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塵埃落定,何雲道連退三步,一絲鮮血逸出嘴角。
牛二這一腳極其卑鄙,先踢下陰,何雲道慌忙防禦,卻不想又迅速上揚踹向面門。何雲道大怒,單掌劈出。牛二後手劍尖兒點地身子凌空飛起,又詭異地踹在他胸口,直接震破他的護體真氣傷及肺腑。
“卑鄙。”怒罵聲中,牛二隻見一隻手掌拍向胸口。慌忙中劍橫胸前,不想那隻手掌退也不退,砰地拍在長劍上,牛二隻覺氣五臟六腑彷彿都翻了個兒,噴出一口鮮血凌空倒飛出去。
“打的好,卑鄙小人。”周圍,叫好聲轟然響起。天陽真人臉色鐵青擋在何雲道身前緩緩收回右手。
“天陽老兒,你TM才卑鄙,說好公平比試,你卻以大欺小出手偷襲,你算什麼師父,小爺今天拼了,放馬過來。”牛二翻身站起破口大罵。這種道貌岸然的老狗,甚至比往自己腦袋上扣屎盆子的陰險小人還可恨。怒氣上涌,牛二也不顧後果,大不了死了再穿越就是了。
“好,很好。”天陽真人怒極反笑,陰冷的目光蛇蠍般盯着牛二,“心月師妹可真教出一個好徒弟啊,竟然欺師滅祖,好,今天我就以大欺小,滅了你這個雜種。”天陽言罷目光一寒,單掌向前再次拍向牛二。
“****,你纔是雜種,雜毛老道,生兒子沒**兒,閨女長***,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小爺接着就是。”牛二豁出去了,長劍一擺直刺天陽下陰。
“驕縱狂徒,殺了他。”
“大逆不道,欺師滅祖,該殺。”
“就是就是……”
周圍,喝罵聲一片。在這個以師爲尊的世界,牛二的言論簡直就該用繩索勒死後去浸豬籠,再撈出來五馬分屍,撿回殘肢再凌遲,然後放在油鍋裡炸上一天拿去火化。
‘砰’的一聲悶響,天陽真人連退三步才停下腳步,臉色潮紅。他對面,心月不知何時到來,一臉寒霜冷冷地看着天陽。心月背後,柳玉環扶起牛二,戒備地看着周圍虎視眈眈的天陽弟子。
“好大的陣仗,師兄,不知我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還請明示。”
天陽真人顯然吃了個暗虧,平復一下氣息道:“還是問問你的好徒兒吧,他驕縱蠻橫,口出狂言,傷我徒兒,毀他寶劍,還要滅我天陽一脈,大逆不道,欺師滅祖,這就是你的好徒弟。”
心月聞言臉色一變,回頭看着牛二:“可有此事?” ωωω☢ ttKan☢ ¢O
牛二擦了擦嘴角鮮血道:“回稟師尊,天陽師伯純屬……胡扯!”光腳兒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已經得罪了,就乾脆點兒,弄死好了,免得以後見面下不去手。
“看看,看看,這就是你教出的好徒兒。”天陽真人何時受過這等訓斥,擡手指着牛二,恨不得颳了他。
心月眉頭一皺,道:“牛二,不得口出狂言,事情如何,從實道來,爲師給你做主。”
話音落點,七道劍光閃過,掌門風落子帶着蕭天,真木大師帶着楊明遠、石虎,玉明帶着燕劍鋒落在場中。
風落子一掃全場,有些不悅地道:“天陽師弟,心月師妹,你們這是幹什麼?”
天陽真人看了心月一眼當先開口道:“回掌門師兄,心月師妹弟子牛二依仗修爲和心月師妹寵幸,欺凌弱小,傷及同門,毀人兵器,又揚言踏平我天陽一脈,更在比試中使用卑鄙手段,我出言阻止橫加辱罵,欺師滅祖,大逆不道。”
“有這等事?心月,你怎麼說?”風落子掃了一眼牛二對心月道。
“回掌門師兄,我也是聽到這邊叫嚷剛剛纔到,並未見到事情經過,只見天陽師兄出手狠毒,欲重傷牛二,遍攔了下來。”心月說着回頭道,“牛二,你來說,事情到底怎樣?”
