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息咬了咬牙,伸手一巴掌打在小九的手上,“你這個貪心的女人!”
“我還沒跟你要債呢!薄邢言說你還欠他錢一輩子都還不清!”
薄心言,努努嘴巴,“小氣鬼!竟然還記得這個!”
她還以爲,他什麼都不記得呢。
薄心言笑了笑,“大嫂,你覺得我大哥這人怎麼樣?”
年息扯了扯嘴角,“還湊合!”
薄邢言上午便出了門,出了小鎮。
走了許久,年息找不到薄邢言,便問了家裡的傭人,“大少爺呢?”
大家都晃了晃腦袋。
薄邢言像是腳下長了意識一般,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裡走,走着走着,就走出了古鎮,又回神,猶豫了一下,又轉身往回走。
年息在古道上走着,只是知道薄邢言往這邊走來了,便跟着走了出去。
身上帶着相機,就權當是寫生了。
這古鎮也是人山人海,年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水車旁,這水車,年息在小時候,在江城也將,只是後來就沒有了。
年息也是自己亂逛,走到哪裡,就拍到哪裡,時而拍着大街上賣納西米糕的大爺大媽,時而拍拍大街上拿着繽紛色彩的繩子問路上的小姑娘,她們說那叫豔遇辮。
年息看着也是挺好看的,但是,她是個有老公的人,不需要豔遇。
再說了,她也沒那福氣,能遇上比薄邢言還帥氣的男人。
鏡頭在人羣中探尋,找尋年息最爲滿意的風景。
她選了一個高處,踩了上去,繼續拍,可是很快,她就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年息好奇地將那人的臉拉近,扯了扯嘴角,鏡頭一直跟着那人的身影在移動,爲留下了一張張照片。
薄邢言的心情似乎不怎麼好,年息看着自己的拍下的照片,都是蹙着眉頭的。
可是隨而,年息又想到,薄邢言最討厭別人碰他。
現在人這麼多,這個撞一下他,那個又跟他來了一個擦肩。
他肯定不會高興。
想到薄邢言肯定不會知道,她的相機裡面,絕大多數都是他的照片,年息就有一種成就感。
薄邢言總感覺有人在偷窺他,眉心不由得蹙得更緊。
他擡起頭,犀利的目光開始逡巡。
可是又生平第一次,並不反感,年息的身影闖進他的腦子,他有些失神。
嘴角扯了扯,是年息,她會自己找上來。
她以什麼樣的方式出現?
從身後,從左邊,從右邊,還是從前邊?
想着,瞳仁深了幾分,忽然就頓下了腳步,他還是不要移動的好。
年息直直地往薄邢言的方向走去。
揪在薄邢言失神的時候,年息忽然走到他的面前,側着身子在跟大媽打交道,“大姐,我要一份納西米糕!”
薄邢言嗤了一聲。
裝,有本事繼續裝。
想着薄邢言準備從年息身後繞過去。
年息忙跟了上去,手上拿着納西米糕,“薄邢言,你吃不吃?”
薄邢言瞥了一眼,“不吃!”
年息努了努嘴巴,在薄邢言身後做着鬼臉。年息咬了一口,覺着像是小時候吃的幾毛錢一塊的米餅,味道也就那樣。
評論了一聲,“不好吃!”
薄邢言似乎沒看見年息的表情,勁自走着,年息小跑着跟在薄邢言的身旁。
有個大媽又跟了上來,“先生給女朋友辮個豔遇辮唄,八毛錢一條,很漂亮的!”
薄邢言臉色有些難看,扯着年息就走。
年息對着大媽憨憨地笑了笑,“他吝嗇!”
“連八毛錢都不替我花!”
年息被薄邢言扯着往前走,“薄邢言,我要豔遇辮!”
薄邢言頓下腳步,嗤笑一聲,“還豔遇辮!”
鬼才讓她去編那鬼東西,他又沒死。
年息跟着薄邢言往上走,“薄邢言,你等等我,還挺累的,雖然沒穿高跟鞋!”
年息跟着薄邢言來到了古鎮的最高處,上面還有挺多家閣樓,閣樓一般有兩層,一樓供應咖啡,二樓放着幾臺望遠鏡,用來看對面的雪山的,平時一般都要收費。
她跟着薄邢言長驅直入,竟然沒有人跟他要錢。
薄邢言在一樓喝咖啡,年息竄進了二樓,摸着望眼鏡,愛不釋手,有些驚豔,這是年息第一次真正看到雪山。
年息喜歡這種帶着鏡頭的東西。
年息捨不得下來,幾乎在上面耗了整個下午。
薄邢言也在樓下坐了整個下午,看着監控器裡面年息驚奇又滿足的臉,她明明可以坐着欣賞,可是偏偏虔誠第蹲着,雙手撐着下巴,一眨不眨第看着。
嘴角若有似無第扯了起來,他似乎是第二次看見年息的這樣的表情。
這樣的老婆,好養呀!
