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中被繩子綁了五次,現在的冉冉看到繩子就想哭,可是想要順下近似筆直的崖縫,只能勉爲其難的最後綁一次了。
“別害怕,抓住繩子就行,我隨後就下來。”琴無傷在冉冉耳邊輕聲囑咐完,又仔仔細細地檢查起環系在她腰間的繩索。考慮到冉冉的身體實在是不適宜再爬山了,所以琴無傷決定乾脆將她系在繩子的一端緩緩放下去,雖然這樣做比較消耗拉繩人的體力。
記不清這是他查看的第幾遍了,冉冉垂下眼看着微低着身子反覆試探繩索是否堅固的男子,脣角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甜蜜,被人在乎的感覺就像三月的暖陽,太容易讓人着迷與沉醉。
“等着我……”琴無傷輕柔的耳語彷彿留在了崖邊,冉冉只要一擡頭就能感覺得清清楚楚。有道是人心難測,這個琴無傷還真是掩飾中的高手,情緒變幻莫測,對人忽冷忽熱,當冉冉意欲疏遠的時候他會表現得殷勤關注;當冉冉想要了解他的時候,又冰起面孔,拒人千里,究竟哪一面纔是真的他,又或許兩個都不是……
繩索掛着冉冉的疑惑慢慢下移,當雙腳感覺到真正的踏實後,冉冉終於降到了崖底。
“出了這裡往西走,會看到接應的人。”候在崖底的男子交代完畢,側過身子朝遠處的一條光亮蹭去。
縫隙雖窄,但是相對於清瘦的冉冉來說轉身還不算問題。飛快的拆下身上的繩索,她焦急地仰頭瞧去,只見一抹身影在一線橙紅中逐漸放大,順着繩索朝崖底滑來……
“走!”琴無傷拉起冉冉的手,朝着出口挪動起腳步。
手上突然傳來的溫度讓冉冉不由得失了神,崖底黑暗潮溼,陰風陣陣,唯有頭頂與一側有微弱的光源,她本來有些心慌,可是現在這樣被琴無傷牽着手,即使周圍的環境沒有變化,但是心裡已然沒有了剛纔的忐忑。
眼看出口就差幾步了,冉冉擡起手想拭掉額角的冷汗,不想手臂一動卻撞到了突起的石頭,一碰一頓,胸前傷口立刻凜成一片,接着就有暖暖的液體涌了出來,沁溼了衣襟。
冉冉不想讓琴無傷擔心,所以腳下沒敢停,跟着他出了石縫,然後儘量控制自己的呼吸,輕聲說道:“往西面走,四清他們等在那裡。”
“嗯,上來吧,我揹你。”琴無傷應了一聲,突然背過身半蹲在冉冉的身前。
“我自己能走……”冉冉想硬撐。
“快下雨了,如果不趕快離開這裡,我們會被山石砸成肉餅的。”琴無傷望向突然濃雲密佈的天空沉聲說道。
肉餅?那還是算了吧。冉冉咧咧嘴做了個厭惡的表情,然後張開雙臂,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爬了上去。
琴無傷雙手攔過冉冉的腿,緩緩地站起身,微微彎曲後脊,唯恐突兀的骨骼格疼她的傷口。而冉冉則趴在琴無傷的背上,雙手環過他的脖頸,一顆小小的腦袋妥帖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看起來像一隻小貓,輕盈嬌小,輕的幾乎沒有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