“冤枉啊,冤枉。”牛二一聽,立刻哭着普通跪倒在地,嘶啞着嚎了兩聲,“天陽師伯惡意栽贓,還請掌門師伯,各位師伯和師父爲我做主啊。”言罷,牛二放聲大哭,淚如雨下。
“牛二,有什麼委屈你儘管說,掌門師兄在,不會偏袒任何一方。”玉明與心月青梅竹馬,對她素有情義,聞言開口道。
“說罷,我今日就聽聽,什麼天大的事讓你們兩脈首座大動肝火,不惜刀兵相見。”風落子冷笑一聲道。
“掌門師伯,諸位師伯,是這樣的。”擦了擦眼淚,牛二擡起頭,“晚飯過後,弟子正在房中打坐練功,卻不想天陽師伯弟子王漢甲前來尋我比鬥。王漢甲與弟子素有間隙,弟子入門第三日就在食堂嘲笑弟子,後來又到弟子房中尋釁滋事,被柳師姐趕走,不想今日又來。弟子忍無可忍,與他比鬥起來。”
“說來也怪弟子,新晉黃衣,火候不到,又得掌門賜予飛劍,不小心削斷王師兄兵器劃傷他腰腹,弟子連忙賠禮,不料王師兄卻大罵弟子,棄劍離去,揚言找人報復。”
“弟子也沒在意,師兄弟間爲了印證仙術,也經常切磋,時有失手,任誰都不會記仇。弟子以爲王師兄只是氣話,回房繼續練功,卻不想,天陽師伯帶着衆多弟子前來,言說弟子傷他徒兒,惡意損壞寶劍,揚言踏平師伯一脈出手教訓我。”
“弟子連連賠禮,不想天陽師伯根本不聽,弟子去尋師尊,師伯也不需,吩咐他手下弟子將我圍在中央,並派出何雲道師兄和弟子比試,言說如果弟子勝,今日之事就此揭過,弟子若敗,師伯就親自出手毀我武功,挑斷筋骨扔下山去。”
“你血口噴人,小雜種,我什麼時候說要毀你武功,條段筋骨扔下山去。”天陽大怒,上前一步就要出手。
“天陽師兄,何必大驚小怪,免得失了身份讓弟子笑話,掌門師兄在此,自有公斷,你不必急。”天陽主掌刑罰,大權在握,隱隱有直追掌門趨勢,四脈都有天才弟子被他以各種理由打壓、驅逐,可謂公敵。真木大師不冷不熱地道。
“好,好,好,我看你能說出些什麼來。”天陽真人強壓怒火瞪着牛二。
“哦,對對對,天陽師伯還罵我作小雜種,還叫何雲道師兄不必留手,就算殺死弟子也有他頂着。”若論真本事,牛二不行,不過若論栽贓陷害,牛二可謂祖宗級別,信手拈來,滴水不漏。
“我什麼時候要何雲道殺死你了,雲道,你來說。”天陽真人牛眼圓睜大吼道。
“當時只有弟子一人在場,其餘都是師伯的人,無論你說什麼他們都會附和的,師伯又何必找人,弟子只是說事情經過而已,是非曲直自有掌門師伯公斷。”牛二說着猛烈咳嗽起來,絲絲鮮血溢出嘴角。
心月背後,柳玉環心中暗笑:好個牛二,口口聲聲陳述事實,卻句句假話,明明剛剛還對自己笑,悄聲說傷勢並無大礙,現如今卻又吐了口血。惡人還需惡人磨,天陽一脈平時也太過霸道,牛二這麼一鬧也能消停不少。想罷也不點破,只靜靜看着。
“繼續說。”風落子臉色鐵青,他對天陽也很忌諱。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天陽一脈已經威脅到長門的地位,身下兩個年輕一代高手更超出長門。
“是。”牛二恭恭敬敬拜了一拜繼續道,“何師兄宅心仁厚,不忍下手,被弟子取巧勝出。弟子本以爲勝出就可如天陽師伯所言就此揭過,不想天陽師伯突然出手偷襲,一掌將弟子擊成重傷,而後又欲除弟子而後快,幸虧師父及時趕到攔了下來,再後來,掌門師伯和諸位師伯師兄都到了。”牛二言罷重重叩首才緩緩站起身。柳玉環一見,急忙‘配合’地跑上去扶住。
