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層甲板上的人都探出腦袋來圍觀,或許這也是此人爲什麼會急忙罷手的原因,但對於我來說,如果讓我去刺殺某人,我纔不管青紅皁白別人看的見看不見,直接殺了再說。
不過或許他在思考着自己的退路也說不定。
我擡頭一看,突然腦袋中嗡的一聲,此時的頭頂上露出的一排腦袋中,赫然就有都漢的兩名手下,以及老二的兩名還留着性命的手下,我原本以爲想要殺我的人就在他們之中,可此時他們都在上層甲板,更笨就沒有機會靠近我,又怎麼會殺我呢?
而且還有一點,剛纔那拿着匕首的手有些發白,我沒有看清楚是因爲戴了手套還是因爲本來皮膚就白,反正絕對不在二層甲板上的人之中。
不過我好像不用太過於擔心這個問題,就算我躲過了這一劫,等下都漢也絕對不會讓我痛痛快快的活下去。
就在我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突然從駕駛室中傳來了都漢罵罵咧咧的聲音。
我急忙側耳去聽,連其餘幾名探出頭來的船員也老老實實回到了原地。
就聽到都漢罵道:“草他嗎的狗日的,這王八羔子怎麼竟做這種沒**子的事兒。”
很顯然是非常的生氣,我不明白他爲何會生這麼大的氣,想要探頭去看一下,卻聽到都漢用力踩踏甲板發出的沉悶響聲傳來,嚇的我渾身一抖,趕緊站在一旁,不敢動彈。
可都漢卻並沒有朝着我這個方向走過來,而是朝着那一衆船員。
此時的都漢儼然已經成了衆人眼中的瘟神,他去哪,也就代表着會掀起一陣血雨腥風,見都漢到近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甚至都不敢擡頭去看向他。
此時的都漢突然怒聲說道:“那狗日的大副不知道把什麼東西搞壞了,這船沒法發動了,你們中有誰懂機械沒有,現在去給我看看,查出原因來我現在就跟你們保證,不要你們的狗命!”
隨後有一名乾瘦的男人哆哆嗦嗦的說道:“我……我會修拖拉機,我看看去。”
“行!看的好不要你命!”說完用力一扯,那乾瘦黝黑的男人就像一隻小雞一般,直接被從人羣中扯了出來,連推帶搡,被推到了駕駛室中。
都漢空中兀自催促,“快點,快點,別耽誤工夫,要不還是得賞你一刀。”
那乾瘦的男人更是渾身控制不住的顫抖着,額頭上也是大顆大顆的汗水不斷掉落下來。
不過越着急渾身就顫抖的越厲害,眼睛似乎看的更是不太清楚,用手擦下汗水,那漢子顫抖着的雙手各處摸着,終於臉色一變,有些興奮的說道:“這個地方少了個閥門,那東西應該被大副拿走了。”
“草他孃的,我就說這狗日的使壞!有別的法子能讓船繼續動麼?”
“沒了……沒了,那東西比較重要,就像特製的螺絲一樣,如果沒那個東西,這發動機就不能發動,就像是鑰匙。”
“那用個鐵絲啥的不行啊?”
“不行,必須要用原件,不過……”
有些欲言又止,接着這才顫聲說道:“不過原件都已經跟着船長掉到海里面去了……
“草他嗎的,行了,你下去給老子找上來!”
不等這乾瘦的漢子反應過來,都漢直接一刀在乾瘦漢子大腿上刺了一下,拔出來的瞬間鮮血如注,漢子驚叫一聲,更是直接被都漢大手提起,甩進了海水裡面。
見到撲通一聲,都漢這才說道:“你現在去給我在大副身上找着那個零件,爲什麼在你腿上來一刀,就是給你個時間限制,讓你快點給我找,找着我救你上來,找不着你就乖乖在裡面等鯊魚吃吧。”
鮮血流淌出來,海水中的鯊魚估計很快就會出現,將他咬死,可這人根本就不會游泳,又能上哪裡去找大副的屍體,就算會游泳,大副的屍體也已經沉入了海水中超過了二十多分鐘,去哪裡找去!
