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怎麼樣?”沒給陳卿卿和陳越更多的對話時間,風鳶又問,眨巴着雙眼,眼裡水潤潤的只是帶着丁點祈求,就直接讓陳越的心化成了一灘水。
“你覺得好就行。”陳越似乎忘記了米曦,也只以爲只是一個普通的奴隸,更何況他們府上的人多得是,不說要一個,十個都行。
“父親,那個米曦也只是奴隸,她不一定能夠照顧好二孃的藥田。”陳卿卿在一旁急的搜空刮肚的說。
“恩?小卿說的對,那個米曦可以嘛?”陳越覺得陳卿卿說的話也對,反問道。
“阿越,你還不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嘛?”風鳶什麼也沒多說,只是眼中染上了委屈的水光,略微哀怨的看着陳越,那晶瑩的眼珠隨時要滴落。
此時,陳越也察覺到一點不對勁,風鳶的變化也太大了,不過,他的心思都被風鳶那掛在眼角上的淚水填滿,也就沒有想法再去想別的。
“我相信,我相信。”陳越急忙說,常年握刀的手不知道該怎麼放,想要幫風鳶抹眼淚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陳卿卿在一旁瞧着心裡煩躁,不耐的說:“二孃,只是一個奴隸,你又怎麼認識她的?”
“在北山上認識的,怎麼了?”風鳶故作不知的問,眼中閃過一絲暗芒。
“北山,她怎麼可能出現在北山?”陳卿卿聽着,心中更是疑惑不解,她去北山幹嘛?想要逃走嘛?
“那你什麼時候見過的她?”陳卿卿又問。
“昨天,怎麼了,這個人有什麼問題嘛?”風鳶裝出一臉害怕。
“這個人問題大了,反正這個人你不能用,二孃。”陳卿卿苦口婆心。
“可是這個小丫頭真的很厲害,她是目前爲止最適合搭理藥田的人,阿越,用她吧。”陳卿卿的話,鳳鳶好像沒聽進去,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
“父親,不能用。”
一個說用一個說不能用,這個可爲難倒了陳越,讓她們爭執的小丫頭倒是勾起了他想見一見的興趣。
“把一個叫米曦的奴隸帶來見我。”陳越直接對後面的護衛說。
“是。”
空地裡,容嬤嬤正教米曦她們學習規矩,應了容嬤嬤今天上午的心情,她對米曦挑三揀四,即使她做的最好,嬤嬤手裡的柳條還是一下又一下抽了下來。
那細細的柳條好像怎麼也弄不斷似得,長長的打在人的身上麻麻地,沒坐一會兒,又火辣辣得疼。
就連傻丫頭都看得出來,嬤嬤這是故意針對米曦。
米曦終於忍不住了:“嬤嬤,我做的沒錯,你爲什麼打我?”
“呦,打你還有理了?該打!”嬤嬤什麼解釋也沒給,一巴掌又扇了下去。
米曦側了側身,就躲過了她的巴掌,站直了身體,她忍着體內沸騰的怒火,問:“嬤嬤,麻煩你講點規矩好嘛?你教我們規矩,讓我們注意這個或者注意那個,但是你沒起到以身作則的意義,又怎麼在教我們規矩?”
“你這是在質疑我?”嬤嬤被人第一次質疑,還是米曦這個小賤蹄子,當即橫眉倒豎,
手裡的柳條又再一次打在了米曦的肩頭。
不過,這一次被米曦眼疾手快的握住,她怒視着她,與容嬤嬤目光交匯,誰也不甘相讓,容嬤嬤拽了好幾下沒有拽動,惱怒成聲道:“真是反了你,快給我放開,否則有你苦頭吃的。”
“嬤嬤,不是我說什麼,規矩是你說的,但是你做不到還來威脅我,嬤嬤講點道理好嘛?”最後一句好嘛,米曦加重了語氣,嬤嬤聽着心裡實在是不舒服極了。
“規矩規矩,就是你說話不帶奴隸兩字,打你這就是規矩!,來,你們傻幹着幹什麼,來人把她拉開啊。”嬤嬤怒聲說。
其她閒着的丫鬟立刻向前,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把米曦給拉開。
嬤嬤立刻擡起手揚了下去,啪啪就是兩個巴掌,米曦的臉迅速的腫了起來,她望着嬤嬤的目光再也掩飾不住恨意,一字一句的道:“嬤嬤,你給我記住了,你打我的每一次,小心有一天,我十倍還給你。”
“呦,還學會威脅了?嬤嬤我什麼人沒見過,像你這麼明目張膽威脅我的,還是第一個,我告訴你,只要我在一天,你永遠沒有翻身之地。”嬤嬤眼睛一挑,嘲諷道。
“那假如你不在了那?”米曦一呲牙,發出恐怖的聲音,嚇得幾個拉住她的人差點鬆手。
“放心吧,我一定會活的比你長久。”嬤嬤也被米曦那聲音給嚇了一跳,反應過來說。
“嬤嬤,你要是公平對待我,我們可以打個賭試一試。”米曦極力保持鎮定,要和嬤嬤打賭試試。
“可以,不,你憑什麼認爲我會和一個奴隸打賭?”嬤嬤差點掉到了米曦挖好的坑,轉而拍着米曦受傷的臉頰說。
“沒有憑什麼,嬤嬤你都不敢和一個奴隸打賭,你是不是怕輸?”米曦嘲諷道,眼中的仇恨越發的熾烈,她的口氣更是咄咄逼人,直接把嬤嬤逼到沒有退路。
“怎麼可能,我怕輸,真是笑話!”嬤嬤好像被踩到痛楚,立刻反駁。
“那就試試!”
