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塊錢留給你做公交車回去,還可以做空調車。”李錘每個人留下五塊錢,其餘的全部塞進兜裡。
騷包堅一陣鬱悶和無奈:“老大,那我們走了……”
“嗯……等一下,記住不能泄露我的身份。”李錘在三囑咐,然後遣散騷包堅等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偷偷找了個隱蔽的電線杆,忍着疼,自己給自己臉上重重砸了一拳。
張軍找騷包堅等人教訓他,回去如果一點事都沒有,未免顯得有些不合適。
……
“咦?教官你的眼怎麼了?”眼尖的長毛看見李錘左眼球有些烏青,臉頰也有些腫。李錘故作尷尬的笑了笑:“沒什麼,剛纔不小心撞在電線杆了上。”
張軍傲氣的擡起頭,心中還算滿意。拿出手機給騷包堅偷偷發了個短信:“謝謝堅哥幫忙……”
騷包堅一陣鬱悶,自己什麼都沒做,還被老大一頓罵,錢都被搶走了,只能做公交車回去,他怎麼謝謝我?
騷包堅可不傻,肯定知道老大做了什麼,連忙回覆:“恩,不客氣,我在學校門口,如果方便出來一趟。”
張軍大喜,很是炫耀的將短信內容給長毛等跟班看,意思彷彿說:怎麼樣?堅哥不但教訓了老條子,還等我呢。
長毛等跟班羨慕的不得了。
張軍舉舉手:“教官,剛纔門口沒事吧,哈哈,有人找我,我能過去看看嘛?”
如果說不能,就說明騷包堅教訓自己還不夠……李錘稍微索一番,點點頭道:“哦,去吧,快點回來。”心說:“讓騷包堅給他上上課也是不錯。”
看來果然好使,連說話的態度都變了……張軍邁着二五八步走向門口,和守門的老保安說了一句,指了指不遠處的騷包堅。
老保安納悶:“今天怎麼了?找完教官找學生……”
張軍出去還未等說一個謝字,騷包堅大手一伸:“三千塊錢呢?”
“啊……我沒那麼多錢,只有五百塊,還是省吃儉用省下的,堅哥,其實對那個老條子的教訓可以在深刻一些的。”
還深刻?在深刻連內褲都沒了。騷包堅忍着心裡難受,道:“身上的煙,打火機都拿出來。”
從張軍身上搜出五百多塊,一包萬寶路,騷包堅很大方的拿出五塊錢丟給他:“這五塊是你的,回頭坐公交車回家,還可以是空調車。”
“堅哥……”
騷包堅等四大鐵錘黨元老,跟李錘的時間最長,這種洗劫的習慣也已經深入骨髓,有便宜就得沾,不佔豈不是便宜了別人?
……
當中午下課的鈴聲響起的瞬間,九十多名學生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回宿舍,脫掉令人討厭的黑色作訓服,換上瀟灑可愛的便裝,扛上一週沒洗的衣服帶回家。
看着他們解散的身影,李錘碎碎的罵了一句:“這幫臭小子,如果有一半的精力用在軍訓上,何愁練不好。”
一會還有個會議要開,所以李錘無法和學生一起離開,正好看見楊採兒,叫了她,一起去食堂吃了頓飽飯,然後和其他教官來到卞國仁臨時辦公室。
列坐之後,卞國仁象徵性拿着手中一份計劃書,先是說了一堆囉嗦的開場白,無外乎一週的軍訓大家辛苦了,表現都狠突出之類。
然後說道正題:“這周想必各位教官和同學之間已經相處融洽了,下週軍訓結束的時候,學校爲了體現當代少年的風采,要進行一次閱兵儀式,到時候市教委,已經咱們高所都會被邀請,還有一些學生的代表家長。能不能有個完美的閱兵儀式,就看各位下週的訓練水準了,所以下週主要以隊列行走、正步爲主,然後會有大合練。不過……”
卞國仁話鋒一轉,看向李錘:“在這裡,我要點名批評李錘同志,學生都是十六七歲最美好的年齡,他們正處在叛逆,對未來憧憬嚮往的時候,我們應該以正面引導教育他們,而不是教給他們一些低俗的歌曲,尤其是李錘同志,竟然唱那些庸俗的網絡歌曲,那一夜怎麼怎麼着,實在是一個錯誤的方式。”
其他人一聽紛紛偷笑,楊採兒想起上午李錘自我陶醉但是走音破調的歌聲,也感覺很搞笑。
李錘懶得辯解,反正卞國仁又不是一次針對他,畢竟人家是領導嘛,總要訓斥一些典型,只要不太過火,就沒事。
“大家都這麼辛苦,晚上學校領導特地委託我,請大家一起吃吃飯喝喝酒,放鬆放鬆。”
卞國仁此話一出,得到大家的認可,紛紛說出那家飯店最好,吃過飯還可以去ktv唱唱歌。
“不過……”卞國仁冷冷的說:“咱們是警察,不拿羣衆一針一線,每天兩百塊補助都有了,就不需要人家請吃飯了,所以我婉言拒絕了。”
這一說出來,大夥上來的激情,立刻被澆滅,老高和卞國仁年齡相差不多,除了李錘也就他敢和卞國仁鬥嘴。
“老卞,人家學校的美意,你憑什麼婉拒?大家都這麼辛苦,就你天天和那個副校長在一起吹牛喝茶,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做什麼勾搭。”
“啪!”卞國仁猛地一拍桌子,當着這麼多人被老高如此說,他領導的臉很難拉下來,怒道:“高守和同志,注意你的言辭,什麼叫勾當?你說出來,我做了什麼勾搭?”
