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斷章》定情(下)

簡單的一句話,透露出吳明強大的信心。丁紫衣冷着臉,想要裝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卻猛然發現自己很喜歡吳明剛纔說的話語,甚至心中竊喜。這是爲何?難道我對他有感情?丁紫衣心中不斷提醒自己,她不能有感情。

可惜的是,吳明沒注意她心中的猶豫,繼續道:“今天莫談感情,你就把我當成普通朋友吧。普通朋友吃頓飯,不會出問題的。”

丁紫衣不置可否,在吳明邀請下點了幾份菜。吳明笑道:“再多點些,你是客,萬一吃不好,我很沒面子。”

丁紫衣搖頭道:“你點吧。”

吳明點了很多,各式各樣的肉,特色菜,點到喝的,問道:“喝什麼?”

丁紫衣道:“隨便。”

吳明笑道:“在家裡也是這樣,很隨便的吃東西,沒要求?”

丁紫衣淡淡道:“你如果想了解我的喜好,不必拐彎。”

吳明說道:“我沒有那個意思,你自作多情了。呵呵。”

丁紫衣眼裡閃過怒氣,卻很快恢復平靜,冷着臉道:“算你狠。”

吳明無辜道:“我的確沒有那個意思,是你想多了。”

服務員把菜送過來,兩人伸手拿菜時,不自覺手觸碰到一起,丁紫衣猛然縮回手。吳明笑道:“我來就行。”

吳明點了果汁,沒有酒。丁紫衣過意不去,說道:“要不喝點別的?”

吳明搖頭道:“這樣也不錯。少喝點酒,身體健康。”

就這樣,兩人很安靜的吃完這頓飯,誰也沒有打破安靜的氣氛。包廂裡很安靜,包廂外很熱鬧。兩種極致的氣氛,讓房間裡的氣氛顯得有些矛盾。可是吳明絲毫沒有打破氣氛的模樣,只顧着吃東西。他點了五人份的菜,吃得滿頭大汗,不亦樂乎。丁紫衣也吃了不少,可是見過吳明的食量被嚇了一跳。這哪是一般人的胃口,一頭牛也不過如此。當最後一份菜進入肚子,吳明舒服的摸着肚子,笑道:“有點飽了。”

“有點飽了?”丁紫衣睜大眼睛,卻沒有笑。

“這頓我請客。”丁紫衣站起身說道,向門外走去。

可是丁紫衣剛拉開門,一支大手抓住她的手。她身體微僵,見吳明微微搖頭道:“坐下,我來。”

不知爲何,吳明的話含有很大的命令成分,這種命令丁紫衣卻沒有生氣。她很討厭別人用命令的語氣和她交流。但是吳明的話恰到好處的讓她回到了座位上。吳明出去了幾分鐘,回來道:“走吧。”

一頓飯,吃了一個小時。兩人走出火鍋店,清清風吹來,吳明滿是汗水的身體,覺得很涼快。

“我要回去了。”丁紫衣說道,拿出紙巾道,“擦擦吧,滿頭汗水。”

吳明接過紙巾,笑道:“謝謝。”

丁紫衣笑道:“不用,這是應該的。”

滿樹梨花開,吳明只覺得眼前一亮。丁紫衣笑了,還是對他笑。不可思議的事情。吳明盯着丁紫衣的臉龐,把她臉上的笑容狠狠烙進心裡。她的笑容太難得,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丁紫衣的笑容。真的很美,沒得逼人的眼睛。

“怎麼了?”丁紫衣看到吳明的表情,疑惑道。

吳明嘆口氣,說道:“要是你能經常笑,不知道多少男人爲你瘋狂。歷史上周幽王烽火戲諸侯,以亡國的代價,只爲搏爆死一笑。我以前舉得周幽王很傻。現在我有另外一種感覺了。”

丁紫衣淡淡道:“什麼感覺?”發問時,丁紫衣也愣住了。因爲吳明的答案很明顯。可是她依舊問出口。

果然,吳明笑笑,說道:“因爲你真的很美,美到極致,讓人做出瘋狂的事情都屬於正常。”

沒有女孩兒不喜歡別人的誇獎,尤其是吳明的口。丁紫衣心中歡喜,臉上卻沒有明顯表現,只是冷淡道:“你對女孩兒說話都是這樣?”

“很少。”吳明摸摸鼻子,老實答道,“這兩年幾乎沒有說過類似的話語。”

“我應該感到榮幸?”丁紫衣冷冷道。

吳明搖頭道:“是我感到榮幸纔對。”

然後是沉默。滴答,滴答,腳步踩在青石板上,發出的聲音比起身旁街道上的汽車鳴笛要震動。丁紫衣總是那樣,冷靜冰涼。回到滬海交大的校門口,兩人停下腳步,相對站着。

許久後,丁紫衣說道:“我回去了。”

“恩。”吳明點頭道。

丁紫衣沒有走,因爲吳明的眼神,正在直直盯着她,像是她臉上有花。

“怎麼了?”丁紫衣問道。

“沒有,只是想多看你兩眼。”吳明指着教學樓道,“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我很想知道,當時你在想什麼?”

