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校

在家,日子總是過得飛快。每天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務,幫爸媽減輕負擔;有時幫叔叔照看玲玲;有時給亦奇解答一些高二的知識;閒暇時間,看看書,寫寫讀書筆記,上網跟凌峰和子潔他們聊聊天。一個暑假就這樣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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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回學校的日子,亦晴心裡有萬般不捨,捨不得家裡的人,家這邊的風景。但是,學校那邊有個人在牽掛着自己,還有自己的學業。

回學校的前一天晚上,媽媽幫亦晴一起收拾行李。美琪說這個好,帶給北方的同學嚐嚐,那個好,也拿給他們試試,結果整個行李袋被塞得滿滿的。想到,凌峰迴來接她,亦晴沒阻止。

在火車站,看到凌峰那一刻,亦晴所有的疲憊感消失得無影無蹤,滿心歡喜。

“你可以去給黑妹牙膏代言,回家一個多月就曬成這樣。”凌峰開玩笑說。

“你不給呀!你好糟糕啊!”亦晴故意賣起關子。

“什麼?”凌峰被說得莫名其妙。

“你沒什麼變化,這個月你白活了。”亦晴說完,笑起來了。

回來,生活回到正常的生活軌道。學習,社團工作,家教,戀愛,不變的事。宿舍,課室,圖書館,學生家,不變的地點。日子就這樣在美麗的校園了悄悄流逝。

一個電話就打亂了這平靜的生活狀態。亦晴掛了電話,還沒來得及跟媛敏·凌峰他們自己上哪,就風風火火出去了。

原來是亦晴的一個朋友,汪萍闌尾炎,在市醫院開刀。汪萍和亦晴是同一個地方的人,在一次同鄉會上認識的,兩人很投緣,好像是認識很久的朋友,從那以後兩人一起保持聯繫,有時汪萍還來學校找亦晴玩。

趕到市醫院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亦晴看到病牀上虛弱的汪萍,眼淚就下來了。獨自一人在外地求學,生病了只能靠自己幾個要好的朋友,遠在天邊的父母無能無力,無助,可憐。

亦晴在一旁照顧汪萍,時間很快地過去,轉眼就到了九點半。亦晴不得不走了,錯過了,就沒車回學校,約定過兩天和凌峰一起來看她。

來時,匆匆忙地,加上夜晚,亦晴哪有心思去認路,問清楚路就直奔市醫院。回來時,照着原路回,發現該車站沒有學校的車,要過馬路對面才能打車,中間設置了防護欄,或許要過隧道或走天橋,才能轉到馬路的對面。

亦晴馬上折身往回走,走上旁邊那鋪着鵝卵石的小道。周邊種了很多樹,燈光在半路被硬生生地截住,透過些許亮光,在夜裡顯得有些詭異。

亦晴一個人走在這樣的路上,頭皮不由得發麻。迎面走來兩個人男人,酒味飄過來,亦晴嚇壞了,奪路而逃。走到一個熟悉的地方,尋思着如何過對面的馬路。沒有天橋過去,再走了一段,看到一個女孩子,壯膽問:怎樣過到對面馬路?她指了指前面有隧道。亦晴一路小跑過去,沒發現有隧道,心裡好害怕。再勉力走了一陣,看到了,救命稻草!亦晴發現背後跟了一個男人,心裡發毛。糟糕!兩個方向,到底往哪邊去,沒有路標指示,只能等那個男人靠近來問回自己學校的公車要往哪邊走,那男人遲疑了一下,答道好像是。一路小跑出去,有望擺脫這夜路,這隧道,打上車就回去,徹底跟這不愉快的回憶說再見。亦晴跑上來,壓根沒看到公交站,心裡涼透了。10點了,還給指錯路,叫人情何以堪?亦晴看到一個保安,問公交站在哪邊,他說亦晴走錯方向了,叫亦晴折回隧道往另外一個方向走。亦晴轉身,衝下隧道,往另一個方向奔去。當看到站牌有回學校的公車時,整個人就鬆懈下來,靠在公交站宣傳欄上,掏出手機,一看還有兩分鐘就到十點。後來亦晴才知道,最後一班車十點,是從始發站算起。

這時,凌峰打來電話,亦晴無力地按下接聽鍵。“凌峰,我好怕呀!”亦晴帶着哭腔。

“寶貝,怎麼啦?”凌峰不知情,關切地問道。

“我,我差點回不來了。”亦晴哭訴道。

“你在哪呀?我去接你。”凌峰剛想說這句話,電話就中斷了。凌峰再撥了一遍,傳來的是電話裡頭毫無人情味的話語: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凌峰懊惱地按下取消鍵。

很快地凌峰給媛敏她們打了電話,每個人都說不知道亦晴上哪。

凌峰焦急又懊惱,努力地回想她白天說過的話,毫無頭緒。想着,想着,走到了學校附近的公交站。公路上,車來車往,凌峰不知打哪輛車,往哪個方向去找亦晴,只能沮喪地坐在公交車站的座椅上。

這麼晚,一個女孩子,獨自一人在外面,不安全。凌峰只能暗暗地祈禱亦晴能夠安全地回來。

每一輛公車,經過此站,凌峰都會興奮地從椅子上彈起來,滿懷希望地尋找亦晴的身影,但是每次都是失望地跌落在椅子上。

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凌峰變得更焦躁了,不時地掏出手機看時間。時間一分分地流逝,還是不見亦晴出現,這可以說是凌峰最長,最難捱的等待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看到亦晴失魂落魄從一輛公車上走下來。凌峰激動地衝亦晴喊道,“亦晴這邊。”亦晴的心還困在剛纔的困境中,被凌峰一喊,纔回過神來。凌峰在車站等自己回來,亦晴幾乎是哭着跑過去的,抱着凌峰哭起來。

有一個溫暖的擁抱,真好!驚疑,害怕,恐懼,受傷,流血,總有那麼一個人在擔心着,關心着你,何其幸運!

認識亦晴以來,還沒見過她哭得這麼厲害。看來,今晚亦晴在外面遭遇了很多很多事,才讓她這麼害怕。凌峰用手撥開亦晴汗溼的頭髮,柔聲安慰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過了好久,亦晴才止住眼淚,斷斷續續地給凌峰講述地她的遭遇,並說她一個人再走那段路,一定要凌峰陪她去看汪萍。

凌峰當然不放心她一個人出去,嘴上卻說道:“你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先把我襯衫洗乾淨,我就跟你一塊去。”說完,故意挑挑眉毛。

亦晴被他的模樣逗笑了,“好呀!還沒給我壓壓驚呢。”

“你想要什麼?我嗎?”凌峰擺出一副隨時把自己奉獻出去的樣子。

“你就算了。”亦晴撅起小嘴道。

自從那件晚歸事件後,凌峰就不放心亦晴單獨出去。凌峰要亦晴出去要跟他說一聲,儘量找時間陪她出去。這個女孩,有他在,都不認路的,走過的路,再叫她走一遍,還是會迷路的。凌峰說她是路癡,還抵死不承認。不過,凌峰願意做亦晴左手邊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