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米曦沒死?”陳卿卿的聲音帶着不可置信及明顯的怒火,她怒目圓睜,額頭的青筋突突的跳。
啪……
她一個揮手就將桌子上的一套茶杯給掃了下去,清脆的聲音迴盪在整間房間裡,被摔碎的茶杯們七零八落散落在四周,茶水更是濺了一地,冒着點點熱氣,徐徐而升。
站在一旁的丫鬟擔驚受怕又心疼的看着這些散碎的茶杯們,這一套要好多魚兩(東晉國的錢財劃分:魚幣魚兩魚銀魚金和魚票)
嬤嬤被嚇得往後一跳,承受着陳卿卿的怒火,心裡思量着實話實說:
“她不知道怎麼逃過老柴屋那場大火,並攀上二夫人的關係。”
具體的她也沒問,因爲當時她和陳卿卿一樣,都非常生氣和憤怒,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奴隸會有那麼大的本事。
“具體原因你也不清楚是嘛?”陳卿卿的胸口氣的一鼓一鼓的,她咬牙切齒,如果目光能夠殺死人,相信,她一定會把米曦凌遲千百遍。
一個小小的奴隸都敢跟她做對,讓她尊貴的大小姐顏面何顧。
在她眼裡,一個奴隸的命還不如一條狗,狗咬她一口,她說不定還會留下狗命,但如果換作是米曦那個奴隸,她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對不起,大小姐,我也不清楚。”
“真是廢物。”陳卿卿怒罵,房間裡的又一個上好的青花瓷品倒地。
啪啪啪……聲音不絕於耳。
大約三炷香過後,房間裡才消停下來,陳卿卿的理智漸漸迴歸,對房間裡的丫鬟們吩咐,讓她們把房間打掃乾淨,但是不要讓其她人知道,包括大夫人,如果讓別人知道她是因爲一個奴隸而那麼生氣,那麼,別人定當笑話死她。
“容嬤嬤,竟然她活着回來,那麼我相信你有辦法對付她,這一次,不要讓她輕易地死了,一定要狠狠的折磨她,我相信,這些手段你比我更清楚。”
“是,大小姐,這一次,我不會辜負你的期望。”容嬤嬤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保證道,她眼中更是閃過狠毒的光芒,心中更是醞釀着多個惡毒的計策。
“恩,走,小非和小嫣,走和我去會會二夫人。”顯然,陳卿卿這是去求證,她完全想不到米曦會攀上二夫人這個大樹,兩人的活動範圍根本接觸不到,二夫人又怎麼會認識一個奴隸。
如果兩人真的認識並且關係不錯,她明面上不能動米曦,但是私底下,那些骯髒見不得人的手段,誰又有證據敢證明是她吩咐人動的手。
後花園。
環姑姑前腳剛走,陳卿卿後腳就跟過來了,看着環姑姑的背影消失,她眼裡的暗光閃過。
嬌笑着走上前:“二孃,在忙什麼那?”
今日,風鳶着一身簡單的流蘇白裙,除卻裙襬一枝梅勾勒到腰際,手上只帶一個簡單的玉鐲,髮絲只有幾根玉簪將頭髮挽起,梳起額前的碎髮,露出光潔的額頭,她的形象和陳卿卿的一比,一個簡單,一個
華麗,兩人的年齡但看表面相差無幾,但一個二十六歲,一個十六歲,年齡妥妥的擺在那裡。
陳卿卿身上的煙粉氣太重,她一靠近,風鳶就不自覺得皺了皺眉,臉上依然平淡如水:“我在配製藥材。”
“配製藥材,怎麼,府上的人又生病了?”陳卿卿順着她的話題接道。
“恩,府上一個奴隸生病了。”風鳶一邊隨意的說,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
因爲知道風鳶的興趣,陳越爲了討好她特意在後花園闢出一塊地方,種植藥材之類的,此時風鳶正蹲着身子,撥拉着那些生機勃勃的藥材。
奴隸?風鳶一說奴隸,陳卿卿立馬想到了米曦,然後她想也沒想的開口:“是一個叫米曦的奴隸嘛?”
