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想起這些就會無限的憂愁,但是終究還是感到欣慰,因爲苟鵬禹死了,蘇勇他們地下有知應該會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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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監獄來了一個年輕人,安全等級馬上被提升,但除此之外,這片荒原上的禁地,似乎並沒有太大的改變。被關押的重犯按照詳細到極致的時間表吃飯,洗澡,閱讀,運動,學習華夏法律,然後睡覺,和他們以往的日子一模一樣。
大概唯一的差別在於,每天吃飯的時候,總能看到那個年輕囚犯在四位獄衛的陪伴下,通過專門的通道,前往自己獨有的小飯桌進餐。
李飛與其餘的重犯們隔着一層透明材料隔斷,卻像是兩個世界,除了那些聲音以及他的存在之外,互不干擾彼此,但每天三頓飯的時候,他總是習慣性地向那邊擁有威懾氣質的重犯們點點頭,笑一笑,打個無聲地招呼。
這樣的日子維持了一個星期,食堂用餐的重犯中,終於有人迴應了他的好意,向着他微笑了一下,結果這位不幸的先生便被關進了單獨囚房,呆了三天。雖然這位重犯先生出來之後,依然桀驁不馴地大罵樓上全副武裝的軍人,卻再也沒有看那邊的李飛一眼。
夜晚一個人呆在監獄的單獨囚房內,李飛經常會站在窗邊,看着遠方電網外面的瘋狂長生的青翠荒草,腦海裡的精神力卻如沸騰的大海一般,外界平靜無風,在他腦海裡卻驚濤拍浪!往往死寂漆黑的荒原沒有風,但是電網外面的野草卻有着節奏地舞動,就像千萬人在羣舞一般,那時候李飛就會感覺很快活。
這樣的生活一直維持到監獄第一個訪客的到來。
這一天清晨,李飛低着頭坐在會客室冰冷的金屬椅上,看着手腕上沉重的手銬,聽到了房門開啓的聲音,他擡起頭,看見了一個並不陌生,但也談不上熟悉的人。
霎時間,他笑着皺起了眉頭,覺得好像時光倒流,又回到了兩年前。
兩年前,李飛被關進西雍的拘留所,張文倩的律師妹妹張舞倩就來作爲自己的律師。而最近一次碰面就是劫獄送走她們父親張昌的海灘上,不知道銀千手是否已經博得這女生的好感,也不知道爲什麼今天來的人竟然會是她。
所以今天當他在這座軍事監獄的會客室裡,看到這張陌生中帶着幾絲記憶的清麗面容時,總覺得時光像是轉回了兩年之前,就像這兩年中那麼多憤怒傷心鬱悶激昂血腥的故事都沒有生過一般,前往地拘留所的街道兩旁的樹木還在輕呼着春天到來,而自己還和雪月姐生活在那座溫暖的公寓,每天早上去隆天下上班,接受易妙媚調戲的悶屈,然後把這份悶屈發泄在花燕芳身上,狠狠地調戲她……
華夏法律署新銳律師張舞倩,平靜冷漠地坐在桌子的對面,她從從厚厚的文件袋裡取出幾份文件,順着桌子光滑的表面推到李飛的身前,說道:“李飛,我代表華夏第一軍區通知你,因爲涉嫌苟鵬禹被殺案件,你在華夏第一軍區頒予的少將軍銜等等所有權限已經被解除,軍區委派我作爲你的應訊法律顧問。”
“我叫張舞倩。”張舞倩看着桌子對面李飛手腕上的手銬,沒有伸出手握手的意思,眉頭微皺說道:“如果你沒有意見,在這幾份法律文書上簽字。”
說完那雙明麗的眼眸微微瞥了瞥身邊角落站着的兩名警衛。
李飛會意,擡起頭望了眼會面室裡站着的兩名警衛,李飛知道這兩名警衛都是章中崇的人,張舞倩有些話就不方便直說。當李飛正考慮着如果解決掉這兩名耳眼的時候,耳邊卻突然傳來一把細細的聲音,“他們讓我解決。攝像頭就交給你。”
李飛眼眸一亮,聽出了是銀千手的聲音。顯然這傢伙肯定是隱身伴隨着張舞倩混進來了。
李飛似乎對張舞倩點了點頭,但是卻是對銀千手。李飛微微握拳,腦海精神力忽然翻滾起來,然後會面室的攝像頭突然發出一聲咔,然後冒煙。
同時,那兩名警衛似乎被憑空擊倒後腦,然後暈了過去。
房間內的眼線都被消除,一直板着冷漠的臉的張舞倩終於能夠舒了口氣,平靜地望着李飛說道:“案件已經進入審訊程序,老K因爲屬於幫兇,直接關係不大,在你父親的關係之下,半個月之前已經釋放,繼續搜索苟鵬禹的賣國罪證,只要證據搜全,你便可以保釋甚至獲得國家主席胡肖靖的特赦令。但是因爲章家在從中干涉,要獲得特赦應該很難。”
“謝謝。”李飛淡淡地說道。
銀千手已經露出了真身,隨意地坐在桌臺上,因爲事情的嚴肅性,他也沒有像以往的嘻嘻哈哈,這回倒靜靜地坐在一邊。
“現在老K雙管齊下,正努力搜尋章家就是幕後黑手的證據,但是章家手筆做得很乾淨,要找出指證章家的直接證據機會不大。”張舞倩臉容嚴肅地說道。
……
會面的半小時時間很快過去,兩名被銀千手打暈的警衛也慢慢清醒了過來,爬起來的時候兩眼憤怒而迷惘,但是看到李飛手上的手銬和文靜的律師小姐,心中又驚又疑惑。
“我姐還籌劃着劫獄還你一個人情呢!”站起來準備離開的張舞倩狡黠地看了李飛一眼。
李飛無奈地笑了笑,搖了搖頭。
隱了身的銀千手拍了拍李飛肩膀,然後跟隨着張舞倩離開。
目送着這位漂亮的女律師走出了審訊室的大門,看着她的背影,李飛腦海浮現出張文倩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