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息看了半天的勞動合同也沒看出什麼端倪,覺得是自己想多了,便合上了勞動合同。
第二天一早,便開始上班,只是令年息崩潰的是,她的工作地點並不是那裡,而是總公司!
年息都不知道。
不過想想,總公司耶,肯定是好事呀,一進來就能進總公司,看來她昨天表現得非常好,可是她怎麼感覺自己表現其實有那麼一丟丟的不滿意。
難道,她的自我感覺與現實都是相反的?
年息晃了晃腦袋,不想要探究太多,反正有工作就是好事。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所謂的總公司,是薄氏。
年息看着這棟高聳的大廈,本來高高躍起的心,這回像是被從一百層摔下來,雙目瞪圓,卻只是狠狠抿起了脣瓣,“我不去!”
說着轉身就走。
主管看見年息走了,忙上前拽住年息的手腕,“年小姐,您去哪啊?您應該往裡面走,您的工作崗位在裡面!”
年息的眸色有些深漆,“我不幹了!”
說着,掙開了主管的手,踩着凌亂的腳步,繼續往前面走去。
主管有些急,“年小姐,我們可是簽了勞動合同的!”
年息猛地一震,轉過頭,陰冷的視線狠狠剜在她的臉上,“賠多少,跟我說一聲!”
說着,繼續往前走,她不想看見薄邢言,以後都不想看見。
而她的身後,主管忽然傳來驚呼,“薄總!”
“那誰?”
語氣不悅而生冷似乎是故意一般。
正是年息心心念唸了五年的聲音。
年息再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不由猛地僵了背脊,她五年的等待,換來一個冰冷的那誰,她微微揚起下巴倔強地連頭也不回,步伐鏗鏘雖有些僵硬。
陸沉怔了怔,“總裁,是太太!”
薄邢言猛地轉身,凌厲的五官一縮變得黑沉,薄脣一抿,凝眸狠狠瞪着年息,陰聲道,“隨她!”
年息背脊猛地一僵,明明應該繼續往前走,可是卻忍不住頓下了腳步,然覺得有些可笑,忽茫然地翻自己的包包,像是要從裡面找到什麼。
她沒找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一回身,薄邢言已經走進了薄氏。
年息只是怔,那站在主管和陸沉身前,端着雍容步伐的是薄邢言,他的頭髮已經變成了墨一樣的顏色,年息有些迷茫,不由得想,這還是她認識的薄邢言嗎?
年息輾轉良久,終於看見一家打印店,便走了進去,將蘇年託律師給她整理的離婚協議從郵箱裡面下載下來,開始打印。
時隔五年,年息再踏入薄氏,只是覺得難堪,看他薄邢言,都給她帶來了什麼。
前臺似乎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嚷嚷着沒預約不能上去。
“我沒有你們總裁的電話,你給你們總裁辦公室一個電話!”
聽着前臺的小姐開始打電話。
“小姐,您貴姓!”
年息怔了怔,低垂着腦袋,低吟,“年!”
前臺的小姐掛完電話之後,便做了一個請狀,年息點頭。
陸沉在總裁辦公室門前瞪了年息良久,看着年息噠噠噠地走過來,忙迎上去,欲言又止,“夫人!”
年息心裡一陣冷縮,“不要這樣稱呼我,我覺得諷刺!”
說着,想要推開陸沉。
陸沉並沒有偏開,臉色有些沉,“夫人,總裁當初走得那麼突然,絕對是有原因的!您好好和總裁談談!”
年息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可是他有原因,與她何關?
陸沉猜不出年息的情緒。
就在他還在想於織染的時候,走廊的盡頭走出一個身穿大紅色長裙的女子,像一隻翩然的火蝴蝶。
“陸沉!”
遠遠,於織染便開口,嘴角翹起的弧度,是那般的明媚。
年息也轉過頭,其實她跟於織染並不熟,所以,不要說能認出於織染的聲音,可是那張臉,她還是認得出來的。
長得真漂亮,怪不得薄邢言要她不要她。
從醫院醒來之後,她只知道於織染和她一樣活着,其他的一無所知。
“年息!”於織染似乎有些興奮,上前抱住她的手,“終於又見到你了!謝謝你當年救了我!”
年息心裡冷哼,“屁話,早知道你這麼沒良心,恨不得給你加一把火!”
年息扯回自己的手,她和於織染一點都不熟。
“你也是來找薄邢言的吧,那你等一下,我出來你再進去!”
說着轉身,擰開總裁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於織染笑着看向陸沉,“陸沉,你看,我恢復得好不好?”
