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感覺好像天都塌了,心裡也變得崩潰,忽然失控地將手上還未拆封的禮物重重擡高摔在了地上,隨後飛快地跑進了五,可是這時他有感覺自己的手裡空空蕩蕩,彷彿少了什麼,總想抓住什麼,所以,他逐一將房間裡的東西拿起,可是又感覺不對,所以又將手裡剛剛拿起的東西飛快地摔在地面上。
管家聽到蛋蛋房間裡面的動靜,馬上跑了出來,往蛋蛋房間走去,擔心蛋蛋會被玻璃傷到,所以不停地拍着蛋蛋的房門,不停地喊着小少爺!想讓他開門。
管家在蘇年離開江城不就就回來了。
蛋蛋像是沒有聽到屋外管家的叫喚一般,不停地砸着東西。
管家沒有辦法最後只能回到自己房間將備用鑰匙給取了出來,將房門打開。
蛋蛋並不知道管家會忽然打開房門,一個被他往門上摔的檯燈不偏不倚地砸在管家的腦袋上。
蛋蛋這纔回過神來,因爲自己的失神,手一鬆,本來抓着的東西也掉了下去。
管家腦門上留下一條血痕,繼續上前,一臉着急地看着蛋蛋,“小少爺,您沒事吧?”
蛋蛋怔怔地看着管家腦門上蛋蛋口子,咬着脣,渾濁的瞳仁中盡是血絲地哽咽道,“管家爺爺……”說着,伸手撫上管家的額頭,“我沒有想要傷你!我,不是故意的……”
隨後他的手又無力地垂下,一臉痛苦地捂着胸腔,拱下了腰身,“蛋蛋只是覺得好難受!”隨後腦袋一點,失去了意識。
蛋蛋昨天聽到年息說今天自己媽媽會回來見他,興奮了一整天,昨天晚上一個晚上都是睡不着,而且,爲了能順利留住媽媽或者讓媽媽心疼他,帶他走,他昨天洗了一個晚上冷水。
今天一早他就發燒了,臉蛋被燒得紅撲撲的。
年息不知道,只以爲蛋蛋臉蛋太紅,呼吸急促的原因是因爲剛纔太興奮外加一路小跑着還沒緩和過來的原因。
管家看到蛋蛋的動作,心裡一驚,以爲蛋蛋的身體出現了問題想馬上讓人準備車,可是他剛剛準備開口,蛋蛋便暈了過去,這會管家徹底失去了分寸。
小少爺喊了他六年的管家爺爺,有時候他常常會忽略掉前面的管家兩個字,以爲蛋蛋就是他的孫子,事實上他一輩子沒有結婚,膝下無子,蛋蛋跟是他孫子沒有什麼兩樣,這回看到蛋蛋生病,真是疼得他的心都抽了起來。
“小少爺……小少爺!”管家焦急地喊着,隨後將蛋蛋抱起來,往外面跑去。
傭人已經跑到門外讓司機準備好了車,管家將蛋蛋抱上車後馬上給還在外地拍戲的目前祁年打了電話。
關心則亂,管家將剛纔蛋蛋捂胸的動作記得異常的清晰,小少爺剛剛捂完胸就暈了過去,所以他以爲自己家小少爺心臟可能有問題了。
剛剛接通電話管家就開口,“先生,小少爺剛剛暈了過去了,暈過去之前捂着胸口跟我說自己好難受!”
慕祁年一聽,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送醫院!”說着,慕祁年馬上從酒店跑了出去,讓人將自己的車開過來,一路往機場開去。
慕祁年在機場買了一張最近的回江城的機票,在登機之前給餘震交代了一下自己的事情便登了機。
回到江城機場的時候,他又飛快地下了飛機想要早些趕到醫院,可是卻在機場遇到了一年沒見的簡單,而且簡單手上還推着一輛嬰兒車。
慕祁年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的害怕那輛因而車裡面躺着的是一個幾個月的小嬰兒,明明不想追上去,可是偏偏亦步亦趨地跟上去,擋在簡單的面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
這不看還好,一看,慕祁年的臉色徹底變得慘白,他擡頭,看向簡單,面無表情地繃着臉,“她(他)……沒事?”
簡單看到慕祁年的時候也是有些詫異,她回來確實是找慕祁年的,所以仰着下巴,“怎麼,覺得很遺憾?”