“試試那就試試,不過,賭什麼?”
“這個賭約太重要了,嬤嬤,你讓她們先放開我,我親自對你說。”
嬤嬤又看了米曦兩眼,確定她不是耍花招,纔對架着米曦的兩人使了使眼色,她們才放開。
米曦慎重的走上前,看着嬤嬤,眼中的狠厲一閃而過,剛想要對嬤嬤動手,突然有護衛走過來直接叫道:“哪個是米曦,統領召你過去。”
幾人愣了愣,米曦最先反應過來隨口就問:“統領找我什麼事?”
“你就是嘛?我也不知道,走吧,別讓統領等着。”護衛疑惑的打量了一眼米曦,然後便轉身就走。
在他看來,一個奴隸也逃不出這偌大的統領府。
“好的。”米曦嘴上應道,眼角卻盯着嬤嬤的腳,裝作不經意的狠狠踩了嬤嬤一腳。
“啊,臭奴隸,你踩到我了!”嬤嬤痛苦的叫,搬起自己的腳東跳西跳像是小丑滑稽搞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米曦帶着笑意道歉,在嬤嬤的巴掌落下來之前,她翩然轉身而去
。
留下嬤嬤叫苦連天,這一腳下的實在太重了。
一路跟着護衛經過長長的走廊和後堂,米曦摸着受傷的臉頰,心思翻轉,思考着各種可能性,但怎麼說,這是她來到統領府上第一次見到陳越,那種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好像陳越早就是她手下的亡魂,她不禁想象,陳越死時那悽慘的情景,不過,她又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府上戒備森嚴,很少有疏漏,她想靠近陳越的身邊,比登天還難。
就這樣悲比喜還大,被仇恨覆蓋,米曦來到了後花園,遠遠望去,她就看到陳卿卿也在那裡,而另一個熟悉的人,二夫人鳳鳶也在那裡,這三個人在一起……
走到陳越的面前,沒等陳越打量,米曦噗通跪在了地上,低首道:“奴隸米曦參見統領大人,參加二夫人和大小姐。”
“米曦,你真是好命啊。”沒等陳越說話,陳卿卿就忍不住挖苦。
陳越聽着這話,皺了皺眉,又看了風鳶一眼,然後,他纔開口:“你就是米曦?擡起頭來。”
米曦聽着這熟悉的聲音,又想到了那夜惡魔般的聲音,一個決定就決定了他們米村的命運,讓她恨透了陳越,恨不得千刀萬剮都難以對得起死去的米村全部村民。
心中恨意滔天,卻只能死死地忍住,剋制住,米曦的手指都幾乎扣進了青石板磚,這才慢慢擡起頭來,對上了陳統領的眼中,恨意從她眼中翻涌。
“咳咳……”旁邊的風鳶咳嗽了一聲,一下子驚醒了米曦,她合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無喜無悲。
這樣的情緒轉瞬即逝,陳越疑心看錯了,因爲這個眼神他好像見過一次。
圍着米曦轉了兩圈,陳越自負,這麼一個弱小的丫頭又是奴隸,陳越想不到她會對她陳府中任何一個人造成傷害,想了想,點了點頭,陳越算是認同了米曦。
“米曦這個名字配不上你,叫阿醜吧。”陳越一錘定音,賜米曦名字爲阿醜。
米曦沒有擡頭,任由陳越那高高在上的目光打量着她,心中冷笑,女子報仇,十年不晚,這或許就是真正接近成功的第一步。
“謝謝統領大人賜名。”米曦又低着頭說。
“父親,我還有話要問她。”陳卿卿急忙說。
“問吧。”陳越掃了陳卿卿一眼,不滿她的急切,皺了皺眉。
“阿醜,我問你,本來你應該好好在府裡帶着,爲什麼會出現在北山上,希望你能給本小姐一個解釋。”陳卿卿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只想知道答案,張口就問。
“大小姐,你忘了,是你讓奴隸我去老柴屋去取東西,等奴隸醒來的時候,就在北山上。”米曦回答,心中卻在思慮,陳卿卿怎麼知道她在北山上,知道她在北山上的只有兩個人,一個人是李湛,她囑咐過他,而另一個則是二夫人風鳶,除了李湛那麼就是風鳶說的。
她向風鳶告知過自己的身份,她也答應了她的請求,承諾保護她,但把她的行蹤透露給陳卿卿,她倒是沒有想到,是無意的嘛?
不管怎麼樣,她就知道,風鳶也不是好利用的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