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息聽到電話的那端傳來氣急攻心的喘氣聲,淡淡道,“你看,你都給她帶來了什麼,所以你又憑什麼整天拿着她的照片去懷念你們逝去的那些美好!”
說着,年息掛了電話。
蘇國民雙目瞪紅,大吼了一聲混賬,氣急攻心,一下子喘不過氣來,被送到了醫院。
年息知道蘇國民進了進了醫院,只是眸光有些閃,隨而去了醫院一趟。
從醫院撐出來,年息在病房的門看到了喬西洲。
沒想到喬西洲會因爲蘇國民住院了會這麼殷勤地來探望。
喬西洲看見年息,怔了怔,抓住年息的手腕,“去哪?我送你!”
年息深吸了一口氣,瞥了一眼病房裡面的蘇國民,“你不是要來看蘇老頭嗎?”
喬西洲也跟着瞥了一眼,“你等我,我一會就出來!”
“我聽說,是你把你爸給氣進了醫院的?”
年息癟了癟嘴,點頭,“差不多吧!”
喬西洲扯了扯嘴角,“開心麼?”
年息心底閃過一絲的苦澀,“開心,當然開心!”
喬西洲想了許久,點了點頭,又開口,“最近過得好嗎?”
年息心底一陣翻滾,像是被浸在了陳醋裡面,心裡五味陳雜。
歡呼了一聲,“高興,好高興,我今天剛剛拿到薄邢言給我送來的離婚證,我又變成單身貴族了!”
喬西洲眸光閃了閃,竊喜,真是太好了,薄邢言這隻狗,終於和年息離婚了。
下意識地忽略掉了年息語氣中的苦澀,完全不掩飾自己的雀躍,聳了聳肩,“嘿嘿,你和薄邢言其實真的不適合,那種人渣,你也別留戀!人的目光,應該放長遠一點,有句話說得好,珍惜眼前人,喬大哥今天晚上請你吃大餐。”
年息嘴角抽了抽,“我要吃什麼你知道嗎?”
喬西洲咧了咧嘴角,“我帶你去吃私房菜的蝦,還有,馬上讓家裡的阿姨給你送來她秘製的雞!夠不夠你吃?”
年息癟嘴,“夠吃了!”
幾乎整隻雞都是她吃完的,整隻雞隻剩下了一隻雞屁股,兩隻雞爪,還有雞頭,她推到喬西洲的面前,“呢,這三部分的東西給你,記得吃了,別浪費!”
年息沒想到喬西洲竟然一點都不介意,套上一次性手套,就準備拿起來吃,她心頭猛地一跳,迅速地將這三部分的東西給搶了回來。
“這些都是我不要的,我吃剩下的,你也要嗎?”
喬西洲怔了怔心底一疼,知道年息是在用這雞在說話在說什麼看着年息抿着脣。
年息有些生氣,“能不能不要這麼賤,我和這隻雞的雞頭雞屁股和雞爪沒有區別,都是薄邢言不要了的!”
喬西洲看着年息,有些生氣地伸手拍開了年息的手,一臉的理所當然,“只要是我喜歡的,就沒有什麼賤不賤的。”
更何況,誰敢說他賤?
年息拍掉了那一片狼藉的不完整的雞,跑了出去。
喬西洲一怔,也跟着跑了出去。
年息越跑越快,她沒想到,會在一個高檔的西餐廳門口看見薄邢言和於織染。
她愣了下來,薄邢言都沒有這樣對過她。
他想,這就是自己和於織染之間的區別,就像她的母親和申雅在蘇國民心裡的位置一樣,雖然母親死了,可是蘇國民很後悔。
她年息只是薄邢言半路上的一個意外,於織染纔是他的未來,她應該慶幸,沒有走到讓薄邢言後悔的那一天,否則,她應該會更加痛苦。
年息看着前面的兩個人,忽然笑得有些燦爛,傻不拉幾地招手,“嗨,約會啊?”
薄邢言剛想上前,年息就以有事爲由,跑了過去。
年息從他身旁跑了過去,他有些恍惚。
年息沒想到前面的路這麼不平整,踩着高跟鞋的她,一不小心跪在了地上,疼得悶哼了一聲。
薄邢言回頭,往年息走去。
在他快要碰到年息的時候,忽然被一陣外力推開,猝不及防地往旁邊退了兩步。
喬西洲將年息攬了起來,溫吞的語氣中又有些緊張,“沒事?”
年息晃了晃腦袋,“我們走吧!”
連看都沒有看薄邢言一眼。
沒人看到薄邢言眼中的不可置信和憤怒。
彷彿年息這麼快和喬西洲在一起是一件多麼天理難容的事情一般。
他其實有一腳碾死喬西洲的衝動,可是,他又不能這麼做。
於織染走上前想要扯薄邢言的手,卻發現衣袖下薄邢言狠狠握成拳的手背,青筋繃起,像根水管一般。
喬西洲是揹着年息走的,喬西洲清晰地感覺到後背濡溼了的一塊。
年息啞着嗓子跟她說,薄邢言都沒有帶她去那麼高檔的地方吃過燭光晚餐,可是他一回來,就帶了於織染去!
