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錘一拍手道:“就是,首長總結的真是精闢,我還囉嗦了半天。”
姜局長心中微微歡喜,這小子會說話,不虧是鬼佬的兒子,嘴巴一樣的甜。轉身對身後的領導道:“大家都看到了,李錘同志受傷在身依舊不忘職責,一心緝拿通緝犯,這種捨棄一切的精神值得發揚光大,對了。下個月拍攝警訊,就找李錘同志來拍。”
警訊?那是什麼東西?李錘不太瞭解。
幾個領導和李錘說了一堆勉力的話,只有最後一句比較有用,報銷所有醫藥費,並且給他一定的獎勵。
一週後。
通緝犯田建軍依舊沒有任何消息,一直高度戒備,人會變得疲軟,喪失信心,姜局長見況,只得取消這次全城戒備,在重要路口張貼通緝令,全市的攝像頭進一步加速安裝。
開始的時候,居民還十分慌張,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也變得麻木,迴歸了正常的生活,一切又恢復到原來的忙碌、平靜。
李錘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躺在牀上也感覺到十分無聊,準備出院,陳倩過來幫他收拾東西,騷包堅開來他那輛夏利。
本來想着去老卞病房看看,可是這老傢伙早一天出院,已經上班去了,只好作罷。
剛剛回到時代新城,李錘迫不及待的跑到信箱出,打開一看,裡面塞了好幾份信,連忙收起來。
騷包堅在後面扛着大包小包一堆禮品,都是別人看望他送來的。陳倩拿着李錘的小包,道:“大錘,今天要不要上班?如果我送你去吧?”
李錘撇撇嘴,道:“算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楊採兒是個真經女人,你少打她主意。”
回到房間,騷包堅將一堆東西放在地上,道:“錘哥,這麼多禮品你一個人吃的完嗎?”
李錘將一箱開過的牛奶塞給他,道:“走走,別在我這裝可憐。”說着將騷包堅推了出去。
陳倩幫他收拾一下房間,也迴心理診療中心上班去了。
回到臥室,李錘拿出那幾封信,先一步打開那封來自雲南的信,最爲普通的信紙,字體寫的歪歪扭扭,還有一些錯別字和空白字。
不過就是這種書寫,令李錘心裡莫名的安靜。只見上面寫道:親愛的李叔叔,你好,錢已經收到了,謝謝你,不但資助我上學,還寄錢給我治病。
李叔叔你是個好人,我長大後一定像你一樣,成爲一個了不起的人。
那天我跟我媽媽說,我想像你一樣,成爲警察,我媽媽哭了,還打了我一巴掌。我不知道爲什麼。
李叔叔,最近我發現我頭髮掉了好多,而且全是沒有力氣,連筆都拿不穩了,寫到這裡,我用了好幾天。
李叔叔,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你長的什麼樣呢?一定很高大帥氣,像個王子吧,我好像做夢的時候夢見過你,李叔叔等我長大了,我一定去找你,李叔叔我好難過啊,我感覺我全身難受。
李叔叔媽媽不讓我寫了,讓我休息,我等兩天在寫給你。渴望見到你的甜甜。
李錘合上信,心裡莫名一酸,然後從這個信封中又拿出一封,字體相對好看一些,最多也就是初中水平。
上面寫道:李錘,還算你有點良心,但這不足以抵消我對你們家的仇恨,我丈夫白白的死了,都是你爹害的,不要以爲給我們娘倆一點錢,就過去了。我告訴你,甜甜的病情惡化了,不斷的化療令她十分難過,你最好鼓勵鼓勵她,另外錢剩餘不多了,請你務必在寄過來一些。
內容很短,李錘急的撓頭,不小心碰到傷口,疼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他將兜裡的錢都翻出來,也不過兩三千塊,又拉開牀下面的大箱子,裡面的幾百塊一併都拿出來。
“這點錢太少了,根本就不夠。”李錘一陣急躁。重新坐了下來,打開另外幾封信,其中一份來自西寧的。
“李叔叔,謝謝你的資助,我接到了深海大學的通知書,企業管理專業,只是學費高昂,不過我爸爸已經決定將家裡的養的羊賣掉,然後跟我一起去深海,一邊做工一邊上學,李叔叔,我想我們很快就可以見面了,我能去信封上的地址找你嗎?”
李錘微微點頭,自語道:“還不錯,哎,我再給他最後一筆錢,以後就不用在給了,死老頭子在天上也能安心了。”
說到錢,他不由的又發愁起來,“甜甜的病二十萬還不夠,到底要多少呢?信上沒說,估計還得這麼多吧,聽說這種病需要移植骨髓,不知道找到合適的沒有,估計最低還要二十萬吧。”
李錘拿出一根菸點上,平穩下情緒,拿出手機,道:“小倩,我——我需要錢。”
陳倩還在回診所的路上,聽李錘這麼一說,微微嘆息,道:“我又不是提款機,你神秘的很,用錢做什麼都不說,我憑什麼借給你。”
良久,李錘淡淡的道:“好,我告訴你,其實這不是秘密,對我來說,更是一種責任,還有一種恥辱。”
陳倩抿着嘴脣,道:“我還在開着車,這樣吧,老地方見面。”
英皇咖啡西餐廳,十點多鐘,人還不是很多,李錘來到這裡,發現陳倩已經坐在經常見面的地方喝着咖啡了。
李錘走了過去,隨便點了一杯價格最便宜的,然後掏出煙,點上,道:“小倩,其實我借錢不是爲了我自己。或者說,我根本不需要錢,每個月的保護費多少都有幾千塊分到我手裡,吃飯還是足夠的。”
陳倩故作不知,瞪着眼睛道:“那你是爲什麼?”
李錘從兜裡拿出一疊信件,放在她面前,道:“你看看吧。”
這些信陳倩早就看過了,但是李錘不知道,她也不想說穿,很認真的又看了一邊,心情還是很低落,感覺真是可憐。
李錘慢慢吐了一口煙,青煙瀰漫,他整個人面部陷入煙霧中,顯得有些神秘,緩緩的道:“甜甜,得了白血病,急性的。我跟她沒有一點血緣關係,也不是爲了做好事,而是爲了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