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草泥馬瘋狂奔騰,不過看着身形體格是我數倍的N省壯漢,我還是把話憋在了嘴裡,他的老鄉在船上就有10人之多,而自己又是孤零零一人,更何況現在還在被人在暗地裡盯梢。
別招惹到了張胖子,現在又惹到一個不該惹的人,這種人很難和你講道理的,只要那句話不順心,很有可能就一巴掌下來呼你臉上。
老夏就是如此,聽聞船長被人羣攻,立馬自己拎着刀就過來了,不過這點衝突不至於上升到要人命的地步,我也萬萬沒想到,竟然敢拼到這份上,虧着都漢那幫兄弟們提前發現,要不現在怎麼死都不知道。
溫度依舊很低,都漢由於激動,額頭上的汗水竟然滴答滴答滴落了下來,不過伴隨着從他口中呼出的白色霧氣,竟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都漢用力推着厚重的鐵門,身上的肌肉都不自覺的跳動着,我知道這是因爲緊張,更多的也是因爲身體已經嚴重受到了凍傷,如果再不讓我們從這該死的零下溫度中脫離的話,很有可能下一步就是肌肉失去活力。
大腦變得有些模糊,我下意識的用手觸碰到那扇厚重的鐵門,竟是不自覺的向後一縮手,因爲微微一觸碰,那冰冷的感覺就讓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從手指尖立馬傳遞到了大腦中,渾身冰冷的觸覺讓我的意識也似乎清醒了一些,我扭頭去看,都漢此時已經完全倚靠在了鐵門上面,嘴脣微微顫抖着,似乎還在說着什麼,但是應該是地方話,我聽不太清楚。
雖然對他剛纔搶奪我衣服的行爲不太滿意,不過我總不能見着一個大活人在我眼前活生生被凍死吧,更何況他那十來個凶神惡煞的N省老鄉,要是看見我活着,自己的老大被凍的夠嗆,估計會拿我開刀。
用力推了推他,剛剛接觸到他的皮膚,我就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冷凍室內的溫度低的嚇人,可都漢身上的皮膚卻是一片的燥熱,我知道這傢伙應該是發燒了,在這種情況下,再繼續下去的話,很有可能就會暈過去。、
眼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流離,我明白離這個界限已經很近了,雙眼向上翻着,身體的顫抖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了,連力量似乎也小了許多。
“砰砰砰!”我用力拍打着厚重的鐵門,嘶聲喊道:“快點啊,你們老大要暈過去了!快點!”
連我自己的聲音都變得有些怪異,似乎是有許多的冰碴堵在嗓子裡面,連張嘴閉嘴都變得有些發粘,我本來還想再喊上兩句,奈何熱氣從肚子裡面滾動出來,嗓子裡就控制不住的疼痛了起來。
我也只能捂着喉嚨,蹲在一旁,乖乖等着對方來救援。
“你說啥?你說啥?”我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意識,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微弱的叫喊聲音,我迷迷糊糊聽見,提起胳膊用力拍打在鐵門上,雖然觸摸下一片冰冷,更是凍的我的手有些發痛。
但我依舊用盡身體內的最後一絲力量大聲喊道:“快點想辦法,我倆要被凍死了!”
“不光都漢大哥在裡面,那個文靜男的也在裡面呢!”外面嘰嘰喳喳一片叫喊,我已經顧不上再和他們說話,大腦變得越來越昏沉,身子也再也控制不住,一屁股坐了下去。
事後我回想起來當時的時間,應該足足被困在裡面兩個小時,才被都漢的兄弟們察覺。
而此時的都漢也已經沒有了意識,躺在一旁,健壯的身體上已經滿是冰碴,胸口在微微起伏着,還有些許的熱氣從張開的嘴巴中喘出,但雙眼已經閉上,身體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如果再繼續在這種零下的溫度中呆着的話,很有可能馬上就會凍死。
“嘭!”
就在我的眼前也開始再次陷入黑暗的時候,門口處終於發出了巨大的聲響,而整個冷凍室內已經凍上的冰碴,都忍不住的向地面上嘻嘻索索的掉落下去。
房頂上的細小冰碴掉在我的身上,讓我的身體上也是一片的冰涼,我猛地睜開眼睛,看見整道鐵門在不住的顫抖着,似乎有人在外面用力的撞擊。
而撞擊的力道很大,似乎也終於讓昏迷的都漢清醒了過來,微微睜開眼睛,都漢虛弱的伸手指了一下,嘴巴幹張了幾下卻並沒有任何的聲音能從口中發出。
“都漢大哥!都漢大哥!你再堅持一會兒,我們沒有找到鑰匙啊,我們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怎麼被鎖上的,這鎖也不知道是誰的!你再多堅持一下啊!很快我們就救你們出來!”
聲音從厚重的門外傳來,讓我已經幾乎喪失信心的內心稍微緩解了一下,不過依舊是懸在半空中,鑰匙找不到,那麼厚的鐵門,在外面用蠻力的話根本就拉不開,如果能拉開的話,這麼強壯的都漢,再勉強加上一個我,兩個人全力以赴的情況下,便能直接推開了。
撞擊依舊在保持,而繼續掉落的冰碴不斷落在我們的身上,讓我們兩個挨凍的身體狀況更是加重了一些。
都漢嘴角依舊在微微抖動着,似乎在罵着什麼,不過我聽不到,當然我也不關心,現在都要被凍成冰棍了,誰還有心思考慮這個東西。
“別撞了,把這道鐵棱撞彎了,一會兒找來鑰匙也打不開了,別撞了,要能撞開早就撞開了!”
似乎有人在外面阻攔着撞門的人,撞門停止了下來,卻聽到那人幾乎含着哭聲大聲說道:“不撞能怎麼着,鑰匙找不到,整個船裡連個趁手的傢伙都沒有,你讓我們大哥怎麼辦,在裡面凍死?”
很顯然,說話的人便是都漢鐵桿的老鄉兼小弟,自己的老哥哥在裡面受苦,自然是心裡跟着難受。
“來了!來了!拿東西來了!”
叫喊聲越來越近,而我也聽出來了,正是船長的聲音。
不大的漁船上,出了這種事情,估計這船長早就慌了手腳,只是不知道都漢的一衆小弟有沒有去找老夏的麻煩。
吭哧!
一聲脆響,鐵門上似乎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發出的聲音和剛纔的聲音完全不同。
裡面也並沒有絲毫的冰凌落下。
吭哧!
聲音再次傳來,當我努力睜開眼睛去看的時候,這時纔看到,那道該死的厚重鐵門終於是被打開了,光線從外面傳了進來,有人舉着手電,而衝在最前面的,正是都漢的鐵桿老鄉兼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