掙扎了幾下,感受的男人終於無奈也跟着沉入了水中,最後連一個水泡都沒有冒出來,估計他臨死前會十分的後悔,原本聽到都漢問話,他就是想要嘗試着搭個話,或許能夠拼一把,也就是能夠將自己的小命兒保住,只是每想到,一巴掌拍錯了地方,雖然查出了問題所在,不過都漢顯然不是那個可以託付的人。
他纔不會把諾言看的那麼重,反正目的達到了,你就給我去海里把零件找着再說把。
可憐的男人,最後一個投機也只能成了水中各種魚的飼料。
“草他媽的,這狗日的大副,現在怎麼辦,這船不能開,還能怎麼着?!”
“你們中還有懂機械的麼?給我修好了我重重有賞!”
聽到都漢的話,卻是鴉雀無聲,笑話,剛纔見到了那一幕,誰還敢搭話,我給你修不好是死,修好了還是個死,我腦子有問題啊,幫你解決問題。
就算勉強給你找到解決的辦法了,槍打出頭鳥,我還是第一個被爆頭的。
都漢見無人應答,也明白剛纔做的似乎有些過火了,他掌控着生殺大權,也就不在意其他人的感受,只不過他纔不會後悔,畢竟這些人只是如豬狗一般等待他去屠宰。
“都給我滾!滾下面呆着去!別在上面讓我看着心煩!”
都漢此時的心情極差,原本還以爲能在一天之後到達霓虹國,那樣他就徹底逃脫了法律的制裁,不過現在離着自己的國家更近了一步,如果此時有人報警的話,很有可能自己會被抓住,然後送到監獄裡,也極有可能會被判個死刑。
也不由得都漢不緊張,現在他可以稱王稱霸,但真見到真格的,他手裡的刀子可沒有絲毫的作用。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在所有人緩步從樓梯上慢慢往下走的時候,都漢已經再次衝進了自己的房間,像是在翻找着什麼。
我明白是什麼,曾經前幾日我給他站崗的時候,我曾經見到他將駕駛艙中的無線電拿進了自己的房間,也就是唯一能夠在這茫茫大海上和外界聯繫的東西被他掌控着,像大副那種人也就無法和外界取得任何的聯繫。
他也就自然不用擔心有人會報告海警。
現在船隻沒法移動,他所要擔心的就是怎麼確保秘密繼續被掩蓋下去,想到的第一個自然就是這無線電電話。
似乎還在屋子裡面,都漢將其牢牢捆縛在身上,像是生怕被人搶奪走了一樣。
從屋子裡面又渡着步子走出來,都漢重新返回駕駛艙中,將艙門關閉,坐了下來,像是在思考什麼,又像是在休息着,這一中午的殺戮,讓他的精神狀態也難以支撐,體力也已經到了極限。
而我也呼了一口氣,都漢似乎已經忘了要找我算賬,現在他有更難解決的問題需要他去解決。
我點燃了一根香菸,小心翼翼的找了個角落蹲了下來,我現在不敢前往人多的地方,似乎每個人都可能是要殺我的兇手,我也怕他們知道都漢在找我,然後拿我去邀功行賞,在這種時候,所有人都是在爲自己考慮,又有誰會替我多想哪怕是分毫。
這個時候也不能將希望寄託給人性,我只能憑靠着自己。
找了個左邊挨着艙門,右邊也有大片的地方可以逃跑的地方,突然我的眼前就是一亮。
我突然發現在船體的左側,似乎懸掛着什麼東西。
我用手輕輕摸了一下,心臟立馬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是這艘船上的救生筏。
開始我還在納悶,怎麼這種遠洋的漁船上面沒有救生筏,不過現在還是讓我找到了。
卻別於別的救生艇或者是橡膠之類的救生筏,這種救生筏是木製的,就是那種極爲簡譜的小木筏,看着上面細小的洞洞,很有可能還會漏水。
不過有這個東西救命,也比依舊留在這艘船上,等着被人拿刀子要小命來的好。
我用力向外一扯,呼啦一下,救生木筏被我拉出來一點,而上面只有一條繩索捆縛着,只要我將他拉扯下來,然後趁着夜色或者沒人注意的時候扔進海里面,只要跳下去,趁着海水的飄動,我就能離着這艘船越來越遠。
我渾身控制不住的顫抖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道路似乎變得極爲的明亮,而我的精神也爲之一震,這也就是說明,我有可能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