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香倒是極爲坦率，直言相告道：“我若硬碰硬地用權勢壓她們，得到的除了一味的屈服外也就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了。我要套出她們的秘密，知道她們平日裡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從精神上對她們進行打壓。我要讓她們整天惶恐不得度日！”
柳香香說出這一番話時，兩眼透着狠決，看似玩樂，實則是在報復。
長孫蘭芷雖與柳香香初次見面，卻也驚訝柳香香身上透着的強大氣場。
“你可有這本事？”
長孫蘭芷回過神，見柳香香笑嘻嘻地看着自己，那眼神魅惑至極，她竟紅了臉，慌忙將視線移開。
臉上忽然傳來一陣痛感，柳香香竟然出其不意地往她臉上捏了一把，笑着說道：“仔細看，你和生兒還有幾分相似呢，都是一樣的問話不答只發呆。”
長孫蘭芷捂着臉閃到一旁，掩下慌亂，生怕柳香香發現自己戴了人皮面具。爲了掩飾這點，嘴上趕緊嘟嚷道：“蘇某沒這個福氣和孫家五爺相提並論。”
柳香香笑了笑，隨後什麼都沒說，只遞了張紙條過去。
長孫蘭芷接過，低頭一看，只見上面緊緊寫了三個字——王惠敏。
這是孫府前任大夫人的名字。
“我需要得到她所有的秘密。”
……-
長孫蘭芷懷揣着千兩定金走出孫府，小步碎走間，心中有些異樣。
柳香香給她的感覺有些奇怪，她仔細回想方纔見到柳香香的所有細節，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想了半晌也沒整出個頭緒，她索性也就放下了。反正不是要查他們孫府的事嗎，到時候順便把柳香香的事一併調查了便是。
只是——她摸了摸懷中的銀票，或許這趟孫府之行，可以讓她開闢一條生財之路。
有人的地方就有秘密，有秘密的地方就有她發財的機會。
她長孫蘭芷能做的便是滿足那些人的好奇心，只要他們拿得出足夠分量的銀子。
此時正是夕陽西下，長孫蘭芷剛走到孫府側門口，只一步便可踏出孫府。
恰在此時擡眼一看，整個人都愣在當地。
李從息站在不遠處，有暖暖的日光灑在他背後，彷彿一道光圈環在他身上。他朝着她走過來，就像是駕雲而來的天神，那般高高在上卻又親切無比。
長孫蘭芷揉了揉眼睛，第二眼望過去的時候，竟然還望見了從李從息身後走出來的孫墨生。
她當即收回了視線，心中暗叫不好，垂了頭想要避開，無奈被人叫住：“你是誰？”
這聲音是孫墨生的，反正躲不過，索性大方迴應。
長孫蘭芷微微躬了躬身，正準備說話時卻被一旁的管家先聲奪人：“回稟五爺，這是夫人的客人。是打南邊來的遠房親戚，奉了家中的囑咐，特來探望夫人的。”
如此想來，柳香香也不願讓兒子插手自己的事。
長孫蘭芷順勢說道：“小的見過五爺！”
孫墨生平日裡最煩這種家裡家常的瑣事，聽得是打南邊來的遠房親戚便沒了興趣，揮揮手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只吩咐管家多拿幾兩銀子安頓好客人，拉着李從息便要往府裡去。
長孫蘭芷鬆了一口氣，正準備離開時耳邊卻傳來了李從息的聲音：“墨生，你不覺得這位遠方親戚長得很面熟嗎？”
長孫蘭芷倒吸一口氣，不可能的，她戴了人皮面具，李從息不可能認出她的。
她該提防的，應是孫墨生纔是。
當日，她就戴着這張人皮面具，在衆目睽睽之下將春藥“留情”灑到他臉上的，隨即還訛了他一箱黃金。若被他給認出來，自己可沒好果子吃。
她在心裡籌劃着，隨時準備硬闖逃脫。
“額，面熟？”孫墨生摸了摸腦袋，他不覺得眼前的人有多面熟啊，孃親的近親他都很少見到，更別說是那些遠房親戚了。
“罷了罷了，許是我看錯眼。我們進去吧。”李從息笑着說道，打量了長孫蘭芷幾眼，隨即踏進了孫府。
長孫蘭芷心有餘悸，一刻也不敢多留，向管家道謝後匆匆離開。
……-
孫府內。
孫墨生手捧着錦盒
，一臉得意地將其擺在案上，兩手一拍，說道：“你看，這便是我從西域買得的五彩玉石杯。置於暗處，不但會發光，而且會現出五彩光芒。你說，神奇不神奇？”
李從息放下手中的茶杯，用手託着下巴，歪着腦袋看向孫墨生：“這物再神奇，也沒有你的腦袋神奇。”
孫墨生摸摸腦袋，一臉害羞狀地說道：“說的也是，我這個聰明腦袋，是別人幾世的福分也羨慕不來的。”
李從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自打兩人十多年前先後被師傅收入門下後，他記憶力的毛病沒什麼好轉，可自戀的本性倒是更加嚇人。
“你真想不起方纔站在門口的那人是誰？”
孫墨生一臉好奇湊過去：“是誰？”
李從息長長一聲嘆息，拿起錦盒裡的五彩玉石杯把玩，玉料晶瑩剔透，五彩色隱藏其中，果真是上品。
“你別賣關子呀，快說呀。”
李從息將杯子倒過來觀察，指了指屏風後的銅鏡，說道：“鏡子。”
“鏡子？”孫墨生仔細琢磨着，突然腦袋中靈光一現，情不自禁地大叫一聲：“我想起來了，是蘇子純！”
李從息搖搖頭，他自小就拿它很無語。孫墨生別的還好，只這記人識物的能力最差，若是與他沒什麼利益關係的人，簡直就是見過便忘。
可偏偏是這樣記憶力極差的人，做起生意來卻是若魚得水，僅僅用了三年便爲孫家奪下了北唐第一首富的位子。
“阿息吶，幾日不見，你的記憶力仍是那麼令人驚歎呀！”孫墨生站起身來往衣袖裡搗鼓着，許久後才掏出一卷畫軸，“阿息，你只看了畫像一眼便能記住蘇子純的模樣，真真叫我佩服。”
孫墨生神色誠懇，眼裡盡是嚴肅：“阿息，什麼時候抽空傳授我過目不忘的大神通吧！”
話中本意原本是敬佩與認真，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硬是叫人覺得滑稽可笑。
李從息哭笑不得地放下五彩玉石杯，衝着孫墨生說道：“你若將這孫府的財富都送與我，我便大發善心教教你。這筆買賣很公道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