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語……這樣的人, 確切地說,這個沒有什麼慾望的人,是難得的能和我多年來打嘴仗佔上風的人, 以致於我對他從來都是咬牙切齒。
他當然是不可能落跑, 但介於他在忍者界赫赫有名的辦事效率, 而在我手下時的“消極怠工”, 我依然對他是否認真的、有“速度”的爲我辦這件事抱以懷疑。
寧次對於水途客很熟悉, 沒想到他居然說一本正經的鄙視我:“有可能!你對他的壓榨太狠了。如過是我,可能早就落跑了!”
“我看真正想把我踢開的是你纔對吧?”我瞪着他。
“你腦子還算靈光。我以爲你已經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寧次很認真的說。
“……我對你有這麼苛刻麼?”
“你從小到大有什麼時候沒有壓榨我?”寧次一臉黑線,“我記得剛成爲下忍的時候, 所有的D級任務都是我做的!”
D級任務……我會願意去做那個什麼除草、抓貓之類的任務纔怪了……
我裝做什麼都沒聽見,擡頭望天:“嗯, 時候不早了, 第一場比賽要開始了吧……”
寧次轉身就走。
“喂!你去哪兒?”
“比賽!”寧次頭也不回。
“第一場是你?你和誰?”我問。
“自己去看分組。”
“靠!告訴我一聲就行了嘛, 幹嘛非要我自己去看?有那麼難以啓齒嗎?”我嘀咕着,看他的樣子, 不會是和我一組吧?不對啊!這小子很想揍我纔是,和我一組他會很興奮的給我下挑戰書,絕對不會一副很認真,像是要告白似的淡淡的緊張卻又堅定。
跑上去看分組。剛看到分組,我的下巴就掉在地上了。
“不會吧?有這麼巧嗎?”
我只能向天長嘆。
第一場——
日向寧次VS日向雛田。
我默默無語的走回場地的觀衆席。算了, 寧次和宗家始終是要對上的, 不過是時間問題。
比賽開始的時候, 完全沒有前幾場戰事那麼緊張。
日向寧次摸着護額中央的地方若有所思, 那個部位的正下方正是日向一族分家的印記所在。
對面的雛田靦腆的站着, 似乎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動作纔好。
按照我多年來對雛田妹妹的瞭解,他現在應該是想說點什麼, 來打破這個沉寂。按我的猜測,她的語言習慣,多半會說“我……我要進攻了……請××××”之類的。
但片刻後,沒有等到雛田下定決心開口,寧次已經先說話了。
“其實你並不適合成爲忍者。你太善良了,總是想避免一切爭端,所以你不適合當一個忍者。你棄權吧!” 寧次的語氣不輕不重,聽不出是什麼情緒;聲音聽起來不大不小,但剛好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
雛田在寧次的氣勢之下,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既然已經到了中忍考試,我們也不需要再想從前一樣刻意的隱藏實力了。
寧次瞬間放開的氣勢,就連場上的考官都吃了一驚。
“這……竟然有這樣的實力……我在他的手下可能贏不了……不,應該是一定不能全身而對!以速度見長的日向家的人面前,連逃跑都可能失敗!”這名特上忍經歷了真正的戰場的洗禮,能夠有如實質的感到潛在的危險。
寧次在雛田的面前本來就心情難以平復,開場時就漸漸放開了本來的實力,讓對面的雛田嚇得渾身發抖。
日足竟然也覺得有些驚奇,問身邊的日差:“寧次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強的實力?”
日足和日差兩兄弟坐在一起,連服飾和坐姿都一模一樣,若不是日足身邊坐着花火,日差額上有着咒印的印記,旁人完全都分辨不出來誰是誰。
日差和日足一樣雙手操在胸前,語氣中無不透着自豪:“這孩子,一向是和宇智波家那個孩子一起修行,這兩年以來幾乎沒有和我一起訓練過,連我都不知道竟然有這麼大的進步。”
日足心情複雜,“看樣子,已經完全超越了身爲中忍的實力。雛田如此不濟,一點也沒有身爲忍者的自覺……是宗家的保護太過了!”
