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花真是亂照,可秦萱蓉就在謝玖正前方,經花真誤打誤撞,竟真的起了作用。
小八卦比謝玖身上戴的翡翠項鍊更具攻擊性,秦萱蓉在照她靈體第一下時就承受不住一聲慘叫鬆開了手,抽身飄走。
舒宜一路跟在身後,先頭見秦萱蓉兇猛不敢上前,再一看秦萱蓉被八卦一照都受不了,夾着尾巴就逃了,偏花真不知道還在那兒照個沒完,他哪裡還敢上前,呲呲牙,躲回了裡屋。
謝玖彎下\身子,深深吸了好久的氣才輕輕衝花真擺了擺手。
“娘娘,您沒事了?”花真警覺地四下看了看,捧着小八卦湊到了謝玖旁邊,完全無視被驚呆了的一衆宮人。
謝玖伸手接過小八卦,心裡頓時一緊,秦萱蓉慣是個會對孩子下手的,謝玖只怕秦萱蓉在她這裡吃了悶虧,轉身就去找自家龍鳳胎撒氣泄憤,擡腿就往側屋跑過去。
花真沒想到皇后一驚一乍的,嚇了一跳,緊跟着一溜小跑跟在後面。
龍鳳胎在榻上睡的正香,在旁守着的奶孃被皇后這突如其來的架式給嚇的直接跪到了地上。
謝玖這才長舒一口氣,輕聲問:“可派了人去請皇上?”
“回娘娘,奴婢讓柯秀去的,她腦袋機靈,嘴上又會說,您只管放心。”花真氣喘吁吁地回道。
花真在門外一聽皇后那沒好聲兒的一叫。就知道里屋準沒好,趕緊拉着柯秀一邊往側屋跑,一邊吩咐她務必將皇上請來。一邊到側屋取這小八卦,幸虧跟在皇后身邊,這一兩年也沒少跑,否則就這麼來來回回幾趟,她的小腿非抽筋不可。
謝玖讚賞地看了花真一眼,“做的好。”然後轉頭吩咐嚇的跪在地上直哆嗦的奶孃,“把小石頭和豆沙包抱到本宮屋裡。今晚本宮和他們一起睡。”
兩個奶孃心裡再畫弧也不敢有半點兒異議,抱起龍鳳胎就跟皇后去了裡屋。
皇后走在最前面開路先鋒似的。把個小八卦捧在胸前,左右探看,像是生怕哪裡冒出人來個突然襲擊似的,把兩個奶孃也弄的精神緊張起來。小腿肚直轉筋。
直到裡屋,謝玖讓奶孃將龍鳳胎放在榻上,就揮退了二人,只留下花真。
舒宜一見謝玖捧着個小八卦走進來,心有餘悸,連忙躲到了牆角,以免謝玖手上不穩,一個不小心掃到他。
“秦氏也他娘太猛了,這不科學啊。俺也是枉死。她也是枉死,她咋能這麼厲害呀?”舒宜邊說邊搖頭,百思不解。“大長腿。你說究竟是秦氏,還是那大皇子的厲害?”
“肯定是大皇子。”謝玖下意識地回道,她也在想,秦氏即便枉死,她本身瘋瘋顛顛的思維又混亂,又能作出什麼妖?
偏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秦氏的力量居然將翡翠都給毀了……
她的護身符!
謝玖想哭,多難得才找這麼一個寶貝。就這麼簡簡單單就讓秦氏給毀了!難道以後對付那些個鬼,成天要手裡捧着小八卦?
那畫面太美,她不忍心看啊。
“花真,把翡翠項鍊拿過來我看看。”
花真不知道皇后怎麼就冒出一句‘肯定是大皇子’,她不知道大皇子和皇后遇鬼偷襲是怎麼一回事,反正這話絕對不是對她說的,她知道。於是,她警惕地掃視了一下四周,沒感覺到陰風陣陣,心下稍安。
在視線掃到地上四分五裂的翡翠項鍊時,她驀地瞪大了眼睛,只覺眼睛一疼,眼珠子差點兒沒讓她就那麼瞪出來。
這東西她記得,是皇帝賞給皇后,皇后寶貝着天天戴,連換條新項鍊的意思都沒有。知道的是他們皇后體貼皇帝一片心意,不知道的以爲皇帝摳門皇后窮酸,就那麼一件像樣的東西呢。
在她知道這項鍊有驅邪避鬼之用後,才理解了皇后之所以如此寶貝的原因。
可這麼個神器,居然就碎了?
碎的好不悽慘,連黏都黏不到一塊兒了,不只有碎片,還有粉末的渣渣啊。
花真顫抖着一雙手將翡翠項鍊但凡能撿起來的都捧在手裡,遞到了皇后面前。
“放到榻上吧。”謝玖滿目痛色,輕輕嘆道。繼而不捨地望向牆角:“舒宜,你過來摸一下。”
舒宜和花真同時一抖。
花真是確認了這屋子肯定有鬼,而且還是熟悉的鬼,她聽過無數遍,也燒了無數的東西給這鬼。
舒宜卻是震驚於皇后的不厚道。
好吧,他剛纔是沒有伸出援手,可也是因爲秦氏那毒婦太兇猛,他即便上去,也是被秒殺的份兒。反正她也沒受傷,至於的嗎,讓他摸那翡翠?那東西碎了,靈力可能還有呢,萬一他一摸,受了傷算誰的?