“天陽師弟,你有何話說?”風落子面色清冷,轉向天陽真人道。
“黃口小兒,本座不屑與他辯解。”天陽真人長袖一甩轉過頭去。
真木大師微微一笑道:“天陽師兄,你是不屑說呢還是不敢說呢?這牛二隻是一個小小黃衣弟子,是兄弟間切磋也屬正常,時有失手在所難免,你卻如此興師動衆,驚動了掌門師兄,恐怕你要給大家一個交代吧。”說話間,目光有意無意落在心月身上。
“真木,你不要欺人太甚。”天陽真人臉色驟變。
今日他只是無意中聽兩名弟子說牛二得心月喜愛,賜予地黃丹煉化晉級黃衣,長門也頗有拉攏之意,特將烈陽劍賜給牛二。二代弟子第一人蕭天更與柳玉環、牛二相談甚歡,把酒夜話,而後親送二人出門。
牛二仗着師尊心月和長門撐腰,恃強凌弱,先於食堂衆目睽睽之下侮辱王漢甲,後又上門挑釁,打斷王漢甲三根肋骨。此次出山,更變本加厲,仗着烈陽劍削鐵如泥,毀掉王漢甲的寶劍並將之擊成重傷,更揚言有朝一日踏平天陽一脈。
天陽雖然年過七旬,卻野心勃勃,想要取掌門而代之,奈何風落子昔年就是同輩第一人,力壓衆人登頂。雖然登上掌門之位後從未出手,但天陽更加看不透他的修爲,不敢輕舉妄動,也只好着力培養弟子,希望他們能在八年後的掌門之戰中封王,自己也名正言順的成爲掌門師尊。
二代弟子傑出者共有七人,他天陽一脈佔據兩人,力壓長門與真木一脈分庭抗禮,八年後的掌門大戰大有希望。誰知牛二橫空殺出,短短一個月晉級黃衣,又得掌門青睞,與蕭天交好,這讓天陽如坐鍼氈。
己方雖有兩名傑出的年輕弟子,但八年時間足夠改變太多事情,牛二的出現打破本來微妙的平衡。如果成長迅速,八年時間足夠牛二追平衆位師兄,甚至會超越他們,就如同二十年前的那個人一般,後來居上。屆時心月一脈又將成爲一大阻力。
即或牛二修爲不如其他人,他的出現也讓長門和心月一脈有走到一起的趨勢,如若那樣,長門第一人蕭天在柳玉環的幫助下很可能最終脫穎而出。到時候,天陽一脈不僅失去資格,就連現在的位置都岌岌可危。
所以,牛二成了天陽真人眼中的一根木刺,必須除掉!
真木大師也不生氣,微微一笑道:“天陽師兄,在場之**多都是師兄你的門下吧,逼迫牛二與你比武的也是你吧,失敗後出爾反爾出手傷人的還是你吧,如此說來,真木不解,我如何欺人太甚了?”真木言罷,目光灼灼盯着天陽真人。
天陽真人臉色鐵青,抽搐幾下。
真木大師有意針對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對於八年後的掌門之戰,雙方都志在必得,暗中更是多次交手,真木的得意弟子侯濤更被天陽設計陷害逐出山門。七名傑出弟子中,真木也有二徒,就算沒有牛二,他們早晚也要分出個勝負。
“真木。”風落子掃了真木大師一眼,又轉向心月,“心月師妹,你看怎麼解決?”
真木大師畢竟還是外人,捱揍的是心月弟子,地盤還是心月一脈,心月不開口,此事終歸不好解決。
“決鬥!”心月盯着天陽真人,語氣冰冷的吐出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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