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浦區公安局分局,姜偉雙手被銬住椅子上,對面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警察,八字眉,凶氣十足。此人叫諸葛濤,諸葛家族旁系族人。
“胖子,膽子不小,竟然敢偷東西!”諸葛濤眉頭挑動,嘿嘿笑道。
姜偉畏懼看了看諸葛濤,小聲道:“警官,我只是想拿點東西。”
諸葛濤笑道:“不要緊,這是你的口供,只要你在上面簽名,事情很快結束。然後你就可以回去學校上課。誰沒有犯錯呢,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姜偉哆嗦着手,將要簽字。諸葛濤嘴角露出微笑。
“我能不能看看口供?”姜偉輕聲道,怕自己的聲音,打擾了本已經很吵雜的警察局。滬海市楊浦區這些天的案子很多,比往常多了十倍不止。平曰裡很閒的警察們怨聲載道,卻又不得不做,態度比以前差了很多。諸葛濤可以說是警察局唯一保持微笑對待犯罪嫌疑人的警察。不爲什麼,因爲這是家裡交代的事情。
能夠讓家中交代,事情本身就不一般。後來諸葛濤打聽,原來是有人得罪了許鵬飛。許鵬飛是諸葛家的寶貝,諸葛家的老祖宗非常疼愛。諸葛家這一代,只有許鵬飛一個男生,所以老祖宗很護短。
既然事關許鵬飛,作爲旁系子弟,自然要盡心盡力。下一屆的分局長提名,還得依靠諸葛家的長輩發話。
當姜偉看完口供,臉色蒼白,顫聲道:“是不是寫錯了,我沒有偷錢,只是……”
“只是什麼?”諸葛濤笑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有什麼說什麼。”
“只是……”姜偉難以啓齒,低下頭沉默了。
諸葛濤搖搖頭,說道:“簽字吧,爲自己省點麻煩也好。不然傳出去,對你以後的學業會有影響的。”
聽到學業,姜偉立馬想到家中的父母,還有村上人炙熱的眼神,眼眶泛紅,咬着嘴脣,說道:“我還可以回到學校嗎?”
這是姜偉最關心的問題。
“簽字就有可能呀。”諸葛濤笑的更加燦爛,說道,“如果我們辦案效率高些,我會考慮給你從輕處罰的。”
“警察有這個權利嗎?”姜偉猶豫道。
“當然有。警民一家嘛,你要相信我們的辦事能力。這本來就是一件民事責任事件而已。五百塊錢罷了。”諸葛濤說道,把口供拿出來,讓姜偉看仔細。
“好吧,我簽字。”姜偉嘆口氣,覺得沒有什麼不妥,便籤上自己的名字。
拿起口供,諸葛濤笑道:“你在這裡稍等,我出去片刻。”
姜偉看到諸葛濤的笑容,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可是察覺不了,只得老實呆着。
諸葛濤出審訊室,從口供下面拿出另外一張紙,陰險的笑了。
……
李浩然火急火燎拉着吳明往公安局而去,說道:“姜偉跑去許鵬飛的公寓偷東西,被抓了,現在正在警察局。”
吳明驚道:“他怎麼去偷東西?”
“我怎麼知道。昨天晚上我就看他神不守舍,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原來是去許鵬飛哪兒偷東西。事情可大可小。如果許鵬飛追究,事情大條了。”
吳明凝重道:“有點不對勁,姜偉去偷什麼,對方怎麼發現的?”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把姜偉弄出來,警察局好進,不好出。許鵬飛在局裡可是有人,這是張翼說的。他正在上下打點,看看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幾人還沒到警察局,卻被警察局門前的張翼攔住。
張翼把兩人帶到樹蔭地下,嚴肅道:“盜竊罪可大可小,姜偉不知道爲何承認盜竊了五萬塊,按照法律上說,要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還要處罰金。罰金這塊好說,但是判刑,姜偉以後就完了!”
“胡說,姜偉怎麼回去許鵬飛家偷錢。”李浩然怒道,“根本就是污衊!”
張翼皺眉道:“我開始也不相信,但是白紙黑字,口供上面寫着,姜偉也承認簽字。我們的律師很難幫姜偉脫罪。”
“難道沒有關係嗎?”李浩然急道。
張翼嘆道:“問題是許鵬飛也有關係。理在對方那邊,我們吃虧!姜偉偷竊已成事實,挺難的。”
“沒辦法,許鵬飛肯定不會放過姜偉。”李浩然頹然道。他和姜偉都是從農村出來,知道上學不易。姜偉也是一念之差,竟然跑到對方家裡偷東西。
“沒辦法,只能找許鵬飛,冤家宜解不宜結……”張翼咬牙道。
吳明摸着下巴,沉默不語。他腦子裡滿是其他事情。至於姜偉的事情,對他來說應該小事。
三人回到宿舍,等待着律師的消息。張翼和李浩然滿臉焦急,知道事情不可能善了。果然,五分鐘後,律師打電話說許鵬飛已經決定起訴許鵬飛,而是還告他故意傷人。許鵬飛現在躺在醫院裡,醫院開了重傷證明。
張翼驚道:“故意傷人罪可是大罪,不像偷東西。遭了,姜偉可能被陰了。”
故意傷人罪,重傷人的可能被判十年以上或者無期徒刑。如果罪名成立,姜偉真的完了。他的大學夢,村中父老鄉親的大學夢全部化成泡影。
張翼擰着眉頭,嘆道:“事情越來複雜,許鵬飛想把許鵬飛往死裡整!”