日差卻道:“族長,我倒是聽宇智波家的小子說雛田小姐經常獨自修煉到深夜呢。”
日足沉默一副萬年的撲克臉,一言不發的回頭專心看着場中。
良久,道:“你上次在我面前說的那個計劃,不會和那個宇智波族的小子也有關係吧?”
日差難以察覺的閃過一絲笑容,道:“我只是爲了日向一族的未來而提出個人意見,助於是否採納,我聽從族長的安排。”
日足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在場中的另一邊差點被口水噎住——我沒有名字麼?怎麼來來去去不是“宇智波家那個孩子”就是“宇智波家的小子”?
我忿忿不平的讓紙鶴飛回到空中監視比試場附近,將眼光放回場中。
雛田被寧次怔住,渾身發抖,腳步難移。
平時寧次偶爾會去訓練她,卻從來沒有拿出過真正的實力。態度雖然冷冷的,但是從一些小的行爲和偶爾的話語中依然能感受到他身爲哥哥的那股溫柔。
這個時候,似乎寧次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敵人,一個隨時可能毫不留情的向他發出攻擊。雖然知道這是場上的比賽,理性上明白,但在感情上就是難以接受,一時間,一個強大的、有着絕對實力的指導者變成了對手,光是心理上就有難以承受的壓力了。
“中忍考試也是牙他們勉強你來的吧?”寧次道,“考試之前我就已經對你說過了,在打鬥中,最重要的就是自己有信心,但是你總是自卑,現在的你……當個下忍就足夠了。放棄吧,你在我面前沒有勝算!”
木葉的少年們都不說話。
他們都是從小和寧次一起訓練,甚至可是說是被寧次折磨着長大的,寧次的恐怖他們是一清二楚。就算是蟲使的志乃也不能突破寧次的絕對防禦“迴天”。
他們都不認爲寧次的神態和語氣有什麼狂妄的地方,完全符合實際。但是,寧次說話的對象卻是從來都呵護有加的寶貝妹妹——日向雛田,這情形就不知道爲什麼這麼的詭異,讓他們不知道改用什麼樣的表情和語言、動作才能表現出對場中情況的正確反應。
連牙這個說話從不經大腦的人都沉默着。他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不能說話,但他動物一樣的直覺告訴他,沉默比較安全……
大家都安靜的看着。
木葉的這邊沒有反應,砂忍那邊的酷哥酷姐當然也是不屑於表現出小孩子的情緒的。而雪忍和潮忍習慣了應該安靜的時候不動聲色。
“雛田,加油啊!別被這個小子嚇倒了!”
丫的,依然又不怕死的——鳴人這小子的亂喊亂叫在安靜的競技場顯得異常突兀,但他自己完全沒發覺。
場下……
“我讓你看看,白眼,是這樣用的。”寧次第一次在我以外的人面前展示他的絕技——八卦百二八掌。
經過我的改進,這套融合了太極的掌法的全部實力,還有八卦掌迴天,再加上白眼的360度全方位監控功能,現在的寧次已經擁有了超越一般上忍的能力,欠缺的緊緊是生死搏鬥的經驗。
而之前緊張的中忍考試、今天的比試,還有接下來將會出現的一系列突發事件,將是我們經驗積累的最好機會!
觀衆席上的日向日足道:“那個,是日向家的絕技吧?”
日向日差知道日足在想什麼,道:“是的。不過,那不是我教的,是他自己獨立創造出來的。那個絕技,是他和宇智波家的那個體術偏科天才的小子一起研發出來的。”
兩人有開始了沉默的氣氛,兩個其實很動容的雙胞胎,都雙手操在胸前一本正經的盯着場中,像兩尊複製出來的石膏像。我不知道爲什麼,有一股趴在地上捶胸頓足大笑的衝動……
“在戰鬥中,敵人不會對你手下留情,對戰之下便是生死相搏。即使這樣,你也依然要成爲忍者嗎?”寧次很鄭重的問雛田。
其實寧次並沒有生氣,也沒有諷刺,更沒有散發所謂的殺氣,只是對這個問題表現得比較認真罷了,但是雛田就是給嚇得不輕。
“我……我……”雛田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但是寧次聽明白了,近十年的兄妹磨合期不是白過的,我敢打包票,這廝早就把雛田的小動作研究徹底了,雛田的戳戳手指這廝就知道雛田是什麼意思!
