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秋回到家裡之後,看到站在自家的窗前抱着薄秦的薄邢言,林青秋走了上去,伸手輕輕拍了拍薄邢言的肩膀,“兒子!”
薄邢言轉過身來,看向林青秋,“媽!”
林青秋看着薄邢言欲言又止。
薄邢言垂下了眸,“媽想說什麼就說把!不用顧忌我!”
“爲什麼要和年息離婚!”
薄邢言眼中有一陣怔忪,淡淡道,“我已經沒有辦法和她在一起了!”
林青秋再聽到自己兒子這話的時候,心裡一陣疼,一種強烈的不安侵蝕着她的心房。
就這沒有辦法這四個字,就能包含太多的意思。
林青秋瞬間就蹙緊了眉,湊近了薄邢言將他給拽了回來,“沒有辦法是什麼意思?……”
薄邢言看着林青秋,“就是您想到的那個意思!”
“再過一陣子,薄邢言將會變成一堆白骨!”說着,薄邢言舔了舔脣瓣,“媽……”
林青秋還陷入恍惚中,還沒回過神來。
薄邢言抿脣,再喊了一聲媽。
林青秋受驚般地抽回手,“我門馬上去醫院!”
薄邢言擰眉,“我每個月都去醫院,錯不了!”
林青秋腦子轟隆一聲,整個人往後踉蹌了好幾部。
薄邢言看着母親這樣的神情,心裡也是難過,“媽,對不起!”
林青秋看着薄邢言,隨而狠狠扭過了頭,低低地抽泣了起來,“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呀!”
“薄邢言看着自己的母親,欲言又止!”
林青秋看着薄邢言,“是什麼病?”
薄邢言抿脣,“是十二年前,去丹麥受傷的後遺症!”
“除了你娶年息,接手薄氏這兩樣,我從前從來沒有強求過你什麼!”
薄邢言點頭,“謝謝你,媽!”
林青秋揪着薄邢言的衣服,“媽就求你這一次,你聽媽的話,我們早些去治療!”
薄邢言抿脣,嗓音很沉很啞,“媽,沒有用!”
林青秋臉色大變,轉過身,語氣極其強勢,“這次你必須聽我的!去哪治療都好,隨你,但是必須得馬上開始治療!”
薄邢言神色緊繃。
“兩個月後吧,等我安排好薄秦和年息的未來!”
林青秋捂着嘴,“你都沒有爲你媽想過,我養你這麼大,你一顆心栽倒別人的身上,全然不顧作爲母親的我的痛心!”
說着,林青秋從薄邢言懷中抱過薄秦,眼中的淚水也忍不住掉了下來,五指顫抖地貼在薄秦的小臉上,“薄秦還這麼小,你就這麼忍心讓他這麼小連爸爸都沒有機會叫?”
薄邢言喃喃道,“我這不正給薄秦找個後爸麼?”
薄邢言將食指曲起,輕輕揩在薄秦的小粉嫩的幾乎臉上,扯着嘴角,“我從來沒摸過這麼這麼粉嫩的小臉,觸感好得讓我沒有辦法及時收回手。”
“可是這是我們薄家的寶寶,就不能將寶寶留在薄家?”
薄邢言看着林青秋,“沒了寶寶,年息會受不了!”
“那我這個媽媽呢?沒了你媽媽也受不了!”
薄邢言心裡狠狠一抽,他愣愣地看着林青秋。
“我把你們都長大了,我倒成了你們最後考慮的那個人了!我把你們都養這麼大,是幹什麼?”
林青秋心想自己這輩子也沒什麼念想了,“既然不行,就把自己留下來!”
說着,將薄秦塞到薄邢言得到懷中,“我只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將這裡的一切都解決掉,你不想讓年息知道,不想讓她傷心,我能理解,但是你這條命是我的,我不允許,你就在這等死!”
薄邢言擰眉。
林青秋連轉身都沒有轉身,“我連自己兒子都沒有了,我也沒有理由幫你瞞着年息,我還會怪她害我兒子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期,我會恨她!”
林青秋將最後的幾個字說得異常的決絕。
“你看着辦吧!”
半個月,年息連月子都還沒有坐完!他能幫年息做些什麼?
薄邢言不禁有些慌。
幾天之後,年息被接回了家,在家裡坐月子。
年息實在是不喜歡醫院的味道。
跟着一起回來的還有蘇國民,因爲薄邢言回到了薄家,年息擔心自己的事情會讓蘇國民受打擊受不了再進醫院,跟薄邢言提出線回薄家住一段日子。
也許是他自己貪心,所以,在年息提出這樣的要求的時候,薄邢言是狂喜的,一時間忘了說話,可回神之後,他又後悔了。
所以,在年息要爬上他的車的時候,他拽住了年息的手腕。
年息一臉狠狠瞪着薄邢言。
“你剛纔答應我了的!”
