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客

凌峰的家坐落在寧靜的郊區,綠化環境很好,周邊都是住宅區,遠離大馬路的喧囂。在熱鬧的大城市,還能找到這樣一片淨土安家,確實很幸運。

亦晴看到屋內很整潔,想必女主人一定是一個愛乾淨勤勞的女人。凌峰告訴她說:“我爸媽都是醫生,平日裡都很忙,每天早出晚歸。”

凌峰帶她簡單地轉了一圈,特意帶亦晴看了他的房間。這個大男孩的房間給亦晴的第一感覺是:整潔舒適。一個男孩子能保持房間這麼整潔,在生活上一定有規律但不失情調。

看完以後,兩人就開始做飯了。

亦晴在農村長大,小學開始就學做飯,上了中學後,住宿,只是在寒暑假給家人做飯。想到第一次給凌峰做飯,心裡有點緊張。

凌峰是家裡的獨生子,沒幹過什麼家務活。亦晴就笑他:“凌峰,你力氣大,要不剁肉餡好了。”

凌峰第一次做飯,而且是和心愛的女孩子一起做飯,心裡自然高興。“遵命,我的女王。”凌峰愉快地接受任務。

看到凌峰弄的肉餡,亦晴哭笑不得,肉將斷不斷,很大一塊,亦晴就給凌峰示範要怎麼弄。

凌峰看到亦晴做飯嫺熟的手法,愧疚自己在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

忙乎兩個鍾,終於有得吃了。凌峰不知在亦晴耳邊喊了多少遍餓。飯菜一上桌,凌峰顧不上平時的斯文,狼吞虎嚥地吃起來。亦晴擔心凌峰燙到,笑道:“慢點,小心燙。”

凌峰哪顧得上這些,口裡只說“好吃,好吃。”

吃完飯後,凌峰開玩笑說:“亦晴,別回家了,天天給我做可口的飯菜。我爸媽一上班,我在家只能吃泡麪或叫外賣。唉,可憐的娃沒人疼。”凌峰一臉悲慼的樣子。

“想得美,我纔不要做煮飯婆。”

“是嗎?”

凌峰過去撓亦晴,亦晴癢得只討饒。

再聊了一會兒天,凌峰問亦晴想不想看他小時候的照片。當然,亦晴對凌峰小時候的模樣很好奇。戀人之間總是很希望被瞭解,同時也很想了解自己的另一半。

凌峰拿出那本大相冊,一張張給亦晴介紹說。這是誰,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拍的。

“咦,這是你嗎?”

“廢話!”

“小肥仔!”

“又想我對你“施暴”,對吧?”凌峰作出要撓亦晴的動作。

亦晴躲開了。

不知不覺,時間悄悄地流逝。

亦晴開始犯困了,“中午不睡,下午崩潰。”午睡是亦晴的一種習慣。

凌峰提議在他房間休息一下,亦晴覺得不妥,要去客廳沙發上躺一下。凌峰堅決不肯,說他想在客廳看電視。當然,亦晴明白凌峰的意思。

亦晴依言。寧靜的屋子,涼風吹進,很快就進入夢鄉。

醒來,已是四點多了。走到客廳,凌峰睡在沙發上,電視開着,調到靜音。亦晴爲凌峰的心細感動了。

推醒凌峰,告訴凌峰:“我要回去了,等下你爸媽就要回來了。”

“不急,今晚他們有飯局,沒有九點十點是回不來的。”凌峰得意地說道。

“今晚,在這吃完飯再回去,我和你一起回去。”凌峰提議道。

亦晴同意了。自己回家一個月,兩人就得彼此牽掛對方三十天。回到凌峰房間,隨手翻閱一本雜誌,凌峰則進來打遊戲機。

也不知過了多久,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

兩人都慌了。

亦晴緊張地問道:“你不是說你爸媽九點十點纔回來嗎?怎麼現在回來了?”

凌峰解釋道:“我也不清楚他們會提前回來。我先去看看是誰,你在這別亂跑。”

是凌峰的媽媽劉明娟回來了。

看到兒子很開心。

凌峰問:“媽,你不是有飯局,怎麼這麼早回來?”

明娟愛憐地看着兒子:“今天中午聽你爸說你回家了,我們把飯局推掉了,回來給你做飯吃,省得你又吃泡麪。來,幫我把菜拿到廚房,你爸在樓下老劉家吹牛,等會上來。”

凌峰心提到嗓子眼,“亦晴怎麼出去?出去必然遇到老爸。不出去,老爸一回來肯定鎮守客廳,亦晴更出不去了。”凌峰在心裡着急。

凌峰在腦子裡打轉很多辦法,這時,鑰匙的聲音又響了。

凌峰的爸爸高修年回來了,看到兒子在客廳。“凌峰,放假這麼多天,上哪去,連家也不回。”凌峰爸爸埋怨道。

“沒去哪,在學校。”凌峰心不在焉地答道。

亦晴在凌峰房間裡不敢出聲。他們一家三口的對話全都聽到,聽他們說話的語氣,這個家庭很幸福,很和諧。

外面的凌峰哪裡想到,亦晴還有心思在琢磨他們的對話。

“凌峰,中午誰給你做的飯菜?”明娟看到冰箱裡剩下的釀苦瓜,隨口問了一句兒子。

“看起來,挺不錯的。”媽媽忍不住誇獎道。

凌峰支吾着,很快撒了一個謊。“今天,我們班同學來我家玩,我們一起做的飯,那個菜叫釀苦瓜。”

亦晴聽到凌峰媽媽的誇獎,心裡很開心。隨即,又發愁怎麼出去。

正當亦晴胡思亂想之際,凌峰走進來。亦晴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凌峰手臂,擔憂地問道:“怎麼出去?”