“你不是說滬海市有朋友嗎?”李浩然追問道,“那些朋友都是有能力的人,看看能不能幫忙,哪怕說說話也好!”
張翼苦笑搖頭:“提過了,不過他們說許鵬飛家裡調動了很多力量,一定要嚴懲姜偉。因爲諸葛家想立威,姜偉只是前菜,接下來我們得小心。諸葛家不會放過我們的。”
“一點小事,有必要勞師動衆,出動家裡人?”李浩然怒道,“許鵬飛是不是男人?”
張翼說道:“大家族的面子很重要。咱們等於打了人家耳光。許家在滬海市雖然有錢,但沒有讓人忌憚的地步。可是許家背後的諸葛家卻是滬海市的絕對大家族,跺跺腳,滬海市就要地震。誰都要看諸葛家的面子。目前沒有敢惹他們。”
李浩然頹然道:“難道咱們就只能坐以待斃?”
“那你想怎麼樣?”張翼嘆道。
恰在此時,張翼的電話響了,他走到陽臺接了兩分鐘,走進來臉色難看道:“我的朋友說,幫忙調節。可是許鵬飛說什麼都不讓步!許鵬飛現在擺了一桌,讓我們都去!”
“哪兒?”
“最高臺。”
三人趕到最高臺,同樣的包廂,同樣的位置。許鵬飛纏着繃帶,氣定神閒的坐在沙發上,微笑着看着三人。看其模樣,哪有重傷的樣子。
最高臺被工商局查了,而且前所未有的查。沒有漏掉任何細節。以前還挺配合的幾名工商局一直板着臉,專門和最高臺過不去。每個上臺面的酒店,都有些內幕交易。
最高臺被查後,生意急轉直下。公安局三不五時關顧這裡,掃黃打黑的口號一直想着。讓最高臺苦不堪言。夜總會等都生意急轉直下。
許家的報復極爲堅決,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就連最高臺也被殃及池魚。最高臺也有後臺,不過奇怪的是,一直按兵不動。
許鵬飛身邊好幾個身體強壯的男子,肌膚古銅色,眼睛凌厲,身上自然流露危險的氣息,一看就不是一般人。鑑於許鵬飛的人生安全,許傑輝僱傭了保鏢二十四小時保護。
“坐!”許鵬飛笑道,完全沒有深仇大恨的樣子,倒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友。不過眼角的傷口,半眯着讓整張臉顯得極爲猙獰。
蘇小涵也在,縮在角落裡,遮住半邊臉,顫抖着身體。
李浩然叫道:“蘇小涵,你……”
蘇小涵把頭縮得更低,全身哆嗦着,聽見腳步聲,聽到李浩然的叫喊時,顫抖的更加厲害。許鵬飛呵呵笑道:“小涵,起來歡迎朋友呀,蹲着幹什麼?”
說完,抓起蘇小涵的頭髮,把她整個人扯起來,許鵬飛眼中閃過興奮的亮光,抖着嘴脣,說道:“不聽話,不聽話要打屁股的。”
幾人看得心中一痛,心中涌起滔天怒火。對於幾人的反應,許鵬飛非常滿意,繼續道:“姜偉看不到小涵的美麗樣子。不過會有機會的,哈哈。”
蘇小涵半邊臉已經紫清,胳膊上青紅一片,嘴角咧開,額頭上包着紗布,悽慘的很,樣子就如同嚴冬裡的羔羊,可憐兮兮,哪裡有半分往曰的神采。
許鵬飛嘆口氣,把蘇小涵推到在地,說道:“真是不聽話,看來你是不想姜偉好了。他的前途可是掌握在手中。”
“許鵬飛,你不要太過分!”張翼罵道,“這樣對女孩兒,你那有半點人姓?”
“人姓?”許鵬飛哈哈笑道,“我若是沒有人姓,蘇小涵這個賤貨能夠活着,姜偉能夠活着,你們能夠活着?張翼,你家屁大點的實力也想和我鬥,外面那些白癡以爲我弱,好欺負,我是懶得計較。可是既然你們惹惱我,就做好收屍的準備。”
“你不是找我們來談判的?”吳明插話道。
許鵬飛獰笑道:“談判,你們這羣廢物什麼資格和我談判,讓你們來,只是想通知你們,做好受苦的準備,而且會有很多苦等着你們!”
吳明哦了一聲,淡淡道:“我們來也是通知你做好受苦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