說着年息甩開薄邢言的手腕,鑽上了薄邢言的車。
這外面冰天雪地的薄邢言擔心年息受涼了,都說坐月子對一個女人很重要,所以,薄邢言沒有和年息在車外拗。
薄邢言上車之後,將車門關上,冷哼了一聲,“下去!”
年息別過頭,不去看薄邢言,一副聽你的話作死的表情。
“你什麼時候把寶寶給我?”
薄邢言抿着脣,“什麼時候結婚什麼時候將寶寶給你!”
“我的婚姻憑什麼讓你來幫我做決定?我是不會嫁給喬大哥的,你是把我當性工作者是不是,今天還在別的人的牀上,明天身子一翻就不認人。”
薄邢言臉色異常難看。
“隨你!”
說着,薄邢言發動車子,往薄家開去。
其實一路上,薄邢言都是很緊張的,他擔心自己母親一不小心就將他的事情給說漏嘴了,所以,必須將年息給弄走了。
林青秋在看到年息的時候,也有一霎那的怔愣,她往薄邢言那邊看去,看到薄邢言一臉緊繃的神情,神色斂了下來,“你來做什麼?我們家不歡迎你!”
年息怔了一下,不明白爲什麼,明明前些日子她還一臉和氣地給她送雞湯。
因爲她的那一盅雞湯,她以爲薄邢言的母親是個很好相處的女人!年息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恍然有些回不過神來,“我……”
她忽然很緊張,覺得心都蜷縮了起來。
心裡腦裡都是,這是薄邢言的母親,可是她不喜歡她,因爲她的不喜歡,讓她覺得很失落。
林青秋看着年息這樣的神色,心底有些不忍,卻只是轉過身,側對着年息,“上次我去醫院看你,我不是因爲我關心你,我只是出於感激,畢竟你爲我們家薄家添了一個孩子!以前你們兩還是夫妻,我就不止一次讓你和薄邢言離婚,現在你門既然已經離婚,你以後就不要再來纏着他了!若是日後,邢言再娶,我也許會將寶寶給你,否則,寶寶我是不會給你的!”
年息聽着林青秋的話,整個人往後一個踉蹌,後邊一空,年息差點摔下去。
年息不知道一個人爲什麼可以因爲某一個目的,將關心表演得那麼真切。
目的達到之後,卻又那麼的冰冷。
年息瞥了一眼薄邢言,努力站穩了腳跟,“那是我剛剛生下來的!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們把寶寶給我,我自然不會纏着他。”
林青秋將懷中的寶寶抱得更緊,轉過身,連寶寶的側影都不讓年息瞧。
“送年小姐回家!”
說着,林青秋抱着薄秦,往裡頭走去。
邊哄着寶寶,邊晃着身子。
年息想要跟上去,卻被薄邢言給拽開,往後拖,“你不能住在這裡,我媽不高興!”
“你們把我的寶寶搶走了,誰知道我其實也很不高興?”
說着,年息也不想死不要臉地賴在薄家,她跑了出去。
薄邢言的視線一直緊緊跟着年息,神色異常緊繃,腦子裡都是年息在跟她控訴的,她也很不高興。
回神的時候,發現年息在冰天雪地裡走着,將手機取了出來,給喬西洲去了一個電話。
“年息揪在薄家門外,你來接一下她!”
喬西洲在聽到薄邢言這話的時候,猛地將車剎下,“年息的月子還沒過完,現在冰天雪地的,薄邢言,你……”
喬西洲還沒說完,薄邢言已經掛上了電話,他氣得不行,忙倒轉車輛,加快了車速,往薄邢言家開去。
喬西洲找着年息的時候,年息還在蹲在薄家門邊,他忙跑上去,將年息給扯了起來,並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披在年息的身上。
年息看到是喬西洲的時候,眼底有些恍惚。
她那時候還在想,爲什麼不是薄邢言呢?
“走吧!”
年息看着喬西洲,“我有那麼令人討厭麼?他母親爲什麼那麼討厭我?”
喬西洲只是死死地抿着脣瓣,沒有說話,“先回家,你還在坐月子,容易落下病根!”
“反正以後也不會生孩子了,管他呢!”
“我說了養好身體是爲了生孩子了嗎?年息,你的世界真的除了薄邢言什麼都看不到了嗎?”
年息看着喬西洲,有些哆嗦。
“我想說不,可是我又不得不承認,他在我心裡佔了的面積實在太大了,大得好像沒有了這個人,這個世界都會塌掉!”
喬西洲雖然早已經猜到是這樣的結果,可是還是有種腦子被人用炸彈轟了一下一樣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