離開後不久,浪君陌才緩緩闔上門扉,面上閃過一絲懊惱。昨夜莊中傳來消息,說旗下好幾處的生意皆受到了競爭對手的打擊,想必是看他不在,便大膽爲之。城中的生意也纔剛剛起步,正是不穩之時。若他放任下,極有可能受到同樣威脅。爲今之計,只有自己先行回莊,再將此處之事交由可信之人好好維護,才能不被歹人趁機鑽了空子去。
至於褚姑娘那事,只能願她吉人天相了。雖此事因他而起,但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放手。但願若褚姑娘得以生還,不要怪罪君陌纔是。
浪君陌不懂得動心而何物,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爲了自己的事業以及家人手下們的安慰而放手。畢竟,在作爲浪君陌此人之前,他還是滌塵山莊的莊主。
眼看着白衫少年一人單騎,身後並無旁人跟隨,暗處默默注視的灰影收回視線,迅速鑽進人羣中,尋不到蹤影。
而此時,身在谷底的兩人,卻是表情各異。
由於對地形的不熟悉,褚安安只能憑藉着經驗跟隨着蕭逸竹的腳步。
腳步踩在落葉上發出“沙沙”的響聲,很像是某種渾身冰冷滑膩的生物。褚安安一凜,忙看向自己的裙角。雖然穿的是裙子,但好在還有一條外褲,假若真的有蛇類出沒,起碼也能阻擋一下。
常在樹林中奔走的人自然知道如何保護自己,如今她雖有心如此,但也無奈沒有工具啊!擡眸看了眼前方男子挺直的背脊,褚安安緩慢的湊了上去,小步跟在了他後面。
蕭逸竹哪能不知褚安安的小動作,笑容又起,腳步也爲了身後之人漸漸放緩。
這座山谷似乎大的很,褚安安都懷疑自己走下去,是否永遠都無法到達盡頭。也不知道是如何的造山運動才能勾勒出如此玄奇的地貌來,真乃大自然的神器之處。
大約同山頂上的植被有些不同,這裡的更爲高大一些,甚至樹木的種類也更加古老一些。褚安安不是地質學家,也不是植物學家,對這些樹木可無從分辨,只能從樹身的寬度上來猜測一下。
一路上,兩人無話。褚安安並不是一個擅於同人交談的女孩子,蕭逸竹自然也不是喜歡同人攀談之人。
只是這一路走下去,還真是挺無聊的。
褚安安咬了咬下脣,看着前方男子精瘦的背影。“教主大人,咱們來說點兒什麼吧!不然怪無聊的。”
蕭逸竹一曬,並未回頭,只問:“你打算說些什麼呢?”自落崖後便在自己面前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如今又恢復了嗎?
“那個……”褚安安一頓,腦海中空白一片,自然不曉得自己該說點兒什麼。只是當她開口時,已經無法阻攔自己了。“我想問,爲什麼要將我賣到那種地方去?”
“那種地方?”蕭逸竹疑惑道。
褚安安提醒了一句:“妓院。”
“你認爲本教主將你賣到了妓院裡去?”有些好笑,但他還是如此問道。
“當然,不然還能有誰。虧我一開始還以爲自己是被綁架,等着你來救我呢!現在想來,只覺得自己真傻。”
“不傻!”蕭逸竹面色不善,冷着臉陳述。“本教主纔不會閒着將這麼一個山野村姑大費周章給賣到妓院裡去!說出去,都讓人笑話!賣人也不挑個好一點兒的,就佑羣比你強多了!”雖然,他是個男人。這句話他自然沒有出口,佑羣看着自己的寵物眼神有些不對,想必是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反正他也無聊,倒不如坐着看戲,沒必要刻意強調他的性別,不是嗎?
褚安安不覺自己的猜測有什麼不對,但聽到蕭逸竹一如既往貶低自己的話,還是有些不服氣的反駁道:“教主大人您別騙人了!魅姬說我是個可塑之才,連教琴的先生也覺得我是個好樣的,說若多加調教一些,肯定能成爲花魁娘子呢!”不知不覺間竟然有些洋洋得意起來,顯然每個女子都不願自己在異性眼中是被輕視的存在。“魅姬還說了,是打算培養我作爲下一屆的花魁娘子的!”
不自覺昂起脖子,蕭逸竹一回頭,看見的就是某人一副‘我驕傲,我自豪’的自戀模樣。嘴脣微掀,吐出一行冷言冷語:“真想一隻長脖子的大白鵝。”
“……”褚安安一頓,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了幾聲,她憤怒的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始作俑者。
孰料,蕭逸竹鳳眸微眯,上下打量了她一週後,才似有所悟道:“果然有可塑性。既然魅姬如此說了,等回去後,便來伺候本教主吧!”
“咳咳咳!!!”什麼叫悔不當初,大概就是她現在最真實的表述來。
“教主大人,您一定是會錯意了。我可絕對沒有毛遂自薦的意思啊!!”好不冤枉,她可打算出去後立馬跑路,逍遙的過日子呢!伺候他,沒理解錯的話應該就是暖牀閒聊滾牀單了。靠之,她可沒興趣對着
一個古人,還是一個危險級別爲S級的BOSS發情!