“俺纔不摸,打死俺俺也不摸!”舒宜叫道:“那東西厲害着呢,俺纔不上當!”
謝玖擡手輕輕摸了摸手邊兒的小八卦,“你幫我個忙,你也不是沒摸過,應該知道這東西傷不了,頂多把你彈開。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試試也是無妨。”
“你這是赤條條的威脅!”舒宜控訴。
別當他沒看見她摸小八卦那動作,啥意思?他不摸,就用那東西照他?
“人與鬼之間和\諧相處,我幫你,你也總得幫幫我不是……你知道,它很可能已經沒有用處了。”謝玖只是遺憾這麼好東西,心裡抱着一絲絲的希望。
這翡翠項鍊防鬼,卻不傷鬼,頂多就是彈開而已,否則她就算再怎麼也不至於拿把刀讓人往身上捅,只爲了試試刀是不是鋒利。
舒宜微微鬆動,磨磨蹭蹭地到了榻邊,“你趕緊把那小八卦拿一邊兒去,邊晃着俺,俺這身子金貴……也就是爲了你,大長腿,換二一個人俺絕對不會答應的。你確定,真傷不着俺哪?”
舒宜扯了半天,最後一咬牙一跺腳,伸出個小拇指就往最小的翡翠塊兒上一戳——
“啊!”
謝玖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就這麼簡單的動作浪費了一盞茶的功夫,她也是閒的。
“好了,是徹底沒用了。”謝玖咬牙道:“收起來,扔了吧。”
花真早被皇后看似自言自語的一番舉動給嚇的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雞皮疙瘩起了一層一層的。雖說她心裡已經接受了皇后見鬼的這個事實,可親眼看到皇后肆無忌憚的和鬼聊天,她還是嚇的要屎,肚子一個勁兒的擰着疼。
如今一聽皇后交待扔了翡翠項鍊,她連疼也顧不上了:“這有一兩塊還是挺大的,怪可惜的。”她臉蛋直抽抽。
“你喜歡就拿去吧。”謝玖揮退了歡天喜地道謝的花真,囑咐道:“你再派個人去看看柯秀找人找去哪兒了,怎麼這麼久還沒消息。”話音才落,就聽外面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舒宜在榻邊倏地就不見了蹤影,謝玖一擡頭,果然就見顧宜芳烏泱泱帶了一羣宮人堵到了門口。
其他人慣性地停在了門外,只有顧宜芳邁着大步子走了進來。
不知外面何時下起了小雨,他頭上臉上都淋溼了少許。
“陛下!”謝玖的心這時纔算終於放回了肚子裡,光着腳就直接跳下榻,往顧宜芳懷裡就撲。
顧宜芳一把摟住她,眼尖地看到花真手裡碎了的翡翠項鍊,不由得蹙起了眉。“發生了什麼事?”
“項鍊壞了。”謝玖哭聲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剛纔雖然幾乎嚇尿,好歹還保持着理智,可如今一見顧宜芳緊張兮兮地趕來,她就什麼委屈都想起來了,舉起拳頭就往顧宜芳身上砸。
“都怪你,都是你的錯,沒事兒幹什麼弄那麼多女人進宮?她們都喜歡你,討厭我,恨不得我死!”
顧宜芳聽得顛三倒四,只覺得莫名其妙。
哪個皇帝的女人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他不僅妃嬪數量相對來說算極少的,而且現在守身如玉,連旁的女人小手都沒再拉了,怎麼又扯到他身上?
再有,他的妃嬪不喜歡他喜歡誰?都像柳妃似的挖他牆角,他可受不了。
“好啦,是朕的錯,你和朕說說是哪個讓你氣着了?朕替你出氣。”顧宜芳摸着謝玖的秀髮,語氣溫柔地道。
只是眼神可不像語氣那麼溫柔,花真讓那犀利的眼神一橫,心裡頓時打了個突,連忙會意地邁大步子走了出去,順帶把門嚴嚴實實地把門給關上。
顧宜芳一眼就看見榻上的龍鳳胎和小八卦鏡,再聯想那碎了的項鍊,頓時臉就沉了下去。
“是哪個死了過來作鬧你了?”他輕聲問:“是秦氏?”
謝玖驀地擡頭,眼淚巴巴地疑道:“你已經知道秦氏死了?”
顧宜芳輕輕點頭,按說妃嬪出事傳不到他那兒,尤其又是個冷宮裡不受寵的。是他今天傍晚去長夏宮探看華陽的病況,莊妃私下裡回稟,意思是想問問要不要瞞着華陽。直到莊妃說了,他才知道。
華陽好不容易清醒了,雖然身體還虛着,抓着他的手不放開,他也不忍心就這麼離開,這才留到現在,哪知華陽才睡着,他正要起身的功夫,含章殿派了人來尋,說是皇后有急事請皇上過去。
他知謝玖素來是個有分寸的,絕不至於因爲他在長夏宮留久了就胡亂找理由叫他回去,他肯定她是當真有急事,於是這才心急火燎地冒着雨就趕了過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