薄邢言腦子閃過這樣一句話,有些天真,似乎對誰都不設防。
他當然不知道,年息並不是對誰都這樣不設防,小時候的成長環境告訴她,誰都信不得,不能輕易相信。
她當初對爸爸媽媽的感情深信不疑,認爲她會一直幸福下去。
後來國民和母親離婚,她開始害怕面對一些事情。
她百分百地相信母親,可是母親卻偏偏寧願把她送到孤兒院,也不願意讓她陪她走完最後的人生。
她曾經有一個好朋友,說好了友誼地久天長,可是她最後卻拜她所賜,進過一趟少管所。
她也曾堅信,喬西洲是她的良人,可是又不是那樣的。
對薄邢言,她是戰戰兢兢地,說服自己不要去防備薄邢言。
她天天自我催眠,我要喜歡薄邢言。
她想,有一天,有那麼一天,那句我要喜歡薄邢言變成我愛上了薄邢言的時候,薄邢言就算是僅僅的一個我打算喜歡年息了,我願意和她過一輩子。
那也是值得的。
一個月的時間,其實足夠愛上一個人,愛不上的,肯定是不想愛,而年息,她很想愛,在懷着孩子的婚姻生活裡面,那麼努力地去喜歡薄邢言。
她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經歷流產這樣的事情,只以爲,肚子有了孩子,就要爲她找一個家。
也從未想過,寶寶沒了,她會怎麼辦。
那時候她有些絕望。
想得最多的是,我又要沒有家了。
薄邢言若是那時候跟她提離婚,她也許會同意。
可是申雅又來找她,她又覺得,薄邢言對她其實還挺好。
年息活了這麼多年,會維護她的人不多。
用五個手指頭去數,都會有剩餘。
服務員給年息找了一個三腳架,年息將相機架在那裡。
服務員又給薄邢言找來了一個軟墊,薄邢言坐在年息身旁,將年息提起,年息也不矯情,順勢坐在薄邢言的大腿上。
“知道所謂的豔遇辮是怎麼來的嗎?”
薄邢言嗓音有些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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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息挪了挪身子,尋早更加舒服的坐姿,薄邢言一怔,有些蠢蠢欲動,“別動!”
年息應了一聲,“不知道!”
薄邢言呼了一口氣,“所謂的豔遇辮,其實叫寡婦辮!曾經有些丈夫死了的女人,她們還想改嫁,便在頭上編上所謂的豔遇辮,吸引異性的注意,久而久之,納西族的人們發現,那些都是死了丈夫的寡婦!”
年息有些詫異,“這樣呀!”
“對面的雪山,真想去?”
薄邢言推開一直看着的望眼鏡的目鏡的年息,自己也往上瞄了幾眼。
年息吐了吐舌頭。
點頭,眼睛泛着期待的光。
薄邢言嗤笑了一聲,“大學,你都幹嘛去了?”
時間那麼多,學習之餘,以年息的家境,應該不至於哪裡都沒去過。
年息臉上閃過一絲苦澀,隨而又笑道,“我花錢追喬大哥去了!”
薄邢言臉色有些難看,惡狠狠地瞪了年息一眼。
年息看着薄邢言,咯咯地笑了起來。
“喬大哥是我大學時代最美的風景,我最想看的就是他了!”
年息繼續說着,她其實沒有說謊。
薄邢言臉上有些慍怒之色,哼了一聲,“無聊!”
滿是嫌棄之色。
“起來,滾遠點!”
薄邢言吼了一聲。
年息癟着嘴,抱緊薄邢言,“我不!”
“我還沒說完呢!”
薄邢言有些胸悶,肝火有些旺,“誰有空聽你這些破事!”
年息不理薄邢言,自顧自地開口,“可是,那些都過去了!”
“我現在喜歡你!”
薄邢言抿脣,臉色有些僵,心裡淌過一抹一樣,心跳的頻率有些加快。
“薄邢言,你的初戀是誰?”
年息看着薄邢言,不禁好奇道。
“我沒有初戀!”薄邢言的臉似乎有些發燙,年息不小心碰到的。
繼續調戲道,“我纔不信!”
薄邢言蹙眉,“起碼在記憶力,沒有!”
年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她又喜歡薄邢言這樣的表情,那樣乾淨。
薄邢言叉開話題,“真想去也不是不能帶你去!”
年息驚喜,“真的?”
“現在是九月份,最適合!”
“什麼時候去?”
“雪山雪停了,就帶你去!”薄邢言沉聲道。
年息轉過腦袋,往薄邢言嘴巴上親了一口。
薄邢言表情一僵,蹙眉,“年息!”
年息紅着臉,嗯了一聲。
薄邢言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矯情,可是還是說出口,“你不要老是親我!”
年息手貼上薄邢言的臉,“你不好意思?”
薄邢言惱羞成怒,扯下年息的手,“你有口臭!”
說着哼了一聲,將年息推開,站了起來。
往樓下走去,年息笑着,喊了一聲,“你等等我!”
說着忙去將自己的相機拆下來,放進相機包,裝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