淺淺擡了擡眼皮,蕭逸竹並未將她的張牙舞爪看在眼裡,反而很是贊同自己的提議。“本教主覺得此舉甚爲不錯。想必你也因爲能得到本教主的垂青而悄悄興奮着吧!”
“……”差點兒又爆粗口,她纔沒有興奮呢!垂青個匹啊!她纔對他沒興趣呢!爲了自己的貞操着想,褚安安連忙回道:“教主大人,我可是您的寵物啊,怎麼能成爲您的女人呢!你可要三思啊!”
鳳眸危險的眯起,蕭逸竹冷然道:“怎麼,有誰規定本教主的寵物便不能爬了本教主的牀了!三思什麼,莫非你是……不願?”想到這個可能性,蕭逸竹的殺氣狂飆。
驟然而來的殺氣彷彿緊緊扼住她的脖子一樣,令她呼吸困難,臉色慘白。“怎麼會呢?您的垂青是我的榮幸啊!”還是先哄着,等到一出去後,她馬上就跑,離得這傢伙遠遠的!
聽到褚安安的回答,蕭逸竹這才斂下殺意,神色中露出一絲滿意了。“這才乖。”本教主的榮寵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區區一隻小狗兒怎敢拒絕他的寵幸!本打算上去後尋一名清白的青樓女子,如今竟然有現成的,更是再好不過了。
想到昨夜看到的白嫩幼滑的身子,直覺渾身一熱,所有熱源更是朝身下而去。蕭逸竹連忙調整呼吸,將這股欲/念生生壓了下去。看來成年後是真得有個女人在身邊了,不然真得憋死了不成。至於他對於伴侶的理念,便暫且放下吧!想到此生他也不會對其他女子有任何青睞,倒不是尋了這個看得順眼些的粗鄙女子,起碼樣貌上倒也是不差的。只是,某些事情還是自己親力親爲便好,自己的女人還是自己調/教比較妥當。
彷彿忘卻了當初將褚安安送入青樓裡只是爲了嚇她一嚇,蕭逸竹倒是怨懟上了魅姬等人將自己的樂趣給剝奪了。
褚安安雖是未經人事的女子,但在青樓裡待了這麼多年,雖魅姬並未將她暴露人前。但偶爾也會讓她偷偷通過牆面上的孔洞觀察那些個女子們接客的情形,這真人秀她可是看了好多次。好在因在大學時偶爾同一個宿舍內的同學們觀賞過某些生理健康的片子,倒也不至於太多出醜。
魅姬此舉一來是爲了驚嚇,二來也是爲了讓褚安安知曉男女之間的情事。不曾想,卻讓她最懂得看男子的眼神,尤其是某種火熱的眼神更甚。所以讓蕭逸竹表情微變的一瞬間,便被她給捕捉到了,自然堅定了她逃離的心願。
大約是因爲褚安安的柔順,令蕭逸竹的心情好了許多,這一路上倒也變得輕鬆起來。
不知不覺走了半上午,褚安安可是又渴又餓,腳步愈見緩慢。
“先歇一會兒,再走。”
蕭逸竹難得的體貼褚安安可沒機會去感受,因爲她的背脊剛一考上後面的山壁,異變便突然發生。
“啊——”
短促的尖叫聲過後,蕭逸竹面對着緊闔的石壁表情晦暗不明。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竟然還有這種機關的存在。顧不得多想,雙手在石壁上摸索起來,卻始終無法找到其竅門。
卻說褚安安自身後突然出現的黑洞吞噬後,整個人便猶如坐上了滑梯,頭朝下便滑了下去。等到她頭昏腦脹的摔倒在一堆柔軟的草地上時,她才迷迷糊糊發現面前的景色已經不同了。
“咦?是你!主上哪裡去了!”
褚安安只來得及看了一眼,整個人便不由自主昏了過去。在昏倒前,她清晰看到來人那一襲景緻的大紅色紗裙。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看來她逃跑的計劃要暫且耽擱一陣了。
佑羣看着這突然從旁邊山壁上出現的小丫頭,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來。搖了搖頭,將內力灌之喉嚨,放聲大喊:“左慕,快過來!”
大約是離得並不遠,一襲杏黃衣衫的左慕沒一會便出現了。在看到面前昏過去的少女,神情也是有些異樣。“主上,他……”
話音未落,便聽到面前的石壁一陣古怪響動,兩人神情一整,手下已做攻擊之勢。
“怎麼?本教主一出來,你們便打算謀害本教主嗎?”
來人一襲白衫,容貌俊美,形容瀟灑清雅,脣角笑意略帶冷色,正是落崖了有一日之餘的蕭逸竹。
在看到蕭逸竹的那一刻,兩人連忙收掌,惶恐道:“屬下不敢!”同時彎下腰去,恭敬道:“恭迎主上平安歸來!”
呼吸着外面的空氣,令蕭逸竹心情大好,況且這兩人是自己的親信,他自然不會責怪。低頭看了眼昏厥過去的褚安安,脣角露出一絲無奈,笑着上前將女子抱起。詫異於懷裡的重量,他低語道:“還真是輕呢!”好像是羽毛一樣,抱在手裡幾乎沒有一點兒重量。看來回去得將人養胖一些,免得晚上抱在懷裡硌着了自己。
攬緊懷裡的女子,蕭逸竹朗聲道:“回落雪山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