慕祁年一怔,“沒有!男孩女孩?”手不知不覺地觸及她嫩嫩的小臉,嗓音軟得不可收拾。
已經沒有什麼好遺憾的了,如果說遺憾,他只對自己曾經非常非常,甚至發了瘋地想要的女兒有過遺憾,甚至是痛心,現在依然,只是她的母親不要她,他又有什麼辦法。
想到這裡,慕祁年的瞳仁變得沉了下來,渾濁的眸光中瀰漫着濃濃的沉痛。
“女……兒!”簡單看着慕祁年正低頭看着嬰兒車裡的孩子,扯了扯嘴角。
這時候他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馬上想起自己還在醫院的兒子,臉色一變,馬上轉過身一邊接着電話,一邊往機場大門跑去。
現在蛋蛋就是他的命,他不能失去蛋蛋了,想到蛋蛋身體可能出現了什麼問題,他腦袋就變得有些空白,往機場大門跑去的過程中,有些踉蹌。
簡單隱約中聽到慕祁年問的是蛋蛋怎麼樣這幾個字眼,心裡也急了起來,蛋蛋畢竟是她兒子,親生兒子。
跟着慕祁年推着自己身前蛋蛋嬰兒車往機場門口跑去,慕祁年上車之後,她也找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跟着慕祁年來到了醫院。
年息在蛋蛋剛剛被管家送到醫院的時候給慕家打了一個電話,她是想問蛋蛋喜不喜歡蘇年送的禮物的,可是沒想到蛋蛋在送往醫院的路上,以爲蛋蛋身體出了很大的毛病,所以沒有敢瞞着蘇年,馬上將蛋蛋被送往醫院了這件事情告訴了蘇年。
蘇年一聽臉色變得慘白。
慕祁年在上車之後通過電話知道了蛋蛋的身體情況,鬆了一口氣,又想起剛纔在機場遇見的簡單,想回去,又沒有,心想着既然簡單回來了,他想找她自然不是難事。
慕祁年剛剛下車就看到自己身後的一輛出租車也停了下來,他瞧了一眼,隨後看到簡單從車上下來,懷裡抱着她女兒,他心裡猶豫了一下,喃喃道,也是他女兒。
簡單上前,單手拽住慕祁年的衣領,面色有些猙獰,“我兒子怎麼了!”
慕祁年蹙起了眉心,可是眸光在觸及簡單懷裡的小嬰兒的時候,軟了下來,“已經沒事了!”
簡單一臉懷疑地鬆開了慕祁年,“你沒騙我?”
慕祁年搖了搖頭,“沒有騙你,我騙你有什麼好處?”
“那你帶我去看他!”
慕祁年斂了斂眼角,垂眸,轉過身往前邊走去。
簡單心裡有些梗,慕祁年明知道自己現在抱着的是他女兒,可是他竟然沒有一絲想要寶寶他女兒的念頭。
慕祁年其實很想抱,他這個孩子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曾經蘇年大着肚子的場景,好像眼前的小孩子就是他曾經心心念念地期待着的那個小寶貝,可是他又清楚地明白,她不是,一點都不是。
他最愛的,早就死了,一年前就死了,這個時候,他又覺得自己是恨蘇年的,而且是拿着剜心刺骨的恨,恨不得掐死她的恨。
如果不是蘇年完全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事情怎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他女兒也不會死。
兩人在往蛋蛋病房走去的過程中,蘇年和蘇行正迎面向他們走過來。
慕祁年剛剛壓下那股往他四肢百骸升騰的恨意在見到蘇年的時候,又滾燙了起來。
如果沒有看到簡單的女兒,也許他還不知道自己對蘇年竟然還殘留着這麼噬心的恨意,可是他又知道,這樣恨人是沒有意義的,他再恨她他女兒也回不來了,所以,他本來緊繃着的身體又緩緩緩和了過來。
簡單跟在慕祁年的身後,小媳婦一般地哄着自己懷裡的女兒。
蘇行遠遠就看見了,看得異常刺眼,他其實很想上前揍一頓慕祁年,可是蘇年還在身邊,他如果有什麼動靜,蘇年馬上就能察覺得到。
可是簡單在抱着女兒越過蘇年的時候,忽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聽着那女人的女兒在慘哭,蘇行覺得心裡一擰,“我們快點!”
簡單忽然開口,“慕祁年,你要不要抱抱她?”
慕祁年頓下腳步。猶豫了一下,上前伸手將簡單懷裡的小孩抱了過來,奇怪的是小寶貝在被慕祁年抱住的時候馬上破涕爲笑,慕祁年也怔了一下,回神的時候沉聲道,“走吧!”
簡單點頭,“好!”
蘇年在聽到嬰兒啼哭的聲音的時候心裡像是被刀子狠狠賜了一刀,她嚥了一口唾液,頓下腳步的時候馬上聽到了兩個特別特別熟悉的聲音。
慕祁年,簡單,簡單和慕祁年的孩子。
她忽然腦子空了一片。
蘇行扶着蘇年繼續往醫院外走去。
蘇年的腿都是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如果不是蘇行扶着她,她可能已經狼狽地摔在了地上,兩人走出醫院之後,蘇年纔回過神來,假笑着,“哥……”
蘇行擰着眉。
“那個小孩子長得怎麼樣,好不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女孩?”如果是女孩,慕祁年也許會好受一點,“我當初肚子裡的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