丁紫衣低下頭,眼神複雜,搖搖頭,沒有回答。吳明也不知往下的對話,跟着沉默。兩人就這麼站在校門口。不少人好奇看着兩人。

“如果不介意,我帶你上樓看看吧。”吳明試探道。沒想到丁紫衣答應了。

十三樓,吳明來了不少次,姜偉的愛情在這裡死去,又在這裡復活。他躺在醫院,相比心中是甜蜜的。蘇小涵心姓變了,對姜偉有份難以割捨的情感。而吳明每當思考問題的時候,總喜歡在上面抽菸。地面上一堆菸頭,很是扎眼。

兩人站在十三樓,憑空遠望。丁紫衣俯視着地面,發現地面的人很小,幾乎看不清面目。這一發現,更讓她驚訝。吳明竟然能夠站在那麼高的地方,看清她的身影。但是她沒有深究,在同樣的距離,她也看清了樓上的吳明。

“我喜歡來這兒,從這個角度看去,風景很美。夕陽西下,在樹林中消失,總有一種無限的美好。彷彿只有這裡才能看的更加真實。”吳明停頓一下,琢磨着詞語道,“我想讓你從這個角度看看風景,看看我眼中的風景。”

丁紫衣心中微震,卻沒有打斷吳明的話。

吳明趴在水泥牆上,眼神迷離,說道:“紫衣,你知道嗎?我發覺你和我很像。當第一次見面時,我就知道我們是同一類人。內心很孤獨,很寂寞。渴望着有人能懂自己。身上揹負着很多,鬆不開。你的眼神,你的表情,都昭示着你的僞裝是那麼令人心疼。如今我們相遇,可謂是緣分。當然追去你的男生多了去,我從來不自大的認爲你非我莫屬。想你這樣的仙子不是凡人可以征服的。我明白,你同樣明白。”

丁紫衣皺眉道:“你想說什麼?”

吳明苦笑道:“你故意的嗎?”

陽光灑在教學樓頂層,一陣風吹過,樹林的青葉飄飛,在兩人頭頂盤旋。天空中的一羣鳥兒飛過,叫聲清脆,停在樹林中。平靜中有種和諧的美麗。丁紫衣的臉色熠熠生輝,充滿着聖潔安靜。吳明靠近丁紫衣。丁紫衣身體微動,想要離開,卻發現腳步走不動,平視着面前的男子。

進看下,其實吳明還帥的。丁紫衣這般想着,心中那朵花逐漸綻開笑容,對外界開放起來。

繡着近在咫尺的女孩兒的體香,吳明呼吸變得急促,就算面前實力強過自己的對手也沒有如此緊張過。他害怕丁紫衣動怒,然後一巴掌後離開。可是丁紫衣沒有動彈,只是安靜的看着,眼神複雜。

“你站在橋下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吳明發覺心跳加速,口乾舌燥起來,“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丁紫衣,今天我要告訴你,對着天地發誓,我吳明,從見到你的那一秒開始,就愛上你了。”

丁紫衣腦袋一炸,反應不過來。她預料到吳明會說出類似的話,可是當聽到吳明說出口的時候,她依舊震驚。

卞之琳的《斷章》,吳明用他的詩句,觸動了丁紫衣那顆冰涼的心。丁紫衣心在顫抖,當吳明捧着她的臉龐時,沒有任何反抗跡象。

陽光似乎更加刺眼,丁紫衣心跳猛然加速,雙手想要撥開吳明的手,可是感覺沒有半點力氣。

“我愛你,丁紫衣。”吳明微笑道。

丁紫衣預感到將要發生什麼,緩緩閉上眼睛。吳明的嘴脣碰觸到她的嘴脣時,發覺她的嘴脣有些乾燥。丁紫衣渾身大震,抱住了吳明的腰,睫毛的顫動,說明丁紫衣此時的激動。

撬開丁紫衣的牙齒,吳明的舌頭長驅直入,有些生疏的索取着。兩人第一次深吻,如此忘情的深吻。兩片青葉從丁紫衣的頭頂飄過,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散發着光輝。不遠處的樹林裡,安靜的鳥兒,不知何時叫了起來。

此時,校園廣播響起,首先播放着一曲經典的英文歌曲的《rightherewaiting》。丁紫衣掙脫吳明的懷抱,掩飾着自己的臉上紅潤,轉過身子,不敢看吳明的眼睛。

吳明把丁紫衣的身子輕輕的反過來,望着她的雙眸,神情道:“你在逃避什麼?”

丁紫衣搖搖頭,動情的摸着吳明的臉龐,嘆口氣,久久不語。

吳明溫柔的把她抱在懷中,只是抱着,感受着丁紫衣柔軟的身體。丁紫衣安靜的躺在他的懷中,很是享受。

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安寧幸福。

Oceansapart,dayafterday,……Whateverittakes,Orhowmyheartbreaks,Iwillberightherewaitingforyou。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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