寧次向着雛田的方向走過去,慢慢的走到雛田的身前。
我心道:“不會吧?這小子,應該不會向原著一樣去折磨雛田了纔對……要是他真的發瘋,我要不要及時下去阻止他?這小子要是一時衝動,事後肯定後悔!”
但是,誰也沒有料到,寧次竟然作出了一個震驚全場所有人的舉動!
只見他走到雛田面前,忽然右腿一曲,單跪在雛田身前,擡頭用眼神直視着的雛田,語氣平靜而堅定:
“雛田小姐,請原諒我的無禮。我,日向分家的日向寧次,將會在這次中忍考試中成爲中忍。我以我的名字,以我額上的印記爲證,向您起誓,今生將堅定不移的守護日向一家的日向雛田小姐……請您記得,不是作爲分家,而是作爲你的堂兄,我將作爲你的哥哥來保護你這個妹妹……一生,一世!”
寧次就像完成什麼儀式一樣,將護額解開,綁在左手上,露出額上那個曾經讓他怨恨和苦惱,但現在怎麼看都像是一種證明的咒印。
啥?
這廝說啥?
我嘴巴張得老大老大的,差點就和地面親密接觸了。這是寧次麼?這是那個小時候嚷嚷着要我想辦法把那個代表詛咒的印記消除的寧次麼?
竟……竟然……他說了什麼來着?
天哪!
這幾句效忠的話怎麼聽起來……聽起來像是求婚?
這麼肉麻的話他也說得出來?
“完了!你這個妹控!無可救藥了!連自由也不要了!”我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
不會是我上次對他說的那些話,他信以爲真,真的放在心上了吧?我那是隨便拿從前地球上的言情小說的段子忽悠他來着!我早該知道,寧次這小子是個死心眼兒的!
我這下才知道,爲什麼寧次這小子最近越來越神神叨叨的,經常一個人沉思玩深沉,敢情就是想這件事情!
我上次是怎麼給他說的來着?
記得上次,我搬來玩笑的說:寧次,你要真是喜歡這個妹妹,我勸你還是別把這個印記去掉算了!‘因爲印記,身爲分家的哥哥一生一世守護身爲宗家繼承人的妹妹’,看,多光明正大的理由!
上上次,我是這麼說的:你丫的這輩子就不用再頭疼找理由了,照樣可以天天、年年、一輩子守在你丫的寶貝妹妹身邊了!
再上上次……再上上上次……再上上上上次……寧次啊,是做兄弟的害了你啊!
比試場四周的那些觀衆倒像是看到了什麼感人至深的煽情畫面一樣,竟然在那裡歡呼雀躍!
“忠誠”使所有忍者公認的信仰,大名們也更欣賞這樣忠誠的人,這樣的人才能放心僱來保護他們的生命安全。
就像武俠世界的人無論所謂的正義和邪惡都會敬仰“義氣”一樣,站在各個立場的忍者們都或多或少的欽佩寧次。各個忍者村都有家族,每個家族都有宗家和分家,大多數人都明白“咒印”這樣一個束縛對於一個分家意味着什麼。
大名們不僅僅在一瞬間對寧次印象深刻,也對木葉好感大增。
哼!待會兒也讓你們看看雪隱村的實力!
而寧次,彷彿沒有聽見場外的喧鬧,在雛田不知所措的神色中自己又站了起來,道:“現在您的能力還欠不足,爲了您的安全考慮,現在還不足以成爲中忍,請等待下次考試吧。回去之後我會加強對您的實戰訓練。”
日向家的嫡長小姐,是否成爲中忍並沒有實際意義,日向日足不過是想通過普通忍者的歷程來鍛鍊這個懦弱的大小姐。
雛田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兒,寧次已經在原地消失,瞬間出現在雛田身後,一記無懈可擊的漂亮手刀,輕重適宜的擊在雛田的後脖子上。雛田立刻向前倒下。但還沒來得及倒在地上,寧次已經將她抱了起來,在目瞪口呆的衆醫療忍者的注目之下,將雛田寶貝一樣的輕放在擔架上,轉身對愣在原地的考官道:“可以宣佈我獲勝了嗎?”