說着,天真地在陸沉面前轉了一個圈,眉梢飛舞,視線頻頻若有似無的地瞥向總裁辦公室。
陸沉正經地應道,“好好好!”
浪費了總裁和夫人五年大好時光的一次植皮手術,和腿部復健,能不好嗎?
薄邢言擰着眉心,目光灼灼地看着那個他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年息。
從前的年息,頗有藝術家的隨性,怎麼舒服漂亮怎麼穿,況且雜誌社對員工的着裝沒有要求,而年息現在穿着極顯曲線的工作服,特別是胸前的那一塊,像是要撐出來一般,還有,她脖子上那條繫着小結的絲巾,怎麼看,怎麼有讓他想要狠狠撕開咬上一口的衝動。
薄邢言凝着的眸深了幾分,視線有些火熱,打量着年息的時候,有些東西在蠢蠢欲動。
年息將離婚協議擺在薄邢言的辦公桌前,“什麼都別說了,快簽字!”
薄邢言臉色挑眉,“好!”
說着拿起筆,在離婚協議上籤下了一串磅礴大氣的簽名,雖然年息看不出來是什麼,但是還是挺好看的,比想象中的要順利,有些恍惚,半響纔回神,早知道他這麼隨便,她應該索要贍養費一個億,她爲什麼要寫一百萬?太蠢了。
“謝謝!”
年息收起離婚協議,準備離開,可是就在她剛剛碰到門把的時候,腰忽然被人撈住,隨而被死命往後拖。
薄邢言在做着自己很想做的事情,從他見到年息的那一刻起,他就想狠狠把她壓在身下,他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摁住她的後脖,溫熱的脣瓣迷醉地在她的頸間流連。
有是嗅,又是親,隨而,將年息轉過,將她緊緊箍住。
年息一驚,咬牙切齒地吼着,“別碰我!”
年息忽然接受不了被薄邢言這樣的輕薄,他這是什麼意思?他們纔剛剛簽完離婚協議,現在他又這樣對她,情緒有些崩潰,整個人劇烈地掙扎了起來,有些瘋狂。
可是薄邢言只是執拗地親着她。
忽然,他頓了頓,雙眸眯了起來,掐着她脖子的那隻手,拈住她的絲巾,一扯,她雪白的脖頸全數展現在他的眼前。
薄邢言咧着脣,擡頭瞥了一眼年息,低頭就往年息勃頸上烙下一個印記。
“年息,不想我?”
年息伸手就扇了薄邢言一巴掌,“放開!”
年息怒瞪着薄邢言,腦子裡閃過薄邢言對她說的,他不長情,心裡滋滋地疼着,五年阿,發生的事情可多了,就算當初他對她是有那麼一點點感情,也被時間給消磨殆盡了,更何況,他當初若是對她有一絲絲的感情,也不至於什麼都不說,就莫名其妙地消失。
薄邢言舔了舔嘴角,笑意有些凜然,他鬆開了年息,後退了好幾步,年息轉過身就往外跑去,薄邢言手上還拉着年息本來系在脖間的絲巾,眼底有些怔忪,手垂了下來,漠然地看着,只是看着,像是陷入了沉思。
於織染看着年息衣衫有些凌亂地從薄邢言的辦公室跑出來,心頭猛然一跳,推開辦公室門,看到薄邢言怔怔地看着他手上在悠揚的絲巾,有些發怔,她好像,在薄邢言身上讀到了落寞。
心裡猛地一震,“邢言?”
薄邢言一怔,回神,“來了?”說着,將手上的絲巾順手往褲兜上一塞。
年息一路往樓下衝,像是遇見什麼牛鬼蛇神一般。
她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回到自己租下的公寓內,年息泡着方便麪愣愣地看着這離婚協議書,想起薄邢言今天在薄氏對她行爲,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索性什麼也不想,吃飯方便麪,直接往樓上走去。
只是晚上在她還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年息爬了起來,擰着眉心,往門外走去。
當即便打開了門,看到是薄邢言,那一聲就要吼出來的誰啊,被她生生嚥了下去。
薄邢言扯着領帶,推開年息,徑直往裡面走去。
年息怒不可遏,“你出去!”
薄邢言邊扯領帶,邊走着白了年息一眼,“我爲什麼要出去?”
年息咬牙,“這是我家!”
薄邢言擰眉,“那也是我家!”
年息還沒回神,薄邢言忽然表情一凝,轉過身,扯過年息,將她用力壓在牆上,速度太快,年息有些反應不過來。
可是她卻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一聲爆破的槍聲。
年息拍打着薄邢言,心裡委屈,“混蛋!”
眼睛就流下了淚水,他這五年都去幹什麼了呀,一回來,就給她弄了這麼一記驚心動魄的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