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燃點點頭繼續說道:“你沒有聽錯。你一直以來認爲把你當累贅扔掉的母親,只是爲了保命迫於無奈離開了魔窟一樣的家庭。”
“說到這,還有一件事你大概也不知道——薩曼莎曾經先後兩次申請過你的撫養權,但都因爲你父親提供的所謂她有產後抑鬱症的僞證,而被法院駁回了。”
海燃一邊說一邊衝大屏幕擺了一下頭:“如果你有興趣知道詳情的話,我有足夠多的文字證據給你參考。”
從海燃開始敘說往事的時候,風工程一直處於震驚之中。
直到海燃將所有過往的真相全部攤開在陽光下面之後,風工程還是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所以,你是說,她並沒有要拋棄我?”
海燃心情複雜地看着風工程,篤定地點點頭:“經過調查,我有充分的證據能證明,薩曼莎從來沒有想過要拋棄你。不過……”
話鋒一轉,海燃的目光變得犀利起來:“你倒是‘完美’繼承了你爸的基因和意志,終於用你媽媽的性命換到錢了。”
但凡還有一點兒人性的人,都是無法忍受聽到這樣的話的。
風工程的眼睛裡暴怒不再,但血絲卻如雨後春筍般絲絲縷縷纏滿了眼球。
他張了張嘴, 很想反駁海燃,但卻連一個可用的詞彙都找不到。
紅醫生看了看風工程逐漸蜷縮起來的身影,又看了看神色坦然的海燃,非常猶豫自己應不應該問問,什麼叫“用媽媽的性命換到了錢”……
海燃微微皺起的眉頭輕輕一動,像是感應到了紅醫生的糾結,轉頭對紅醫生說到:
“請繼續吧。相信第二件騙保案,風工程應該更沒有辯駁的理由了。至於薩曼莎的事情,之後輪到證據陳述的時候我會解釋。”
聽到海燃的說話,風工程將頭深深埋在了臂彎裡,甚至都沒有看大屏幕一眼。
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很清楚下一個案子是怎麼回事兒。
紅醫生收到海燃的明示,穩定了一下情緒,轉頭將第二份文件放大:“這個保單的受保人是……安森夫婦?”
紅醫生還以爲自己看錯名字了,不由得從大屏幕側邊走到正面,又伸着頭確認了一下:“真的是他們!”
海燃聳聳肩:“看來這兩位,在座的人知道的不少啊。”
紅醫生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驚嚇,轉頭看着海燃表情悚然:“安森夫婦是他太太的父母!”
海燃點點頭:“我知道。”
紅醫生下意識抱起手臂摸了摸不由自主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所以,你是說,安森夫婦的失蹤也有蹊蹺?”
海燃看了紅醫生一眼,轉頭看向低着頭的風工程,不知道是在跟誰說話:“你說呢?”
風工程自然是什麼都不想說的。
畢竟現在無論說什麼都只有被當成呈堂證供的份兒。
一瞬間,海燃甚至覺得風工程這種縮頭烏龜的行爲,比起萎縮示人的懷特警|官還讓人瞧不起。
海燃白了風工程一眼,轉頭衝紅醫生擡了擡下巴:“既然風工程無話可說, 那就還是我來說吧。”
“其實對於風工程和自己女兒的婚事,安森夫婦一直是不太情願的,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得罪到風工程的的一個地方,總之從他們結婚伊始,老兩口兒就不太看好這段婚姻。”
說着,海燃看了紅醫生一眼,意有所指到:“這一點,想必紅醫生您比我更清楚。”
突然被點名,紅醫生的神色有點兒意外也有點兒尷尬。
海燃理解地點點頭繼續說道:“認真說來,這本來跟你是沒有直接關係的。”
紅醫生聞言心頭一動,擡頭看了看海燃。
海燃面不改色繼續說道:
“畢竟初戀戀人違背諾言娶了別人,某個角度來說你也算是受害者——當然,如果你沒有在他們結婚之後還繼續參和進去的話,那你就會從頭到尾都只扮演無辜的角色了。”
“可惜你沒有。”
這句話出口的時候,海燃刻意在每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像是給那些重音壓到擡不起頭,紅醫生忙不迭地垂下目光避開了海燃的眼神。
海燃微微搖了搖頭:“先不說你跟懷特警|官結婚的原因 ,單說你在婚後依然與風工程接觸甚密、糾纏不清,他後來所做的一切事情裡多多少少都有你的身影, 你就不再無辜。”
紅醫生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被當衆拆穿隱秘的難堪。
偏偏這時還是她自己主動申請的證據申訴環節,所出示的證據沒有論證完,她也不能甩手下去,只能默默站在大屏幕前接受着各種目光的洗禮。
海燃接着說道:“剛纔爲什麼我會說風工程‘完美’地繼承了他父親的基因,因爲他們不但同樣背叛了婚姻,而且還同樣有弒妻的企圖。”
海燃還沒說完,一直抱着腦袋默不吭聲的風工程突然擡起頭怒吼道:“我沒有殺她!不是我動的手!”
海燃像被突如其來的噪音吵到了似的,皺着眉掏了掏耳朵:“我沒說是你動的手,我說的是‘企圖’。”
風工程氣得哇哇大叫:“企圖是什麼鬼?你有證據嗎?”
海燃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的威壓赫然顯現:“想要證據,我分分鐘拿得出足夠讓你永遠閉嘴的東西!”
即便自認身經百戰,風工程在對上海燃目光的一剎那還是有點兒莫名的心虛。
要不說人不能幹違背良心的事情。
明明心裡都清楚正在討論的種種都是角色劇情需要, 可風工程就是覺得自己在海燃面前有點兒擡不起頭的感覺。
這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直接喝止了風工程試圖鬧事的行爲,海燃轉頭冷冷對紅醫生說到:“麻煩紅醫生把第二份文件全部列出來!”
再度被召喚的紅醫生抿了抿嘴, 心不甘情不願地按照海燃的要求,把第二份文件按頁數在大屏幕上排列整齊。
海燃就跟大學老師講課件似的遙望着大屏幕繼續說道:“要說風工程企圖拿太太下手時,跟他父親有什麼不同的話, 大概就是這時候他們還沒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