“啊……可以!”考官高舉右手,大聲宣佈道,“日向寧次獲勝!”
這不僅僅在木葉是第一次,恐怕在所有忍者村中都是第一次!
勝利者一邊真誠的向失敗者跪地效忠,一邊將對方打到……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場比試恐怕是所有比試中最讓人覺得有意思的一場!
場中的兄長先是教育,然後是效忠,最後竟然表現出超常的實力。
寧次剛剛那個換位,完全脫離了數度的範圍,已經屬於瞬移的範圍了。這種身形的速度,也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忍術可以比擬,在我看來完全就是我的五行術中的“縮地成寸”。寧次實在是太厲害了……無從來沒有系統的對他進行過道術的講解和傳授,他僅僅是憑藉着自己對“道”的理解,就能夠做到這樣……這纔是真正的天才呀!
若沒有超常的知識和前世的記憶,我和寧次、宇智波鼬兩人比起來,我完全不是一合之敵!
不過,怎麼說呢,就像卡卡西說的,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那麼,我的前世記憶和超常的知識也算是實力的一部分不是麼?
“恐怕只有最後那一記手刀纔是寧次的真正實力。”日向日足在喃喃的說道,“寧次恐怕早已經超越了中忍的實力了。我不得不承認,在整個日向家,寧次纔是真正適合的繼承者。”
日差卻是面無表情的說道:“那個孩子自己選擇了自己的命運,他已經找到了對於自己來說重要的東西。對於宗家來說,不是樂於見到這樣的結果嗎?”
“爸爸,我將在這次中忍考試中決定自己的未來。” 日向日足想起比賽前寧次很平靜的對他說過這樣一句話。
日向日足忽然冷笑了一聲,但這冷笑之中卻帶着一絲欣慰。“看來,你們父子倒是心有靈犀!那個計劃應該應該能夠在他們這一輩實現……哼,解除分家少年一代的咒印,虧他想得出來!”
“讓雛田大小姐這樣的人繼承族長之位,是我們分家幸運。希望等到了雛田小姐的下一代,咒印與分家的怨恨都能夠消失。”
日向日足冷哼道:“這麼說,你是怨恨我嗎?”
日向日差卻道:“怎麼樣也好,我是永遠守護在你身後的弟弟。” 日向日差對於宗家的哥哥,習慣性的帶着敬畏,以及難明的、猶如兄弟之間,一個弟弟對於被父母偏心的哥哥的不滿。
日向日足看了日差一眼,嘆氣道:“你們父子一樣是傻瓜。”
日差難得的、毫不客氣的對族長的哥哥也哼了一聲。
寧次恐怕不知道,就在這一天,因爲他的舉動,才讓日向日足和日向日差兩兄弟真正的走向正常兄弟的關係。
我笑着搖搖頭。果然在這個時候,用“傻瓜”來形容日差叔叔和寧次兩個是最恰當的。
日向日差在雲隱村被禁錮了一年之久,這一年之間,在我的咒符的保護下才免遭雷影的毒手,最後終於能夠回來,還是多虧了我的私自離開木葉的接應。
對於這一點,讓我意外的是,最感激我的居然是日向日足。
“這並不是你的本意,我知道的。”讓日足驚奇的是,寧次對日向族長說,“是那些長老讓您這樣對待你的弟弟,我都知道。”
自那以後,這個日向族長對我這個宇智波家的孩子就愈發關注起來。
半年前,也就是九尾的屍鬼封印被我破解的時候,我找到了日向日差,說我有解除宗家咒印的方法。並且,日向家白眼的秘密,我也願意提供新的道術封印,就像對九尾那樣,解除了咒印,卻依然有一定的能力,但是不像原來的咒印有對人控制的能力,只是有保護白眼的作用,讓別人無法對白眼進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