“恩,你怎麼知道?”風鳶微微挑眉,有點驚訝。
“二孃,你真是菩薩心腸,一個奴隸你都那麼關心,以後一定會有福報的。”避開風鳶的話題,陳卿卿“誇讚”道。
“福報,要是有福報的話,我救了那麼多人,卻有人陷害我懷不上孩子。”因爲她的話,風鳶的臉色微微下沉,想到了自己的痛楚,幽幽的說。
她這話看似隨意,但陳卿卿聽着,像是故意針對她說的,她臉上的笑容也就一點點的垮下來。
“怎麼,你今日來找我什麼事?”風鳶又適當的轉移話題。
“二孃,沒有事就不能找你嘛?”陳卿卿剛剛被風鳶的話給噎了一下,說話口氣有點衝,她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父親朝着她走過來。
“可以。”風鳶嘴角揚起清淡的笑,慢慢的站了起來。
風鳶不怎麼笑,但如果她笑起來別有一番味道,像是雪山上的雪蓮,清雅高潔,讓人不可褻瀆,這樣的笑容落在陳卿卿的眼裡,讓她很是嫉妒,她不明白風鳶爲什麼會突然笑,但這笑像是針對她,諷刺她,讓她得心裡很不是滋味,於是,她張口說話不經過大腦:“二孃你笑起來真是好看,真不知道要魅惑多少男子,甘願拜倒在你的裙下。”
她這話說的,風鳶好像是不知廉恥的蕩婦似得。
但瞭解風鳶的人最清楚,她的心都放在救死扶傷這一塊,平日裡要不就是製藥,要不就是給府上的人看病,要不就是陳越帶來的稀有醫書她拿在手裡愛不釋手,真正接觸的男子真的不多。
站在陳卿卿背後的陳越聽着陳卿卿的話臉色沉了下來。
“真是胡鬧。”背後的聲音傳來,嚇了陳卿卿一大跳,她轉過頭來就看到自家父親陰沉着臉,看着自己。
“父親,我沒有。”陳卿卿也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剛纔說的話,只能乾乾的說沒有。
“阿越。”風鳶輕輕地上前一步走,攬住了陳越的胳膊。
這樣親暱的態度親暱的態度讓陳越受寵若驚,以往,鳳鳶都是跟他以夫妻之禮從不過多的親近,今日這般頓時讓陳越心神盪漾開,一下子就忘記了他心中的不愉快。
“你怎麼來了?”風鳶淡淡的笑,
眉眼間帶着許些羞澀。
“今日沒有事情,所以來看看你。”陳越也跟着笑,糙漢子的臉上,竟然染上了許些紅暈。
“來看看我,那你帶了禮物了嘛?”很是直接的問話,倒讓陳越一愣。
今日的風鳶和平常太不一樣了。
“帶了,帶了,怎麼可能不帶。”陳越微微愣神就說,獻寶似得將身後護衛手裡的藥材拿了過來。
風鳶的眼睛一亮,一下子就接過了她手裡的藥盒,透明的盒子下面十幾株幼苗,是她一直想要的。
“謝謝阿越。”風鳶一邊說着,一邊親暱的在陳越的臉上輕輕的親了一下,又迅速地閃開。
突然的被美人獻吻,陳越整個人都飄了起來,平日裡威嚴的形象蕩然無存,他臉上的紅暈加深,笑的不知所措。
“你喜歡就好,以後有需要的東西就直接和爲夫說,爲夫上刀山下火海一定會幫你弄來。”
陳卿卿看着兩人旁若無人的互動,心裡的醋意咕嚕嚕的往外冒,真是想不到自己的父親一把年紀的人了還像個剛結婚的人似得,直接把她無視,在她面前秀恩愛,讓她和她母親情何以堪。
要知道,就她的印象裡,陳越不曾這樣對待過她的母親,也就是大夫人。
陳卿卿心裡很不是滋味。
“阿越,有件事可能真的需要你同意。”風鳶接着話題說,露出爲難的神色。
“我同意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陳越心情大好,直接同意了。
“父親,你就不問問二孃,什麼事嘛?”站在一邊得陳卿卿黑着臉不滿插話道。
父親也真是太草率了吧,都不問問什麼事情,這個風鳶,平時沒看出來,狐媚子的本事倒是不少。
風鳶定定的看了插嘴的陳卿卿一眼,那眼裡的笑意像是無聲的諷刺,道:“阿越,是我藥田裡需要一個打理的,有一個人我覺得不錯,想要徵求你的意見。”
這是風鳶的第一個要求,又那麼微不足道,看着美人有點委屈的表情,陳越有點不滿,責怪陳卿卿:“只是小事,大驚小怪什麼。”
“父親,我沒有。”莫名的被責怪,陳卿卿也是委屈。
“這個人就是我們府上的一批奴隸,唔,她的名字好像叫米曦。”這邊,風鳶想了想又說。
“不可以!”聽到二夫人說出這個名字,陳卿卿直接炸了毛。
嚇了陳越一跳,他看着陳卿卿的目光更是不滿:“不過就是一個奴隸而已,你怎麼一驚一乍的,你的禮儀師父怎麼教的你?如果在別人面前這樣失態,讓人認爲我陳越的家教到底有多爛,到時候我的顏面往哪放?”
“父親,不是的。”陳卿卿被陳越一通指責,急的眼淚出了花。
她只是萬萬沒想到,風鳶會調米曦來打理藥田,這樣,她的計劃豈不是落空了?
一個奴隸就應該做好一個奴隸的本分,她怎麼可能跟她們這些人這麼接近。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