她還說她妒忌。
她最後又說,其實我的肚子裡,曾經給他懷過一個寶寶,可是還沒成型,還像一顆小黃豆一樣就死了,而薄邢言他連知道都不知道。
喬西洲聽着年息這樣說,覺得心都抽成了一團。
只是一味地安慰自己,還好,薄邢言不知道。
“年息,你知道我做的最後後悔的事情是什麼嗎?”
年息累得在喬西洲的後背睡着了。
喬西洲有些失落。
他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讓她有遇見薄邢言的機會,更後悔,當初太沒把年息當回事。
薄邢言在年息的公寓下,坐了一晚上,發現喬西洲到凌晨三點才從年息的公寓裡面出來,剛好看見像個看門狗一樣的薄邢言,不由得興奮地揣着褲兜,一臉春風得意地上前,在薄邢言面前嘿嘿地笑了笑。
隨而搓了搓手心,有些賊膩地伸了出來,“薄總,好久不見!”
薄邢言抿着脣,眯着眸怒瞪着喬西洲。
喬西洲也不惱,收回了自己的手,重新揣回褲兜,一臉熟絡地拍了拍薄邢言的肩膀,“恭喜恭喜!”
薄邢言表情依舊緊繃。
喬西洲繼續開口,甚至是字裡行間打鬥透露着他的竊喜,“恭喜重新迴歸單身汪!”
“於織染確實比我們家年息好看太多了!”
“異國公主,大家閨秀,知書達理,溫柔賢淑!”
看我們家年息,“小家子氣得很,進不了廚房就算了,大堂也上不了!”
喬西洲其實還想繼續往下說的,可是說着說着,腦門上忽然多了一隻黑壓壓的管子,忙閉上嘴巴。
伸手往那隻槍管子推了推,“不要隨便動槍,容易走火!”
“薄總,殺人是要犯法的!”
“再說,你和年息確實不適合……”
“我讓你閉嘴!!!”
說着,轉過身,往車上走去,抓狂地狠狠踩上油門,離開了年息的公寓樓下。
喬西洲看着遠去的薄邢言不由得哼了一聲,隨而也離開了年息的公寓。
他喝了很多酒,卻怎麼都喝不醉,最後忍不住又回到了年息的公寓樓下。
在他往年息樓上走的時候,感覺每走一步,都像是赤着腳在走荊棘林。
在年息的門前,用力地拍。
他要給年息一個警告。
年息不知道門外的是薄邢言,醒來之後開口問誰,門外的也不應答,只是固執地拍着,像是要破門而入,經過上次的事情,年息不再敢亂開門,便任着門外的人拍。
也不搭理。
可是對面的鄰居似乎被吵醒了,起來打開門,大吼一聲,“你神經病啊,大晚上讓不讓人睡覺了!長得倒是一副人樣!”
年息怔了怔,開始懷疑門外的人是誰。
掀開被子開了燈,爬下了牀,往門口跑去。
可是就在她往貓眼上看的時候,門外卻什麼人都沒有,心底不由得覺得有些陰森。
怎麼一下子人就不見了?
沒有再繼續關燈,甚至忽然覺得有些餓,便從冰箱裡拿出一盒泡麪,當宵夜。
煮着煮着開水,忽然外面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年息猛地一跳,不會遇上搶劫的了吧?
拿着一根棍子,貓着步子往外走去。
薄邢言顯示走到年息的臥室,發現沒有人,便準備往外走。
年息正在門外藏着,守株待兔。
薄邢言剛剛準備踏出門檻,一根棍子就往他襲來。
反射性地想要用手擋住,可是又在半空中收了回來。
年息在看到是薄邢言的時候,動作已經收不回來了。
她可是使上了全身的力氣在往上敲的。
薄邢言只是偏了偏腦袋,那棍子用力砸在他的後背上。
年息看沒有敲到薄邢言的腦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只是自己這麼用力的一棍子打在薄邢言的身上,似乎有些像是螞蟻撓癢癢一樣,薄邢言只是蹙了蹙眉心,隨而轉過頭看向年息。
像烙紅了的鐵,充斥了他的眼眸。
那視線又像冰*,冷得刺骨。
年息知道,他很生氣,很生氣,像是世界末日一樣。
敲暈他,敲暈他,不敲暈他,暈的就是她了,年息心裡這樣警告自己。
兩人凝視了大約十秒,年息覺得薄邢言的怒氣似乎更加盛了,雖然她不明白爲什麼。
年狠狠嚥了一口唾液,矚矚地看着薄邢言,將棍子高高舉起,幾乎是咬牙切齒,“敲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