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
小鈴鐺輕微響聲。老K近乎本能的轉身,做出一個讓人歎爲觀止、幾乎超越人類極限的彈射動作。雙手撐在牀上,一個翻身落地到奢華大牀另一側,緊貼牆壁,手中輕輕摸出一把鋒銳雪亮刀片,異常輕薄,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那張臉上兩道濃烈如刀的劍眉,眯細的眼眸射出的目光卻是如同毒蛇一般令人感到陰冷和恐懼,一副冷酷到底的冰冷神情,彷彿萬年不化的冰山,好像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一絲可以使其亮麗的陽光。
老K貼緊牆根,緩緩移向房門過道,率先闖入視線的是一隻握槍的粗壯手臂,他彎腰弓身,猛然間出現在那個瞠目結舌的男人視野,左手彎曲成爪,拇指食指和中指勾住不速之客地喉管,一扭。
右手掌心刀片悄無聲息刺入左胸前壁第五肋間隙,那裡恰好是鎖骨中線內側1至2釐米處,大血管由此出入,朝向右後上方,可以摸到心尖搏動,她那一刀恰好刺入心臟並且陰狠一撩,挑斷血管,必死。
剎那間。
這具瀕臨死亡的軀幹被她肩膀一撞,後傾向第二名男人,趁勢拔出狹長清涼刀片,措手不及間,手起刀落,看似殺傷力不強的刀片在對手脖子割出一道由細迅速變粗的血槽,鮮血涌出,而他手中那把不正當渠道獲得的9式手槍也被老K看似輕描淡寫地借走,最後一個神情駭然的男人被她手中刀鋒抵住心臟方位,老K另一隻大手中的92式手槍狠狠頂在喉管,這個在5秒鐘內輕而易舉捅死抹殺兩人的老K眼神裡沒有一絲感彩,生硬道,“外面還有多少人?說!”
“天門黑白兩煞都親臨,你們逃不掉了!”男人哭喪着臉戰戰兢兢道。
老K臉色劇變,冷酷地喝道,“逃不逃得掉,你下地府陰間路等他們告訴你吧!知道上腔靜脈,肺動脈主幹,三尖瓣分別在哪裡嗎?”
越來越不安的男人望着過道里近在咫尺的兩具癱軟屍體,臉色蒼白,搖搖頭。
心口突然一陣連續劇痛,那是一種切割滲入的刺疼,所謂撕心裂肺大抵如此,就在他呼喊出聲的前一秒,女人撤槍手臂猛然砸中他喉管,咔嚓,硬生生敲碎,望着死不瞑目的殺手,他緩緩收起刀片,冷笑道:“現在知道三尖瓣它們在哪裡了吧,知道爲什麼刺你右心房嗎?因爲它比較薄,刺入後有一種一刀通透的快感。”
踢開倒地的兩具屍體,老K收起過道地上一根系有鈴鐺的鋼絲,鋼絲兩頭沾有口香糖。
“沒想到雲王神那般看重你這個叛徒,非要致你於死地,兩個怪物都來了,投降還是自殺啊?”老K一臉苦笑望向李衛。
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李衛緊抿着嘴脣,不知因爲臉色一往的蒼白還是過於冷靜,看不到任何的變色,靜靜望了眼門前的死屍,冷靜說道,“這些都是一些來探風的天門普通神衛,如果黑白兩煞都在,根本不用派這些貨色來,白煞要隨同雲王神去日本,如果我猜的沒錯,黑煞應該就在門外!”
老K一愕,然後呵呵微笑走到牀邊,右手在牀單上一揮轉,立即把受傷的李衛包了起來,然後扯過落地窗的窗簾把李衛緊緊綁在自己身後,望了眼身後的門板,沉重的腳步聲越發越近。老K嘴角一掀,然後猛地擡腳踩破落地窗,整個人矯健地攀爬了出去,而他們身下卻是29樓高的高空!
揹負着李衛的老K如一個揹着猴崽子的母猴高速地攀爬着大樓外面管道或者空調機,移動的速度驚人。
片刻後,兩人安全着地。老K擡起頭望向高高的大樓,只見29樓某房間的破碎的落地窗前,隱約可見一個巨大的黑影站在邊緣,居高臨下地俯視下來。
老K仰着頭向頭頂的黑煞敬了個禮,得意笑道,“再見了,大怪物!”
說完,老K很快就轉進陰暗的巷道,不知在彎彎曲曲的巷道轉了多久後,某巷口走出一個滿臉鬍子的邋遢老漢,臉上的絡腮鬍子亂蓬蓬的,滿臉的絡腮鬍子茂密的跟個原始森林似的,戴着一副黑框的眼鏡,一件洗的發白的牛仔短袖襯衫的鏽口都已經磨出了線,他手中還提着一把很老式的黑布雨傘,而他背後揹着一個大得誇張的破舊籮筐,就像從垃圾撿來的,而且裡面似乎也塞滿了垃圾,臭不可聞。
那邋遢的老漢臉容髒兮兮的,但是那雙隱藏在黑色老花鏡後面的眸子卻閃爍着精光,扭過頭望了眼身後的籮筐,咧開那兩排陰森森的白牙,嘿嘿笑道,“別害怕,叔叔帶你去找哥哥……”
籮筐裡隱約傳來細細的聲音,似乎是咬牙切齒咬出來的話語,“等我痊癒了,看我不讓你嚐遍華京所有垃圾桶的味道!”
邋遢大叔哈哈大笑,絲毫沒有顧及身邊路人捂住鼻子鄙視厭惡的目光,自言自語地大笑道,“大叔我上刀山,下油鍋,忍辱負重潛入那狗窩幫你這兔崽子恢復記憶,千辛萬苦萬水千山歷經重重磨難把你救出來,你竟然恩將仇報,沒義氣的傢伙啊!”
“去你爹的恩將仇報,當初我被追殺你這小子跑得夠快,拋下我一手油就不見人影,你竟然敢和我說義氣?”籮筐裡傳出恨癢癢的聲音。
邋遢大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去我爹沒用,我爹二十年前就被章國厚那狗東西害死了,而且當時我那不是逃跑,那可不是形勢所迫嘛,分頭跑是爲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如果我們兩個人一起被雲王神抓住了,還有誰把天門的陰謀公諸於世?而且現在依然不是大叔我救了你?嘿嘿……”
邋遢大叔猥瑣的笑聲在繁華的街道響起,車來車往,揹着個垃圾桶卻很囂張,很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