老高撇撇嘴,誰心裡不知道卞國仁收受好處?只是沒有證據,大家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罷了。
李錘見此,心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卞國仁老說老高爲人不怎麼樣,我看他還算比較正直,不如拉攏一番。”連忙輕輕嗓音道:“老高同志,卞警長也是爲了樹立咱們警隊的良好形象,這樣吧。那個……我和深水街一家酒吧老闆認識,去他那裡喝酒可以打五折,晚上我請客,大家一起去喝點酒,看看中超如何?”
老高立刻配合道:“好的很,還算李副隊長體諒下屬啊。真乃是我等學習的楷模。”
牛一鳴也拍手叫好:“我和李哥在警校培訓的時候就是一個宿舍的,他給過我很多幫助,今天晚上我來請客。”
李錘連忙擺手:“小牛,你還沒娶老婆呢,省點錢吧,還是我來吧。”
楊採兒對卞國仁也有些不滿,道:“大家可以兌錢嘛,每個人一百塊,喝點啤酒,吃吃燒烤也不錯啊。”自從他跟李錘去買買提吃過一次,就無法忘記那種街頭大排檔輕鬆自然的感覺。
卞國仁見形勢不對,狠狠的瞪了眼李錘,朗聲道:“不行,下週就要大合練,不能喝酒……”話剛說出口,就覺得有些不合適了,身爲領導,工作時間他可以安排,空閒時間,在多管,未免顯得苛刻。
老高有了李錘等人爲依仗,怒火上升,一拍桌子,叫道:“不喝酒!吃飯總行了吧?晚上就去李副隊長說的地方吃飯,大家都去,有些人如果不好意思可以不去。”
他說的有些人自然是卞國仁,後者咬牙切齒,但有無可奈何。會議很不愉快的結束了。
“好幾天沒回家,信封應該都塞滿了吧……”李錘按捺住迫切返回家的念頭,跑向車棚,推自己的摩托車,低頭一看,心中一陣鬱悶,兩個車胎都沒氣了。
“真是晦氣。”李錘剛纔出校門口的時候,見過一個補胎的,想着去補胎,推着車出了學校,鈴木100擱在車棚裡面一週,遍體灰塵,等他推到補胎攤位的時候,學生們幾乎都走了,只有零星的少些陸陸續續從裡面出來,看到李錘無不注目。
摩托車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李錘累的滿頭大汗,將車擱在邊上,對蹲在馬紮上抽菸的攤位老伯道:“大叔,補胎。”
老伯帶上老花鏡,打量一番,點點頭:“這年頭,像你這樣勤儉的警察不多了,一輛車開那麼久,這輪胎上的花紋都磨光了,看來得有些年頭了。”
李錘幫忙,將車子兩個輪胎卸下,看着老伯忙碌,坐在馬紮上抽着煙,一輛奧迪A8緩緩從學校方向駛出來,在李錘旁邊停下,車窗打開,露出一張英氣逼人的面孔。
陳永合?李錘一眼認出他。陳永合追求楊採兒下了很大的決心。人就是這樣,對於一樣東西,越是吃不到,越是想吃,他朝李錘招招手:“李警官?車子壞了?要不要搭順風車呀?”
李錘貪婪的掃了眼大氣的車身,誰不想有一輛豪車?看見裡面的楊採兒,見她帶着一絲渴求,看來她也希望自己坐上去。
楊採兒是個善良的女人,對於別人的邀請,她善於拒絕。
“這麼好的一個女人,不能便宜這個小王八。”李錘正想開車門坐進去,忽然看見後面幾百米走過來一個消瘦的身影,穿着黑色的體恤衫,下面一條短裙,露出兩條修長的腿,還有一雙高筒靴,頭髮燙成一縷一縷的,耳朵上帶着,充滿青澀的面孔,帶着一絲落寞和傷感。
“這不是冷酷小太妹慕洛欣嗎?這個小妮子怎麼纔出來,難道沒人接她?”看着那單薄的身影,李錘心裡微微有些憐憫,對車裡的楊採兒道:“採兒,晚上的聚餐不要遲到喲。”
平常都是叫師姐,這一句採兒是交給陳永合聽的,後者果然有些不悅,一踩油門離開了。