亦晴可不想被凌峰爸媽撞見,知道今天給凌峰做飯的是她,今天一整天跟凌峰呆在一塊的是她。在亦晴那邊,如果被人知道,一個女孩子跟一個男孩子在無人的屋子待一整天,旁人一定會說閒話。

凌峰淡定地說道:“實在出不去,就留在這兒過夜。”

亦晴急了,“凌峰,你還有心思跟我開玩笑,我都急死了。”

“沒事,到時你睡我的牀,我睡地板。”凌峰很滿意自己的安排,甚至在心裡竊喜。

亦晴臊紅了臉。

出不去,不敢見,偷偷在這兒過夜是最好的選擇,反正是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凌峰親了一下亦晴的額頭,柔聲安慰道:“乖啦!寶貝,你在這兒看書或玩電腦,我出去跟他們聊聊。你在裡面反鎖房門,我有鑰匙。”

亦晴在房裡啥也幹不下,懸着一顆心,注意房間外的動靜,說話聲,腳步聲,亦晴都會伸直耳朵,每次都是虛驚一場。

終於熬到他們一家三口吃完飯了,聽到凌峰說:“今晚,還得趕一份下一學期學生會工作報告。爸媽,你們聊,別打擾我就行了。”

“這孩子,難得回家,也不跟爸媽好好聊聊。”明娟抱怨道。

“由他去吧!”修年漫不經心地說道。

亦晴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懸着的心就放下來了。

凌峰抱來一大堆零食給亦晴當晚餐。“寶貝,委屈一下你。”凌峰抱歉地說道。

“你在我身邊就好了。”亦晴從後邊抱住凌峰的腰,把頭靠在凌峰背上。這時亦晴感覺凌峰對她有多重要。

凌峰解開亦晴的手,轉身,把亦晴拉到胸前,緊緊抱着她。彼此都覺得對方對自己有多麼重要。

凌峰爸媽生活很有規律,十點一到就睡覺,臨睡敲門叫凌峰早睡。裡面的兩個人嚇死了,幸好爸媽沒進來撞破他們兩個。

很快,整個屋子安靜下來了。剩下敲鍵盤的聲音,書頁翻動的聲音。偶爾,凌峰迴過頭看他心愛的女孩,凝神看書,耳側秀髮不安分地滑落下來,亦晴信手把頭髮撥到肩後。凌峰多希望今夜時間過得漫長些,讓自己和心愛的女孩多待一會兒。

11點一到,亦晴嚷着困了。凌峰給亦晴找了一套比較小的睡衣換上。熄了燈,凌峰就在牀側的地板睡下。

凌峰沒有睡意,就跟亦晴聊天。說:“亦晴,給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

亦晴想了想,才說:“我很怕狗。小時候,過節,爸媽就叫我跟弟弟給奶奶送吃的。要經過一戶人家,那戶人家養了一條很兇很兇的狗,很多小孩子都被它嚇哭。那天,我和弟弟去奶奶家,很悲劇,那條狗守在門外,一看到我們,立馬撲上來,嚇得我和我弟腿都發抖。我靈機一動,伸手從飯盒拿出一塊雞肉給它。那狗聞到肉香,就不管我們了。回家,我把事情告訴他們,被他們笑死了。”

牀下的凌峰早已笑得眼淚都出來,直呼:“太牛了。”

“真有這麼好笑嗎?我們當時都嚇死了。凌峰,你有被狗追的經歷嗎?”亦晴不解了。

“當然有啦!小學我很喜歡去鄉下的姥爺家玩。有一天在外面玩,遇到一條瘋狗,拼命地追我。我慌不擇路,跳進小水溝裡。瘋狗沒咬到我,反被玻璃割到腳,至今,腳底留有一個傷疤呢。”

兩個人一聊到童年的事,話題就多了。聊到深夜,亦晴撐不住,很快睡過去了。凌峰也就凝神閉眼,醞釀睡意了。

半夜,凌峰起身上廁所,回來聽到亦晴在說夢話。“峰,峰,別離開我,我害怕。”話裡帶有哭腔。原來自己在亦晴心裡有這麼重要,內心浮起一陣自豪。

凌峰走過去幫亦晴掖好被子,親了一下亦晴的臉頰,轉身關掉空調。

第二天一早,凌峰爸媽沒吃早餐就趕去上班了。

凌峰爸媽一走,亦晴就起牀了。先洗了一個熱水澡,接着給自己和凌峰煮了早餐,才叫凌峰起牀。

吃完早餐,凌峰陪亦晴去市中心買東西。亦晴買了一些外婆愛吃的小食,再拉凌峰去了體育用品店,想給凌峰買個護腕,上次看凌峰帶的,有點鬆了。

“哪種護腕好用點?”亦晴指着一排護腕問凌峰。

凌峰看了一下,說:“這些質量都不錯。”

亦晴挑了兩隻價位適中黑色的護腕。付了錢,出了店門,拿出一個護腕遞給凌峰,“這是給你的,你的那個都很鬆了。”亦晴真誠地說。

這雖在凌峰的意料之中,但凌峰還是表現地受寵若驚,高興地說:“非常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